李恪手指的地方,正是位於昆陽城東八十裡處的雲州城。
李恪笑了笑說道:“既然我們沒有那麼多耕地,既然我們又沒有可開墾的土地,那為什麼我們不把眼光放長遠一些。”
“我之前像一些來自雲州的百姓詢問過,雲州城四州土地肥沃,且城邊有大河經過易於灌溉。”李恪神采奕奕的說道,“而且最重要的是雲州城附近足有良田五萬畝!”
“現在雲州的百姓大部分都已經被契丹人擄掠至遼地,數萬畝土地已成無主之地,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能將這些土地利用起來呢?”
“一來可以保證這些土地不至荒蕪,二來還可以解決我們土地不足的困境,豈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然而聽到李恪的話,無論是蘇洵還是齊如松,臉色都極為復雜。
微微蹙眉,一陣沉思後,蘇洵開口道:“殿下,話雖如此,但雲州城真的是我們可以隨意染指的嗎?”
“雖然雲州城的百姓絕大部分已經被契丹人擄掠走,雲州城已然成一座空城。但是您別忘了雲軸承可是還有州府衙門,那些人會同意我們染指雲州城嗎?”
“他們如果不同意的話,那我們還是沒法子啊。”
李恪聞言也不禁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實際上這也是我最近幾天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在雲州城是一塊兒放在嘴邊的肥肉,我們絕對不能錯失掉這麼絕佳的機會。”
李恪想了想繼續又道:“依我看我們還是先派個人去探探虛實為好,甚至如果可能的話,我們花些銀子也未嘗不可。而如果對方還是不同意的話……”
李恪的目光不禁露出一抹狠厲,陰惻惻道:“到時候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隨後李恪將目光投向蘇洵,帶著幾分懇請語氣道:“蘇老,看來這件事還是要您親自去一趟才行。”
蘇洵也不推辭,只是點了點頭,道:“好那老夫回去准備准備,明日便動身前往雲州城。”
一夜無話,時間很快來到了第二日清晨。
昆陽城外,李恪拍了拍張五郎的肩膀,認真囑咐道:“切記,這一遭一定要保護好蘇老的安全,若是蘇老出什麼問題,我拿你試問!”
張五郎單膝跪地重重一抱拳,大聲道:“殿下請放心,這是蘇老少了一根毫毛,張五郎提頭來見。”
李恪點了點頭,隨後又轉頭看向蘇洵。
“蘇老這一遭,你又要辛苦了。”
蘇洵微微笑了笑:“呵呵殿下,辛苦點算什麼,若是真能幫殿下拿到那雲州城外的幾萬畝土地,老夫就是舍了這條老命也值得了。”
李恪連忙搖頭:“蘇老切勿說這種話,人員比那幾萬畝土地要重要的多,切記一切要小心行事,如若發現有何問題,立刻派人回來報信,我將親自派大軍去接應。”
蘇洵笑著搖了搖頭:“應該沒事的,殿下請放心好了。”
李恪點頭:“哦對了蘇老,此去雲州,還有一件事您還需操勞一下,那就是看看能否在雲州為我們安插一枚眼線,如此雲州有風吹草動,我們便可以立刻知曉。”
蘇洵重重點了點頭:“殿下說的極是,老夫一定會留意的,殿下放心好了。”
隨後二人又互相囑咐了一些事情,蘇洵這才上了馬車,向著東方的雲州城緩緩而去。
而望著馬車遠去的車影,李恪心中也是思緒萬千。
他心中也忐忑,不知蘇洵這一遭會是什麼結果。
但他很清楚,無論最終是什麼結果,自己都要有兩手准備才行。
正如他所說,雲州城就是一塊大肥肉,而且是一塊已經遞到了嘴邊的肥肉,自己絕對不能輕易放過,即便它有些燙嘴,那也必須將它吃掉。
片刻後,王府書房。
李恪端坐在書桌之後,仔細打量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你便是陳堅?”
跪在地上的人沒敢抬頭,只是將頭深深埋在地上,低聲道:“回殿下的話,小人就是陳陳堅。”
李恪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我聽說你在錦衣衛當過差?”
陳堅微微一點頭:“回殿下的話,小人確在錦衣衛當過差,但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李恪笑了笑:“我聽說,你當初是因為得罪過李啟,最後被其報復,丟進了詔獄。後來還是你在錦衣衛的上司念及恩情,疏通的關系將你的死罪給免了,但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最後妻女被充入教坊司,而你則被發配到了這邊遠的昆陽城為奴?”
聽到李恪的話,陳堅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陣顫抖,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回殿下的話,殿下所說皆屬實。此事只怪小人有眼無珠,得罪了秦王殿下,小人皆是咎由自取,本該以死謝罪的,幸賴秦王殿下不願與小人一般見識,才饒了小人一條狗命……”
對方還想繼續說,但李恪確實用一聲冷笑打斷了他。
“呵呵得了吧,孤心中比誰都清楚,現在你恨不得將那李啟剝皮抽筋,千刀萬剮了他!”
聞言,陳堅頓時渾身顫抖,連連磕頭道:“回殿下,小人不敢,小人絕不敢……”
李恪卻仍舊只是冷笑,大聲道:“不,你敢想,孤知道,因為孤也想將他剝皮抽筋,千刀萬剮!”
聽到李恪這冷冷的一番話,陳堅身上的顫抖忽然停止了,轉而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用一雙慌亂又疑惑的目光偷偷看向李恪。
然而他卻發現,李恪在衝著他發笑。
接著他就聽到李恪道:“孤對李啟的仇恨絲毫不比你的少,很慶幸,我們擁有同一個敵人,而且終有一日我會親手宰了李啟!”
頓了頓,李恪看向陳堅道:“那麼,你想不想來幫我?”
陳堅一愣,似乎已經完全傻眼了,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人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而且說出這話的還是一位大魏親王。
“我……殿下,小人不知,小人如何能夠幫得了殿下。”陳堅小心翼翼的說道。
李恪笑了笑:“呵呵,你能幫我的事情,可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