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生怕謝平舟反悔一樣,連說了好幾個好。
盯著顏朝霧的眼珠子恨不得張她身上,掩不住地興奮,“如果謝總願意割愛,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謝平舟已經從顏朝霧耳邊移開,聞言微微扯唇,再次看著她問:“願意麼?”
顏朝霧覺得他的眼神他的話都像是插在她心上的利刃,像是打在她臉上的巴掌。
她緊緊捏著掌心,刺痛感讓她能以平靜的聲音,“我願意。”
謝平舟眸子眯了眯。
男人臉色一喜,直接就上前要拉顏朝霧的手。
顏朝霧卻後退一步,一本正經說:“但為了周少在北城的名聲,還是算了吧,跟我在一起的男人免不了要被人議論是非。”
周少手落空,心也一空,但很不理解,“為什麼?”
顏朝霧諷刺地盯著謝平舟,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我是個寡婦,寡婦門前是非多。”
撂下這句話,她不再管他們什麼反應,推開謝平舟在她腰上的手,轉身就往外走。
到嘴的天鵝肉就這麼飛了,周少豈能甘心,立即往前追。
謝平舟抬手擋住他,盯著顏朝霧的背影,“她好像不願意。”
周少正要說“管她願不願意,你我願意就行”,但謝平舟又說:“我不願勉強,想必你也不願。”
周少看向他,只見他眼眸平靜,卻極具威壓。
瞬間只冒出一個念頭。
逗他呢?
但想著他是賀宇川好友,賀宇川他家壓他家一頭,他最後只嗐了聲,“勉強確實沒意思!”
而顏朝霧轉過身的那一瞬間,眼眶就熱了。
胸口像是要炸開般,又疼又氣。
如果她能夠做到隨便找個男人賣身換錢,她就不會回來找謝平舟受這種侮辱。
她原以為她已經看透謝平舟,可他還是能做出更跌破她三觀的事。
欺騙她玩弄她,甚至昨晚還在床上強迫著她跟他做,今天卻要把她送給別的男人。
他當她是人嗎?
當她是個可以隨意踐踏丟棄的物件嗎?
她悶著一口氣走出酒店,這兩天才下過雨,夜晚的風涼絲絲地吹在她身上,她身體微微發抖。
很快秦助理就跟過來,“太太,謝總讓我送你……”
顏朝霧看都不看他,“滾。”
她的聲音是顫抖的。
秦助理看向她,只見夜色為她鍍上一層朦朧聖潔的柔光。
她眼睛通紅,瞳孔裡蒙著一層水霧,濕漉漉的,雖沒有哭,但已經足夠我見猶憐、楚楚動人。
秦助理不生氣她的遷怒,抿了抿唇,但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顏朝霧走到路邊,抬手隨意理了理鬢邊凌亂的發,然後拿出手機打車離開。
她又回到之前的酒店住進去。
她蜷縮成一團躺在床上,手摸到帶紋身的手腕,心裡又冒出陰暗的想法。
為什麼要救她?
那次她要是死了就好了。
她閉上眼睛,眼淚一顆顆地順著眼角滾落,她的臉頰和鬢角在黑暗中一片冰涼。
第二天醒來後她就回了南城。
照舊又買了禮物送給謝母。
她要是不來還好,她一來,謝母愈發心疼愧疚。
江若妍也跟著到國外的事她是知道的,可惜她原來還指望這對小夫妻能在國外好好培養點感情,現在看來反而更糟糕了。
謝母只能在物質上彌補她,給她也買了一大堆衣服和營養品。
謝平舟回南城那天,顏朝霧又一次聯系了私家偵探問他有沒有進展。
她打電話時是沒抱希望的,若是沒有,她就打算結束。
但沒想到接通後對面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男人冷調的聲音裡含著諷刺,“花一百萬請偵探,你挺有錢的,顏朝霧。”
前期他沒發現有人跟蹤,就是因為偵探的專業性很強,經驗也豐富。
顏朝霧驚愕好久才發出聲音,“這就是你要把我送人的原因?”
以此來懲罰她。
謝平舟在那邊低笑,“我真好奇你為了那十個億能做到什麼地步。”
事已至此,顏朝霧覺得跟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可能在他眼裡,為達目的她就是可以隨便出賣身體,隨便給人睡,誰讓他們兩個曾經是那種固定關系呢。
通過這次的事情她更加認識到,他根本沒有看得起過她,她沒有背景,沒有靠山,就是他可以隨意拿捏的玩物。
他根本不可能會給她錢。
“我以後不會再做。”
說完這句她掛了電話。
另一邊,江父也無意間得知謝平舟差點將顏朝霧送人的消息,心裡對謝平舟的防備少了許多,在商場上對東科、乃至對謝氏的決策都有所調整。
也因此,謝父跟謝平舟重提離婚的事,只是還不等謝平舟說話,謝母就堅決反對。
這些日子,她與顏朝霧的關系愈發親密。
顏朝霧跳過級,所以她畢業那年才滿二十歲,可能因為年紀小,進謝家後乖巧是乖巧,但她不愛見人不愛社交,在待人接物上很青澀。
可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顏朝霧這兩年成長很多,且兩人很合拍。
她舍不得這個兒媳。
謝母的反對,讓謝父沒辦法對顏朝霧做出強硬手段,只能與謝母講利害。
但謝母不以為意,她覺得謝家已經足夠強了,根本沒必要再和江家聯姻。
她告訴顏朝霧只要她不想離婚沒人能對她怎樣,讓她放寬心。
但顏朝霧沒辦法放寬心。
因為就連一起去美容院,謝母都要特意給她安排些子宮護理、卵巢保養類的項目。
從美容院出來,她陪著謝母代表謝氏去貧困村參加一個慈善捐助活動。
謝母發言時。
顏朝霧在台下看周圍的風景,忽然她注意到人群之外有個瘦小的男人靈活且隱蔽地逼近謝母,袖子很長包著手,在太陽下有截銀光冒出。
她一開始沒喊,直到男人到謝母身邊拿出把刀,她才喊“小心。”並撲過去擋在謝母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