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上次出車禍後,胃被擠壓到出血。

  醫生強調過,說要好好養著,不能空胃。

  南珠一直有好好養著。

  之前的幾天,早飯吃得隨便,卻也在吃。

  下午茶和點心更是來者不拒。

  今天實在事發突然。

  南珠說完後,被游朝打橫抱起來,直接去了就近的醫院。

  南珠聽見要做胃鏡,嚇哭了。

  “我不做胃鏡。”

  之前住院的時候做了太多次的胃鏡,南珠生理性恐懼。

  游朝站著,南珠坐著,仰頭攥著他的衣服,可憐巴巴的求:“不做胃鏡。”

  游朝斂眉盯了她幾眼,把她眼尾的淚水抹去,幾秒後嘆了口氣,“全身麻醉吧。”

  這家醫院急診科值班的是個老醫生。

  不認識游朝,說話也很不客氣,“你不能看她哭,就心軟,這麼慣著她。”

  這話一說,南珠微怔。

  醫生說:“全身麻醉對神經有重創,不是臨床,不建議用,就算你上頭有人,我也不給你開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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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朝再看向南珠。

  南珠眼淚汪汪的。

  游朝皺眉:“還疼嗎?”

  路上的時候,南珠疼得打滾,游朝給她揉了一路的腸胃,現在沒那麼疼了。

  南珠搖頭:“好多了。”

  游朝重新看向這老值班醫生,言簡意賅的把南珠之前好好養胃,三餐定時的事說了,問南珠:“你今天吃了什麼?”

  南珠乖乖的說了。

  說上車後吃了小面包,接著就出門,然後喝了一晚上的毛峰,聞了一晚上的二手煙。

  游朝定定的看了她幾眼,再看向醫生:“不做胃鏡,直接開藥。”

  老醫生想反駁。

  游朝突兀的不耐煩了,眉眼壓下來,“聽不懂人話?”

  話音落地。

  一直跟著的張謇朝前邁了一步。

  老醫生開藥,在游朝和南珠走前囑咐:“回家後熱敷腸胃,好好養著,不能空腹,也不能再沒節制的喝刺激腸胃的茶水。”

  南珠想了想,補充:“是不是還不能神經高度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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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珠聽說,神經也牽扯到腸胃,在牌場一直輸,輸麻木了就罷了,她後面開始贏了,緊張到爆炸。

  醫生說:“比如。”

  “我下午打麻將,一直在輸,後來撈本的時候開始胃疼了。”

  “有一定的關系。”老醫生不贊同:“年紀輕輕打什麼通宵麻將。”

  南珠心虛的摸摸鼻子。

  老醫生看向游朝。

  一點不因為剛才的事有芥蒂,直接又嘮叨:“做丈夫的要履行丈夫的職責,不能一味的慣著她,古來話說慣子如殺子,愛人也是如此,愛人之間要做的是相互扶持,共同成長,不是一味的偏寵,毫無底線。”

  這話和江淮或者是南蹇明說。

  南珠感覺他們會受教,但游朝……

  她想偷看,先聽見游朝恩了一聲。

  不等南珠走神。

  被游朝抱起來走了。

  南珠在車裡喝了點張謇臨時買來的粥。

  就著溫水把藥吃了。

  靠在游朝懷裡抬眸看他一眼,“你不高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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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朝的情緒其實挺難捕捉的。

  以前總是喜歡笑,假假的,像個笑面虎。

  現在和南珠相處的時候,笑的少了,有那麼點好捕捉了。

  像現在這樣皺著眉看窗外,就是在不高興。

  但……

  他還在給自己揉腸胃,感覺不像是因為她不高興。

  游朝沒說話。

  南珠本不該追問,兜兜轉轉的,想起了在醫院裡那個老醫生說的‘慣’字。

  南珠問:“和余月吵架了?”

  游朝輕揉南珠腸胃的手微頓,斂眉盯她:“閉上你的嘴。”

  南珠閉嘴了。

  靠在他懷裡幾秒後再度抬眸,還是小聲安慰他明顯不暢的情緒:“世上女人多的是,不必在一條繩上吊死,余月長得是挺好看,但也就那麼回事。”

  南珠胃已經不疼了,精神回溫,感覺讓她閉嘴的游朝也沒那麼可怕。

  轉身趴在他懷裡,很認真的說:“真的就那麼回事,你看看我。”

  游朝沉默的看她。

  南珠說:“你看我,我這種長相才叫做大美女,她那種充其量不過是小家碧玉。”

  余月長得不醜,但是和陳韶笙沒法比,和南珠更沒法比。

  南珠記得游朝對余月和別人不一樣的寵愛。

  卻沒辦法相信他真的會愛上她,只多是心動。

  因為在南珠的心裡,愛是獨一無二的,不真正放下前一個人,你愛不上別人。

  游朝是不是和她一樣,南珠不知道。

  但是他對陳韶笙做下的,歷歷在目。

  南珠此生無法忘懷。

  不管游朝這個身子和心分家了的畜生以後身邊多出多少個女人。

  南珠始終堅信,他最愛的,是陳韶笙。

  旁人只是他人生中不值錢的過客。

  雖然是不值錢的過客。

  但游太太這個身份很重要,南珠想給自己加點保險。

  讓游朝多看看她,少看點余月,最好是覺出她比余月漂亮一大截,把余月給踹了。

  南珠撒嬌:“圈子裡那些太太都說你寵余月,可余月真的沒我漂亮,你看看我嘛。”

  南珠撩了撩發,想讓他聞聞自己香噴噴的發,先聞到了一腦袋的煙味。

  南珠重新趴回游朝懷裡,“小珠珠現在身上都是煙味,不香了,漂亮也要打折了,你等著……”

  南珠打了個哈欠:“等我回家洗干淨了,讓你看看什麼是超級大美女。”

  南珠靠在游朝懷裡,手揪著他的襯衫睡著了。

  游朝給她調整了姿勢,一邊攬著輕揉南珠腸胃,一邊看向窗外,瞳孔黝黑閃爍。

  在南珠手機不斷震動後,拎出來看了眼。

  備注很長,長到在滾動——晚七點打麻將,有個小叔子在國外創投做董事的劉太太。

  張謇從後視鏡看了眼。

  單獨一人沒什麼表情的游朝,現下眼底閃過了郁氣。

  並且……把電話掛斷關機。

  南珠被抱回了家。

  趴在餐桌昏昏欲睡,被游朝抱著喂了一肚子的飯,被抱著上樓的時候,小聲嘟囔:“頭發臭,給我洗。”

  南珠的頭發被洗香了,也吹干了。

  趴到床上滾了幾圈,在游朝上來後,強打精神,指著自己:“瞧你老婆多漂亮啊,比余月漂亮多了,你看看嘛。”

  南珠確定他在看,朝前趴,擠進游朝懷裡嘟囔:“我明天……得去找那有個小叔子做創投的劉太太,她們三個……”

  南珠迷迷糊糊的說:“贏了我……好多錢,還沒給我兌我撈回來的籌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