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朝翻身。
在南珠怔愣住時,輕咬她的唇瓣,低聲說:“讓她怎麼都離不開,只能乖乖待在身邊,就夠了。”
南珠皺眉:“你這樣是不對的,不是喜歡更不是愛。”
游朝手指輕蹭她的臉,沒說話。
南珠莫名的想說服游朝,他對陳韶笙不是喜歡更不是愛,更接近於偏執的占有欲。
這樣似乎就能不生他的孩子,不和他結婚。
“倆人結婚,首要條件就要有愛。”
“愛是獨一無二,心裡只有她。”
游朝定定的看著她,沒說話。
南珠說:“愛是不管什麼時候,都只是非她一個人不可,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愛是你做夢都想和她長相廝守,只和她一人。”
“愛是忍受不了和別人發生關系,會惡心,會作嘔。”
“你不愛她,就別把她綁在身邊毀她。”
下一秒,南珠的臉扭曲了,她張嘴要呼痛,唇舌被噙住。
在游朝的毫不憐惜下,南珠痛苦到破碎的嗚咽聲從唇齒彌漫。
她睜著被淚水盈滿的眼睛,掙扎著想說話。
床墊挨著的窗邊,突兀的劃下一道雷電。
伴隨著呼啦一聲水花大顆的砸下。
南珠一眼看到游朝眼底閃過嗜血的光。
游朝有個怪癖。
雨夜的時候像是換了個人。
南珠在雨夜和游朝回別墅的那晚。
游朝沒碰她,自己在樓下的一間房子裡蜷縮成一團。
卻只是那一晚,後來的雨夜,游朝就變了樣。
真的是太久沒下雨了,久到南珠都要忘記了。
可這一秒。
現實讓她不得不回想起來。
她眼中的游朝變成了從前雨夜裡的游朝。
被一團黑霧籠罩,只剩下一雙眸子,被偏執和瘋狂以及扭曲徹底填滿。
陰沉、陰郁、陰冷。
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索命的魔鬼。
南珠在唇舌被撕咬到漫出血,腰幾乎要被掐斷的瞬間喪失理智,什麼都忘的一干二淨,像是瘋了一樣的撲打他想逃走。
可怎麼都逃不出去。
游朝像是一塊堅硬的牆壁,死死的困住南珠。
在南珠一巴掌扇下來的時候,手掌掐上了她的脖頸。
南珠悠悠醒來,掀眼皮看天花板,辨出這是她之前住的別墅。
掙扎的爬了起來,房門被推開。
劉媽看見她醒過來,眼底驚喜一閃而過,走近把她扶起來,手貼著她額頭:“怎麼樣?”
“我……”南珠啞聲說:“我睡了幾天?”
“三天,我中間給你灌了人參湯。”
“媽的。”南珠喃喃:“竟然還多了一天。”
從前都是兩天醒不過來。
兩年的時間裡有四次。
這一年沒有,沒想到時隔一年的下場,是三天。
她轉動了瞬有點酸疼的脖頸,掀開被子看了眼,按按眉心,漱口,就著劉媽的手,倦倦的喝雞湯。
“我就知道你和先生和好是早晚的事,先生讓我……”
南珠猛的一機靈,扒拉出沒電的手機充上電。
手指瘋狂滑動公眾號。
在確定那張照片消失,而且這三天南蹇明並沒有發來消息後,拍了拍心口。
她那晚根本就沒時間提。
還好……
南珠低低的出了口氣,感覺應該是陳韶笙讓游朝刪的。
南珠重新看向劉媽:“你說什麼?”
“先生在你昏睡的時候來看了你兩次,還把家用給提到了每天六千。”
南珠又長長的出了口氣。
每次雨夜後,游朝其實都有點愧疚。
南珠這瞬間竟然不知道該感謝那晚下雨,還是該罵那晚下雨。
但她覺得,自己被送人的命運,暫時被保住的。
如果想把陳韶笙徹底從游太太的位子上趕下去。
南珠把手放在了平平的小腹。
就要早點懷上他的孩子。
南珠心事重重的喝了湯,躺平又睡一覺後,爬起來扶著牆走了一圈。
到窗邊看著陰雲密布的天皺了眉。
她找出手機天氣預報看了眼。
眉心猛的一跳,最近全是陰雨天。
南珠心口不自覺的提到了嗓子眼。
一次後消停了幾天可以。
連著來……
南珠勸慰自己,忍忍,忍忍,大局為重,雖然是半死,但也沒死。
南珠瘋狂勸慰自己。
但是晚上察覺到額角輕覆冰涼的掌心時,猛的睜開眼,不受控制的朝床角爬。
腳下失力,直接倒栽蔥從床上栽了下去。
砰的一聲,南珠腦袋著地。
她捂著腦袋,在游朝起身走近的時候朝後退,“你……”
南珠眼淚奪眶而出:“你別過來!”
游朝腳步頓住,在昏暗裡沉默的看著她。
南珠說完就後悔了。
她看向窗外。
今夜雖然無月,但是沒下雨。
南珠手揪了揪睡衣擺,抖著嗓子道歉:“對……對不起。”
游朝沒說什麼,轉身去了浴室洗澡。
南珠又多看了兩眼外面,小心翼翼的重新爬上去。
在游朝出來的時候,裹著被子,縮到了牆角,對他討好的笑笑。
游朝走近在床邊坐下,“我喝酒了。”
游朝拍床:“睡吧。”
南珠怔愣了很長時間,躺平睡下,幾秒後側目看他。
游朝背靠牆邊,閉眼。
南珠到底還是想討好他的,“要不,你上來睡吧。”
游朝側目,“不怕了?”
“不……有一點點。”南珠委屈了,“好疼啊。”
她下午喝雞湯,嘴巴裡的傷口疼得直抽抽。
眼簾下因為脖子被掐,和從前一樣起了點點紅疹。
她雖然暈了過去,卻百分百確定,又是差點死了一回。
游朝上了床,伸出手。
南珠慢吞吞的爬去他懷裡。
在被攬住,被子蓋好後,抬眼。
“看什麼?”
“你身上沒酒味。”
游朝抿抿唇:“我在哄你。”
“我……”游朝頓了幾秒:“我以後盡量克制。”
游朝手輕輕撫了瞬她的額角,湊近吹了吹:“疼嗎?”
南珠有時候感覺游朝真的很奇怪。
扭曲的是他,虛假的是他,陰毒的是他,可是……偶爾漏出一點點像是正常人溫柔的,也是他。
南珠在他懷裡搖了頭,大著膽子問他:“你為什麼會那樣啊。”
完全的失控,像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哪樣?”
“下雨。”
游朝怔了瞬,看向天花板,幾秒後說:“我所擁有,盡在雨天失去,全部。”
游朝說:“被遺棄、恩師為我全家慘死、長大的福利院被大火焚燒、瀕臨死亡。”
游朝平靜到像是在講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他說:“全是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