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正是炎熱之時,即便只剩下余暉,依舊酷熱難耐。

站在茂密的樹林中,斜陽穿過枝葉的縫隙照射在臉上,蛇王眯了眯眼,一條條毒蛇從他兩邊袖子裡鑽出,扭曲著身體潛入枯枝落葉中。

別墅四周一片靜謐,時不時有幾聲蟲鳴鳥叫聲傳出,蛇王沒有看出任何異樣,緩緩走向別墅大門,尚不知前方織了一張大網,正在等著他入套。

站在別墅前,打量著這座豪華的建築,蛇王心中頗為羨慕。

連隱族李家的叛徒都能住這麼高檔的房子,可想而知隱族底蘊之深厚,傳承了上千年,恐怕連隱族內部的人都說不清楚,到底積累了多少財富。

或許對隱族來說,賺錢比吃飯喝水還要來得容易,吃飯喝水至少要自己張開嘴巴,而賺錢則有他人代勞,隱族坐享其成即可。

這時,別墅內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蛇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蛇王見諒。”

下一刻,大門徐徐打開,一個穿著樸素的白發老人走出,身邊跟著幾位中山裝男子,一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都不是簡單之輩。

對方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蛇王瞳孔猛的收縮,知道對方肯定早就做有准備,有心算無心,今日的刺殺計劃十有八九要落空了。

眼前這個老者雖然看起來普普通通,與街上的買菜老農無異,但不知為何,面對這位老者,蛇王心中極為不安。

他行走江湖多年,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除非對手實力遠勝於他。

蛇王忽然明悟了,哈哈大笑道:“老先生好深厚的功力,能做到返璞歸真,離傳說中的先天之境已不遠了吧,能死在這等強者手上,也算是一件幸事,不過老先生指使人偷走我的蛇,這等雞鳴狗盜做法未免太有失大家風範。”

淡淡一笑,老園丁搖頭道:“蛇王謬贊了,老頭兒就是一個養花弄草的園丁,當不起強者二字,至於你說的大家風範,小老二更不知那為何物。”

蛇王的臉頓時拉得老長,遇到實力強勁的高手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高手還不顧臉面,這樣一來事情就大條了。

他本想用高手風範刺激老園丁,讓他和自己一對一公平較量,可對方渾然不吃這一套。

若只對上老園丁一人,蛇王有五成把握逃脫,可若是同時對上七八名高手,他逃生的幾率不足一成,幾乎是十死無生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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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好歹也是世間少見的強者,就真的不顧臉面嗎?”蛇王還不死心,繼續使用激將法。

老園丁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從背後拿出一把大剪子,是他平日裡用來修剪花草樹木的大剪刀。

極少人知道,那把大剪刀不僅可以用來修剪花草,還是一件殺人利器,當年李家內亂,這把剪刀不知沾過多少人的血。

果然是一個古怪的老頭,連武器都如此別致,蛇王意識到對方油鹽不進,再費口舌也是無用功,長袖輕輕一抖,一根骨笛落入手中。

這是他們家族的祖傳寶貝,一代傳一代,控蛇主要就是靠這東西。

見老園丁沒有阻擋自己吹笛子,蛇王心頭一喜,只要能把群蛇召來,即便不敵這些人,也能拖個一時半刻,給他爭取逃跑的機會。

悠揚的旋律從骨笛發出,老園丁仍未動手,他身後的七名中山裝高手已將蛇王包圍在中間。

大半分鐘過去,沒有一條蛇爬出,周圍依舊靜謐,連蛇蠕動的聲音都沒聽到。

蛇王臉上表情頃刻間僵住,他不知道對方是用什麼方法破掉他的控蛇之法,沒了群蛇相助,他的實力連二流殺手都不如!

“是不是很意外?”老園丁笑著說道:“不用吹了,你的蛇來不了,明知大名鼎鼎的蛇王會登門拜訪,我們怎能不提前做好迎客准備。”

“可否透露一下,你們是如何做到的?”蛇王喉嚨動了動,聲音發澀道:“就當是臨死之前的請求。”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老園丁簡單吐出兩個字:“迷藥。”

蛇王愣了幾秒鐘,旋即笑得眼淚都掉下來,如果老園丁不說,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因為迷藥而敗亡。

做殺手就要隨時做好接受死亡的准備,蛇王臨死前拼死一搏,釋放出身上最後幾條毒蛇,那是他打算在戰鬥中,出其不意用來偷襲對方。

戰鬥遠沒有想像中那樣激烈,老園丁一剪刀劃過,只出了簡簡單單一招,蛇王連人帶蛇瞬間被打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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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凶名赫赫的蛇王就此隕落,死在深山老林之中,老園丁尊重這位高手,讓人找個風水寶地將他埋葬,唯一的陪葬品就是那根祖傳骨笛。

掃開別墅四周堆積的落葉,一條條被迷暈的蛇躺在底下,看得眾人觸目驚心。

連老園丁也捏了一把汗,要不是有這些迷藥,他們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對付群蛇。

如果蛇王成功召出蛇群,戰鬥又會是另一個結果,即便最後能除掉蛇王,也會被他拉走幾個墊背的。

老園丁把埋伏在山路上的高陽等人叫回來,說道:“這處據點已經暴露,得換個地方了。”

眾人了然,隱族李家能收買蛇王前來偷襲,也能以重金雇佣其他強者殺手,有錢能使鬼推磨,不論任務多危險,只要酬金夠多,都不缺人手。

李功接到消息已是兩日後,七號別墅人去樓空,周圍沒發現太明顯的打鬥痕跡,蛇王也不知所蹤,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必費心思找了,不出所料的話,蛇王已經死了。”李鵬遠直截了當說道。

李功點點頭,他之所以三番兩次把酬金翻倍,就是引誘蛇王一步一步去送死,最好能和那一批余孽同歸於盡。

不論那伙人損傷多嚴重,蛇王是必死無疑的,一個死人酬金再高有什麼用,還不是一張空頭支票。

“想要以正常途徑干掉李岩幾乎不可能,只能采用迂回策略……”李功摸了摸下巴,眼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和李功想法差不多,江梓楓也想盡快干掉李岩。

以前他只是想搶走尹筱雅,然後讓李岩生活在恥辱之中,但現在他想法改變了,從李岩身上察覺到一絲危險,迫切想要讓危險的源頭消失。

他動用關系讓警局裡的人幫忙打聽,得知那天進局子後,有大人物打電話為李岩求情,而且不止一個,都是福寧本地非常有能量的人物。

江梓楓在高中時就曾簡單查過李岩的家庭背景,祖上三代沒有出過達官顯貴,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工人,沒理由能結識那些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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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沒把李岩當做對手,沒有刻意了解李岩的近況,依然將他當做高中那個窮逼,消息如此滯後,吃虧是難免的。

“要不是家族那邊人手吃緊,派不出得力高手,我早就送你去見閻王!”江梓楓目光陰狠,自言自語道:“再讓你多快活幾天,等五大族比武過後,就是你的死期!”

作為被不少人暗中記恨的對像,李岩近些日子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在學校有意渲染下,李岩幾乎成為整座福寧大學的英雄級人物,連市教育局都派了工作人員,給李岩頒發獎狀。

福寧大學是福寧市乃至江南省教育界的招牌,李岩一人鏖戰外國文化交流團,並取得三戰三勝的輝煌成果,力壓其他幾所大學,功勞之大不言而喻。

他保住的不僅是福寧大學的面子,也保住江南省教育界的面子,某位省教育廳的大人都在會議上專門提起此事,對李岩贊賞不絕。

除此之外,他還收獲了副校長陳釗和計算機學院聶院長的友誼,有這兩尊大神罩著,李岩雖然不能在校園裡橫著走,但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