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朝霧的灼灼目光很難忽視,男人沒一會兒耳尖就紅了,說著說著突然回看她一眼。

四目相對,男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顏朝霧則坦然衝他友好一笑,收回目光。

再接下來,她不怎麼看回去了,開始跟同桌的女生們說話。

她們問她是做什麼的,她說自己是彈鋼琴的,每天彈彈琴看看書旅旅游,完全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文藝又單純的形像,非常歲月靜好。

在她說到自己偶爾會教小孩彈琴時,旁邊的男人搭話了,“小時候我也學過一段時間鋼琴,我媽拿著個小棍坐旁邊,彈錯一下打一下,我就去找我奶奶哭,奶奶護著我就不讓我學了,長大上學,沒有拿的出手的特長時,還挺遺憾沒有堅持的。”

顏朝霧眼睛亮亮看向他,巧合的語氣說:“我有好幾個成年學生經歷跟你差不多。”

男人對上她烏黑干淨的眸,有一瞬間的愣神,新鮮地問:“你還有成年學生?”

顏朝霧笑笑,“當然,什麼時候學都不算晚嘛。”

兩人就這樣開始打開了話題,聊了起來。

到最後,要離開時,男人主動問她要微信,“到時候閑了找你學鋼琴。”

“好呀。”顏朝霧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給他掃。

兩人就這樣加了聯系方式。

除此之外,她沒做什麼,她打算慢慢來。

薛盡歡明白她的意思,一時的喜歡不算什麼,只有那個男人真的愛上她,以後才會幫她。

只是她真的很替顏朝霧委屈,她知道她有多麼厭惡喬語漾的。

就連周琴,這個自從嫁進顏家就一直吹枕邊風破壞顏朝霧和顏父關系,挑撥顏父打她的繼母,顏朝霧都僅僅是遠離那個家,沒有對周琴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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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對於喬語漾,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她死。

回到酒店,洗漱後躺在床上,薛盡歡恨恨說:“真想一覺醒來變得有權有勢幫你做掉她!”

顏朝霧在黑暗裡笑笑說:“那我還是更想看到你在配音圈裡大放異彩,整個圈子裡都有你的傳說。”

薛盡歡很愛配音這份工作,聽她說起這個就有點激動地說:“這次的動畫電影是個大制作,要是反響不錯,可能會是我以後職業生涯裡的轉折點。”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即使顏朝霧心情並不好,但聽了也是很為她高興的。

只是第二天早上兩人在酒店醒來,薛盡歡接到一個電話。

一接通,導演就劈頭蓋臉通知她以後不用去了,通知完,不等她問原因就掛了電話。

接著她父親也打來電話,命令她今天立即回南城進入家裡的公司,以後都不要再碰配音。

薛盡歡的父親雖不喜歡她現在這個工作,但從未這樣強硬過,把她嚇了一跳,“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是你給我惹事,薛盡歡,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你竟然連謝平舟都敢惹!”

薛盡歡都懵了,她雖然天天在背地裡罵謝平舟全家,但從未做出來啊,她怎麼得罪謝平舟了?

顏朝霧在旁邊擦臉,也聽到了薛父的咆哮。

擰著眉想了會兒,想到一個可能,她讓薛盡歡先別急,自己則給謝平舟打電話。

打了好幾個他都不接。

她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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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時間還很早。

她直接到他住的公寓,也是兩年前他們住過的地方。

她試了下,她竟然還能通過門口的人臉識別。

但是猶豫了一瞬,她沒有進去,只在外面等著。

謝平舟開車出來時,遠遠看見顏朝霧。

她穿著件淺灰色針織薄開衫,下身藍色牛仔褲,很普通的打扮,可穿在她身上,特別顯氣質,她長卷發慵懶及腰,整個人柔美纖細。

他想起昨晚看到的照片,開車出去,並沒有打算停。

但她已經看到他,提前跑到路中間擋住他車。

他繼續往前開,她也不動,隔著擋風玻璃,看向他的眼神堅定又倔強。

最後一刻,他停車。

顏朝霧立即小跑過來,拉開車門上車。

謝平舟擰眉看她,“滾。”

她半點不聽地坐下,開口就是質問,“你為什麼要針對歡歡?”

身後有車鳴笛,謝平舟把車開到路邊停下,反問一句,“你不知道?”

即使已經猜到他是因為昨晚的事針對薛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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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顏朝霧還是很生氣,“關你什麼事?我接近什麼男人跟你有關系嗎?”

“不關我事?”謝平舟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抽,深邃的眸子隱在煙霧裡似笑非笑看她,“你為什麼勾引廖遠?”

廖遠就是昨晚的男人。

顏朝霧眼睫輕顫。

謝平舟嗤笑一聲收回目光,不再看她,淡漠說:“和喬語漾有關的就跟我有關,下去吧。”

顏朝霧聽到這句話,心髒猛然一抽,眼眶發熱,手緊緊抓著座位,咬牙問:“你一定要這麼護著她麼?”

她的聲音顫抖,即使不看她,也能知道她的在意。

“這就和你無關了。”

謝平舟手搭在車窗外,漫不經心抖了抖煙灰,側目看她,用她曾經的話回她,“我們已經離婚,我護著誰是我自己的事情。”

顏朝霧瞳孔輕顫。

她的女兒在他那裡到底算什麼呢?

什麼都不是嗎?

那為什麼要騙她說會對她跟孩子好?為什麼要騙她說謝家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

明明一直以來只有她一個人在意、只有她一個人痛苦。

想到這裡她身體抑制不住發抖。

看著她的謝平舟臉色微變,伸手去碰她的臉,“顏......”

顏朝霧咬著牙抬手揮開,眼睛睜得大大的不要自己落淚,通紅的眸光看向他,“與歡歡無關,是我自己想要勾引廖遠,你放過歡歡,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謝平舟收回手,臉色又恢復了漠然,抽了口煙,譏誚地笑了笑,“為什麼不能?她拉皮條拉得挺好,可以考慮改行。”

他顯然是在諷刺昨晚的事情。

顏朝霧的臉一瞬間漲紅,只覺得“拉皮條”這個詞很難聽,她呼吸顫了顫,都想打他但又忍住,“你到底怎樣才能放過她?”

謝平舟抽著煙,不搭理她。

她盯著他,眼眶愈發紅,有水色散開。

謝平舟看著她擰了擰眉,摁了煙,朝她伸出手,“手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