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然這邊。

  她今晚要跟國外的客戶開會,所以正好還沒睡。

  看到沈醉的來電後,她猶豫了幾秒後直接掛斷了……因為她覺得對方在這麼晚的時間給她打電話,無疑是像以前一樣喝多了發情來騷擾她,懶得理會。

  但是接下來,沈醉的電話又來了,她再次掛斷!

  隨即,沈醉又給她發了條微信,“有緊急的事找你救命,接電話!”

  “……”曲悠然實在受不了,只得重新給他撥了電話過去,開口就是冷淡責備,“你有病是不是?救什麼命?你要死了嗎?”

  “我沒時間跟你開玩笑,”沈醉難得正經的在電話裡說到,“我有個好兄弟出事了,現在需要你家裡那個哥去救急,你只需幫忙轉告一下。”

  緊接著,沈醉就把段錫成的情況給曲悠然說了一遍……

  但是曲悠然聽完,半是冷血半是賭氣的說到,“‘關我什麼事?是不是你家裡的狗斷腿了也要半夜來麻煩我的家人?”

  “……”沈醉雖然已經習慣了她的冷漠,但現在也沒有多余的時間跟她周旋了,想了想,他把自己上次找段錫成操縱曲氏集團股價的事告知了曲悠然。

  “上次你不是讓我找人幫你們曲氏嗎,找的這個人正是段錫成,”沈醉一改往日裡跟她鬥嘴的語氣,“所以,這次不過讓你幫個小忙而已,有這麼難?人段家也是看上你家陳醫生的名氣,不然全世界這麼醫生找誰不行,非要在半夜時候找你們?”

  “………”曲悠然在電話裡有短暫的沉默。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她也不想把自己跟這個男人之間的恩怨凌駕於人命之上,於是最終答應了。

  因為時間緊迫,曲悠然又馬上給陳澈打了電話。

  陳澈平時還是住在那套花園洋房裡獨居著,這一年多來,因為曲嫣然的失蹤,他在種種心理煎熬之下,睡眠也淺了很多,最初根本睡不著,就連整夜覺都是這最近半年才實現的。

  所以電話響了幾聲之後,他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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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來電是曲悠然,他劃過接聽,聲音低啞,“喂?”

  曲悠然在電話裡把沈醉告知她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最後又淡淡的說到,“反正看你自己吧,去不去都行,那邊醫生都宣布要截肢的,可能他們家屬再找你也是求個心裡安慰,在T市,這裡坐飛機過去都得兩個多小時,我看你最近也累——”

  “哪個醫院?”陳澈不等她說完,就馬上問到,“你把詳細的地址和對方主治醫生的聯系方式給我,順便把管家叫醒,讓他派人安排飛機飛往T市!”

  “你真的要去?”曲悠然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痛快,毫不拖泥帶水。

  “嗯。”他簡單說到,“既然是你朋友的事,我能幫就幫。”

  其實,他這半年裡為了排解內心的苦悶,已經變成了一個超級工作狂,平時醫院裡很多不用他親力親為的小手術他也要去做,除了工作就是睡覺,連周末也不休假。

  唯有用繁忙的工作把自己的生活塞的滿滿當當,累到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他才不會去想那個不知藏身何處,任憑他用盡所有辦法都找不出來的女人……

  如今聽到千裡之外別的醫院有病人需要他救急,他也管不了信息是真是假,也懶得去冷靜評估值不值得他奔波,就立刻翻身起床了。

  接下來,陳澈也很快得到了段錫成主治醫院的聯系方式,跟對方在電話裡簡單了解了一下段錫成的傷情,以及對方醫院的一些醫療設備情況,就出發前往機場了。

  等管家和飛行員走完各項飛行流程時,已經是凌晨3點過……

  陳澈在這時候上了飛機,開始前往T市。

  對於這種屬於他專業領域的急救,他早就身經百戰,心裡一點也不慌也無需准備什麼,上了飛機太困很快就睡著了……

  一直到了早上接近7點的時候,陳澈才趕到了段錫成所在的那家高端私立醫院。

  由於他在業界的名氣和地位比較大,主治醫生和醫院領導都親自來迎接了他,段家的人見到他被幾名醫生簇擁著出現在手術室門口,也趕緊湊上前去……

  “您就是陳醫生吧,”段父激動而恭敬的說到,“謝謝您這麼大老遠跑來救我兒子,他現在情況緊急,希望陳醫生能盡量救救他,看能不能保住他一條腿,謝謝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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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母也是哽咽著在旁邊說著些感謝和哀求的話……

  但他毫不知情的是,不遠處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裡,曲嫣然正悄然躲在那扇門外,伸出半只腦袋,透過模糊的玻璃窗看到了他!

  見到這個男人的瞬間,曲嫣然心髒一陣緊縮,渾身肢體僵硬,又緊張又害怕,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她看到,他還是那麼高大俊朗,還是人群裡最顯眼的存在,但是,他的身形明顯瘦了很多,面頰也是十分消瘦,整體氣質從原來的高貴冷峻變得滄桑蕭條……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就好像被釘在原地似的,一點點都動不了,只能像個小偷那樣悄悄的看著他……明明這一刻近在咫尺,走到他面前只需十幾二十步,可她卻覺得兩人之間橫著一條大江,她一動也不敢動,甚至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被他發現。

  陳澈這邊,平淡的回應了家屬幾句,就爭分奪秒的跟著醫生去了手術室走去……

  他換了手術專用的無菌裝備,來到病床前,看到了眼床上插著呼吸機仍舊處於昏迷中的段錫成,又聽其他幾名協作的醫生介紹了段錫成的傷情……

  這樣的場面見得太多,他淡定的不能更淡定。

  來到這裡就像來到他平時自己工作的主場一樣,雖然戴著口罩,但他深邃的眼睛裡看不到絲毫的迷茫,顯得無比的鎮定冷靜。

  等他對段錫成要截肢的腿部進行詳細的檢查判斷後,眉眼間才稍微露出一絲疑慮,似乎也看出了段錫成腿部傷勢的嚴重性,比他以往遇到的病例都嚴重的多……

  “怎麼樣,陳醫生?您看他這個情況,是沒法保肢了吧?”原來的主刀王醫生問到。

  在這些骨科醫生眼裡,陳澈在業內就是大神’一樣的存在,有過很多經典的手術案例,還幫國內外不少名流做過手術,無論經驗還是名氣都是他們這些普通醫生不能比的,所以對他比較尊重。

  陳澈一直沒有吭聲,他一再的對段錫成的腿部進行著更加細微的檢查和研判,默默在心裡醞釀著手術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