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擦頭發的動作掩飾了下表情,冷靜說:“買給我一個學生的。”

“對你學生這麼好?”

“自己沒有孩子只能對別人的孩子好了。”

謝平舟眼神冷了幾分,將盒子合上又放回櫃格上,然後繼續找東西。

顏朝霧拿著吹風機吹頭發,眼睛卻看著他,只見他翻出一個熟悉的戒指盒出去。

顏朝霧如常吹完,跟出去,他正要走,她追到門口,“戒指在你那兒,我怎麼給你?”

謝平舟停下,回頭看向她。

這個戒指是見過他婚戒的朋友出差看到拍給他的,他讓朋友買下來。

這些天她尤其淡定,所以就在前一秒他還在想可能是真的就是那麼巧合,有人定制了同款戒指。

可顏朝霧的話無疑是告訴他,她確實賣掉了他們的婚戒。

顏朝霧對上他黑得嚇人的視線,微微攥緊了手指,唇角勾起一抹虛張聲勢的笑,“你出多少錢買的,我可以買回來再還給你。”

謝平舟深深看著她,譏諷問:“你就這麼缺錢?你是不是連你自己都賣了?”

顏朝霧心頭一刺,恥辱的怒意霎時間竄上心頭,冷聲反問:“跟你有關系嗎?我賣不賣跟你沒關系!你先管好你自己那些女人。”

謝平舟銳利看著她不說話,無端讓人害怕。

但再害怕也敵不過她心中的憤怒。

她冷笑,“你少這樣看著我,因為給你媽擋刀的事,這段時間一直有記者想要采訪我,你要是還堅持讓我淨身出戶,我只能在媒體面前大說特說甚至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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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平舟輕嗤,“那最好從一開始你自己一次次送上門讓我睡開始說。”

顏朝霧頓住,最開始那段時間,確實是她主動找他居多。

她喜歡和他在一起時那種感覺。

他面上溫柔紳士,可骨子裡是強勢的。

在床上,在生活上她都能感覺到這一點。

可這一點反而讓她對他有種莫名的情愫。

大概就是一直沒人管的人會想找個人管管,因為管從另一種角度可以被解讀為關心。

也因此,她後來那麼輕易地上了他的當,決定讓他幫她懷孕。

她臉上表情變了又變,又笑了,“可以,就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個好女孩,我隨便是個男人都可以睡好了。”

謝平舟看著她滿不在乎的樣子,臉色緊繃片刻又勾起一抹沒意思的笑,“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他拿出手機給律師打電話,讓他重新擬一份離婚協議帶過來。

顏朝霧聽到他說在裡面加上男方給女方十億這條,瞳孔輕顫,沒有再說話。

打完電話後,謝平舟隨手從褲袋裡掏出戒指扔進垃圾桶,然後拿出包煙,點了一根抽,看到站在那一動不動的顏朝霧,厭煩說:“滾遠點。”

顏朝霧轉身進入房間,關上門。

靠著門,眼淚無意識地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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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過了一會兒,有敲門聲傳來,“顏小姐,我是謝總的律師。”

顏朝霧拉著行李箱走過去拉開門,就見謝平舟坐在沙發上,而另一個男人拿著離婚協議站在門口,見她出來,男人把協議遞給她,“謝總已經簽過了,您看一下要是沒問題簽一下,一會兒就可以去辦手續了。”

顏朝霧接過認真看了看,確認沒有問題後就立即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謝平舟看到起身,率先往外面走去,顏朝霧拉著自己的行李跟上去。

謝平舟側目掃一眼她的行李箱,律師很熱心地上前要幫她拉,她禮貌拒絕,和他們一起坐車到民政局。

下車後,拉著行李箱進去,謝平舟估計也是迫不及待,動用了關系,離婚證很快就拿到手。

她問謝平舟錢什麼時候能到賬,謝平舟直接給她一張卡。

顏朝霧拿著卡沒跟他們走一塊,用手機叫了個車才出去。

回到自己名下那套小房子裡,收拾好,訂了機票,和干媽打電話說明天見後,她約了薛盡歡一起吃飯。

顏朝霧離婚這件事,薛盡歡早有准備。

從她不孕的消息傳出來那一刻起,她和謝平舟離婚就成了必然。

她挑能說的說了最近的事,告訴她明天要走的消息。

薛盡歡理解她的決定但仍舊憤憤不平,“要我說你到國外也別虧待自己,拿著他的錢包帥哥,左擁右抱氣死他!”

顏朝霧笑笑,把話題岔到薛盡歡身上,薛盡歡是個配音演員,經常到處跑,顏朝霧叮囑她出門在外要多張幾個心眼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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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盡歡覺得顏朝霧真的成熟成長許多,以前這些話都是她說給她的。

她忽然淚目,抱住顏朝霧,“嗚嗚嗚舍不得你。”

顏朝霧回抱住她,沒有再說話。

和薛盡歡分開後回到家,躺在床上,她久久沒有睡著。

可能因為今天跟謝平舟的爭執,往事又開始在她腦子裡回旋。

賣掉戒指時,是她才到國外的前兩個月。

她每天都是負能量,抑郁症發作時她無法控制自己,坐在浴缸裡拿美工刀割了手腕。

干媽發現她時,浴缸裡的水全都染紅了,她嚇壞了,但她英文很差,著急的時候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叫不來救護車只能跑到外面向人求助,卻不想天太黑又加上跑得太急,就被路過的車給撞了。

生死一線之時,她還努力比劃著讓司機救她。

最後她得救了,干媽卻要靠躺在醫院裡續命。

可作為華人,美國的醫療費太貴了,她很快就負擔不起。

她那時候生出向謝平舟求助的想法,但剛關注他的消息想要聯系他時,她就看到了他和一個女明星的緋聞,一瞬間所有念頭都沒了。

她開始賣東西,托人賣車賣房賣包和首飾,找東西時看到婚戒,想到他的緋聞,她也拿去賣了。

就這樣她和干媽的醫藥費有了著落。

只是這些和謝平舟沒什麼好說的。

對她來說,讓他知道她曾經割腕過比割腕本身更讓她痛一點。

這一夜,快到天亮她才睡著,薛盡歡早早來接她到機場。

上了飛機,她全程都斷斷續續地睡

直到下飛機她才清醒。

令她驚喜的是,晏南和小禾苗來接機了。

小禾苗坐在晏南脖子上超開心笑著對她揮手。

“小禾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