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區人少,可又不是沒人。
何況天還亮著。
一旦有人經過,只要稍稍留神,就能看到落地窗裡面的全貌。
白嵐是女人,不管表現的多麼開放,在這種事上終歸會有羞恥心。
可惜,賀誠鐵石心腸,任憑她說盡好話,就是不為所動。
衝上巔峰的時候,白嵐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她這個破名字,有機會一定要改了。
白嵐,諧音擺爛。
不然她怎麼能輕易就在賀誠的面前擺爛投降。
雲雨初歇。
白嵐沒給賀誠說話的機會,快速鑽進了浴室。
她躺在浴缸裡,眼睛有些紅,腦子裡卻開始重新審視這段關系。
Lisa的出現其實只是導火索。
根源問題,可能是她跟賀誠的認知有分歧。
相處了這麼久,她早該知道的,賀誠對女人的溫柔,恰恰是他走腎不走心的敷衍。
賀誠說過,女人抽煙不好,可他從不制止,甚至還給她買煙。
他知道她痛經,卻只會說一句少吃冰,多喝熱水。
他的溫柔,大多時候都體現在嘴上,而非言行。
白嵐是個戀愛小白,卻不是個白痴。
賀誠的溫柔,分明是毒藥,是嗎啡,是讓女人上癮後就會萬劫不復的深淵。
“咚咚——”賀誠敲響了玻璃門,“還沒洗完?要我進去撈你?”
白嵐倚著浴缸,懶得出聲。
賀誠一直沒聽到動靜,試探著擰開門把手。
氤氳著熱氣的浴室裡,女人媚眼如絲地伏在浴缸邊緣,“你來的好慢。”
白嵐的反應,讓賀誠意外。
他以為會面對她疾風驟雨的嗔罵和作鬧,萬萬沒想到是春風化雨的一句抱怨。
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賀誠呼吸凝滯,有點受不住這樣的視覺衝擊。
他走上前,掌心落在白嵐的頭頂,俯下身,親她的臉,“怎麼洗這麼久?”
男人嗓音沙啞,浴袍帶子系的松垮。
俯身的動作露出裡面精壯的胸膛和腰身。
白嵐潮熱的掌心鑽進去,沿著他的胸肌摩挲。
賀誠本就對她欲望深重,哪裡受得住這樣的撩撥。
幾乎是剎那間,蓬勃的念頭直竄頭頂。
浴缸裡水花四濺,久久不停息。
筋疲力竭之後,賀誠耐心十足地給白嵐重新洗了澡。
把她抱回臥室後,白嵐像只慵懶的布偶貓似的,在他耳邊輕喃,“愛馬仕黑金,我想要。”
賀誠渾身饜足的骨頭縫都透露著舒坦。
這點小小的要求,他不可能不滿足,“明天我讓人送到你辦公室。”
白嵐親他的喉結,“你真好。”
她在撒嬌。
賀誠喜歡的不行,抱著她又親又揉,只覺得先前的憋悶盡數煙消雲散。
深夜十二點,賀誠已經沉沉睡去。
白嵐掀開被子,披著他的浴袍走到樓下點了根煙。
漆黑濃墨的深夜,寂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聲女子輕蔑的嗤笑,在安靜的客廳顯得尤為明顯。
愛情?
去他媽的愛情吧。
全天下的愛情都沒有錢重要。
什麼Lisa、Monica,她都不在乎。
她,只要錢!
賀誠是個有信用的。
第二天,一只愛馬仕黑金就出現在茗城酒業的銷售部。
白嵐打開看看,摸著名貴的皮質,眼底波瀾不驚。
有個同部門的姑娘,酸溜溜地問了句,“白嵐,你自己買的?”
銷售部的員工七八個。
女性居多。
酒水行業的銷售不同於傳統銷售。
首要的特質,喝酒品茗茶道技藝是基操。
所以女性在這個行當裡,更容易做出成績。
而女性多的地方,是非怎麼可能少。
眾人都伸著脖子張望白嵐手裡的包包,各種羨慕嫉妒恨。
白嵐把包裝盒蓋上,淡淡一句:“買不起,別人送的。”
簡單幾個字,堵住了悠悠眾口。
誰不知道她是集團那位的心尖寵,臭顯擺什麼。
這話,沒人敢說,幾乎都在腹誹。
白嵐無意拉仇恨,把包裝盒擱在地上,繼續刷渠道名單,准備下午去對方公司拜訪。
外出拜訪客戶,大多時候銷售都是開自己的車。
白嵐沒車,每次都是打車之後再回公司報銷。
這下,總算被人抓住嘲諷點了。
同事李婷婷下午請了假,跟白嵐前後腳離開公司。
白嵐路邊等車的時候,李婷婷的那輛寶馬三系停在了她跟前,“白嵐,你的車還沒來?天這麼熱,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謝謝。”
李婷婷隔著車窗揮手:“那我先走嘍,拜拜。”
說完拜拜,李婷婷故意轟了腳油門。
尾氣的熱浪全都摜在了白嵐的腿上。
白嵐低頭看了看小腿,笑了聲,不以為意。
當晚,賀誠有應酬。
白嵐特意在廚房做了解酒茶,又點了幾份高級西餐廳的沙拉和奶油湯。
過了八點,就換上了絲質的黑色睡袍,坐在客廳等他。
賀誠不是每晚都來,一周有三四天會在這棟別墅過夜。
白嵐等到了九點半,外面傳來了汽車引擎聲。
白嵐開門相應,卻不料見到了不速之客。
賀誠的那輛歐陸,不是司機小馬開回來的。
而是,Lisa。
Lisa攙扶著賀誠從副駕駛走出來。
一米八八的大男人,腳步虛入,大半的身子都倚在Lisa身上。
門開的剎那,Lisa聽到動靜,一抬頭,臉色刷地白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白嵐倚著門框,雙手環胸地打趣,“怎麼?需要我給你倆騰地方?”
Lisa滿臉受傷地看著賀誠,“阿誠,你怎麼能讓她住在這裡,這是我們的……”
“滾!”賀誠推開她,用僅存的理智走向白嵐,“過來扶我。”
Lisa一個趔趄,腿窩撞在了車頭,跌坐在機蓋上。
白嵐不搭理賀誠,睨著神情恍惚的Lisa,“自便,不送。”
Lisa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傷心欲絕地嗚咽,“阿誠,賀誠,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是我們曾經的婚房,你怎麼能讓她住在這裡……”
白嵐惡心了。
難怪沒有居住過的痕跡。
原來是曾經的婚房。
白嵐蔑笑,轉身就進了屋。
至於賀誠和Lisa,她一個都不想搭理。
白嵐進了廚房,把解酒茶、沙拉、奶油湯全部倒進了垃圾桶。
寧願扔到垃圾房,也不給狗東西吃一口。
處理完這些,白嵐回到客廳,見賀誠攤在沙發上,冷笑:“我叫她進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