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然見到他,怔了幾秒後,立馬質問,“是你故意找理由把我男朋友移走的?”
聽到她嘴裡說出‘男朋友’幾個字,陳澈只覺得無比刺耳。
“他是我的病人,”陳澈冠冕堂皇的解釋,“我對他的後續的康復負有全責,如果不想看到他的傷情惡化再次搶救,就遵從醫囑,跟他保持距離。”
曲嫣然不知道他嘴裡幾分真幾分假,但是她考慮到段錫成經歷了那麼復雜精密的手術,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條腿,在一個無菌的環境養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也就不想跟面前的男人爭辯什麼了。
實際上,跟他面對面同處一個空間,她都覺得心頭堵得慌,只想馬上離開。
“你回G市吧,”
曲嫣然面無表情的說到,“你現在看到了,我在這裡過得很好,也沒有缺胳膊少腿的,有人愛有人疼,你也不用再內疚,回去吧,不要再打擾我現在的生活。”
陳澈不語,只是默默的凝視著她,“………”
“你現在住哪裡?”他悶聲問,“是不是跟那個姓段的同居了?”
“是啊!”
曲嫣然故作輕松的口吻說到,“這一年,我一直跟他同居著,他對我真的挺好的,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收留了我,給我提供工作,供我吃住,所以你也回去告訴爸媽,讓他們都大可放心,我在外面這些日子一點也不差,未來就在這個城市定居了!”
看她說的完全沒有一絲絲開玩笑或者賭氣的意味,陳澈的心再一次跌落到了谷底……他可以想像到,她和那個男人同居的一年,都做了什麼……
他曾經將她視若珍寶一樣,在不確定能給她未來的情況下也不願隨便跟她發生關系,可如今,不過才一年的時間,她就全身心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想到這些‘殘忍’的事實,他發現他連傷感的資格都沒有……
“能不能先跟我回家,”他再次問到。
“回家可以,”她明確的告訴他,“不過,我要等段錫成身體康復之後,帶他一起回G市,告訴爸媽,我要跟他結婚了。”
“……”陳澈再次被她這句話狠狠的刺了一刀。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可無論他怎麼看,都沒法再從她的眼底眉間找尋到她以前對他的那份痴迷時,他胸膛悶得不行,呼吸也不由得變得急促……
“告訴我,”他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聲音幾分壓抑,“你在說謊是不是?你不可能愛上別的男人!別給我胡說八道!”
不等她回答,他就又瘋了似的,帶著強烈的占有欲和不甘心,一低頭又狠狠的吮住她的唇瓣,雙手緊箍著她的頭部,昏頭昏腦的一陣狂吻……
曲嫣然下意識要掙扎反抗,但他直接粗暴的將她身子推抵到牆上,一邊死死的壓著她,一邊疾風驟雨般的吻她,快要把她整個人都吞噬……他想要通過這種瘋狂的方式挽回她,可是他發現,不管他怎麼用力,都得不到她一點點的回應……
就在他重新抬頭來時,臉上‘啪’的一聲,被曲嫣然扇了一巴掌!
他沒有介意,只是兩手捏緊她的雙臂,目光更加熱切的逼視著她,說出了肺腑之言,“曲嫣然,你給我聽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我對你更好……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馬上回家!”
“誰稀罕你的’好‘?”
曲嫣然眼神裡充滿了鄙夷和恨意,又開始攻擊他最薄弱的地方,“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曲家的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管我!如果不是靠著曲家給你的光環,你什麼都不是!我以前說愛你也是跟你玩玩而已,一時頭腦發熱,你還當真了是吧?我再次警告你,我現在有了男朋友,如果你再這麼騷擾我,我就告你猥褻和強奸!”
她這些話,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插進他的心髒……
果然,他不知不覺就松開了手,從頭涼到了腳,好像突然就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內心的洶湧澎湃也像潮水一樣逐漸退卻……
以前,他從來不會計較她這些貶低他的話,只當她小孩子說說氣話,但是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以後……特別是如今有了段錫成的對比,他沒法再把這些當成玩笑話。
看來,她還是了解他的,知道如何精准的捅到他的軟肋……
最終,他放開了她,頹然跌坐在旁邊的沙發裡,眼眶控制不住有些發紅……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把某些不該有的廉價的情緒壓了下去。
“對不起。”
他略帶冷笑的說到,“看來,這一年半不見,你成長的很快,已經徹底‘長大’了,我卻以為,你還是原來那個‘小孩’,是我冒昧了。”
曲嫣然瞥見他發紅的眼睛,還有他眸底那抹滄桑和憂郁,她心裡也不由得掠過一絲悶痛,“………”
但是,想到他當初的殘忍,自己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他說的對,自己的確不是原來那個任由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傻子了。
她原來活得瀟灑恣意,至情至性,她愛的時候可以愛到沒有自我,可以愛到如痴如醉,可以分分鐘為他去去死……但自從被他從高處重重的拋下,再加上這一年的痛定思痛後,她已經徹底醒悟,當初那段感情是多麼的淺薄可笑……
一旦看透了,她也可以狠絕到底。
“你早點回家吧。”她最後對他說到,“聽說爸爸生病了,你好好照顧他吧。我知道,你和姐姐是他的左膀右臂,只要有你們在,絕對不會讓他出什麼事,所以我很放心,也沒必要再回去給他添堵。”
“你幫我轉告爸爸,感謝他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我知道自己不配做他的女兒,如今自願放棄了曲家千金的身份,以後自己養活自己,那個家就交給你們去繼承和守護吧,我會在外面開辟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再見。”
說完,不等男人反應過來,她就飛快的打開了病房的門,又很快跑向了電梯間,正好趕上剛下來的電梯……
出了醫院後,她隨意在路上招手喊了個出租車,就鑽進了後座裡。
趴在車窗邊,回想起剛才的‘告別’,她一時間淚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