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種局面,賀譽讓司機找地方停車。
司機是個明白人,尋了個偏僻的停車場,把車停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裡。
賀譽低頭看著身畔扭動的江蔚,喉結滾了滾,“江蔚。”
此時,江蔚像是水洗過一般,頭發被汗水打濕黏在了臉上,眼睛裡霧蒙蒙的。
聽到呼喚,她艱難地抬頭聚焦,眼神恍惚地望著賀譽,仿佛在邀請。
這樣的畫面,對男人來說無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賀譽不免情動,手指撫著她的臉頰,“真夠傻的。”
若說心裡沒有觸動那是假的。
從商多年,賀譽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
漂亮的、嬌弱的、干練的、高冷的,千人千面。
但幾乎每個和他接觸過的女人都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而來。
江蔚亦如是。
賀譽對她有原始的性衝動,也確實覺得放在身邊賞心悅目。
僅此而已。
偏偏江蔚總能給他帶來期待之外的驚喜。
不斷刷新他對她的認知和上限。
賀譽憐惜地撥開她潮濕的碎發,俯首在她唇上吻了吻。
江蔚意識模糊地感覺到一陣冰涼,忍不住向前湊近,汲取著什麼。
後來,她燙熱的掌心鑽進了賀譽的襯衫領口,兩具身體也愈發靠近。
賀譽呼吸粗重,舉止輕柔地把江蔚壓在後座,俯身而下。
江蔚受到藥物的影響,前所未有的配合。
遠遠看去,車身在黑夜中頗有節奏地上下起伏,令人浮想聯翩。
後半夜,江蔚半夢半醒之際聽到耳邊有人說話。
她聽不清,也睜不開眼。
朦朧間又睡了過去。
主臥室。
家庭醫生收起診斷儀,“小賀總,這兩天讓她多喝水,把體內殘留的東西代謝出去就好,不會有什麼影響。”
賀譽穿著寬松的睡袍,側身看了眼昏睡的江蔚,“嗯,麻煩了。”
“您客氣。”家庭醫生收拾好東西,便准備離開。
賀譽在其身後低聲提醒,“賀家有人問起,你知道該怎麼說。”
家庭醫生點頭,“小賀總放心。”
隔天,清晨。
江蔚醒來時,望著陌生的房間和簡約的吊頂,意識還沒徹底清醒。
她努力回想,但昨晚最後的記憶定格在停車場。
確切的說是車裡。
她記得自己坐在賀譽的身上,然後……
當賀譽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就是江蔚單手捂著臉,長發披在肩頭,失魂落魄的。
“醒了?”
江蔚一驚,怔怔地看著穿戴整齊走來的男人,“賀總。”
一開口,嗓子啞得不像話,她自己都嫌棄的直皺眉。
賀譽走到床邊,把手裡的水杯遞給她,“感覺怎麼樣?”
江蔚拉起被子遮了遮,“還、還行。”
賀譽隱晦地掃過她布滿痕跡的肩膀,勾了勾唇,“想再睡會還是起床?”
江蔚搖頭,“不睡了。”
“那就出來吃早飯。”
江蔚目送著男人的背影,心無端地沉了沉。
他們昨晚……
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江蔚閉著眼嘆氣,酒精誤事。
她穿好衣服,磨磨蹭蹭地來到客廳。
抬眼就看到賀譽坐在開放式的廚房餐桌前,正在接電話。
江蔚走過去,只聽到一句:“檢測報告收好,等我到公司再說。”
她坐下,問道:“是那杯酒的檢測報告?”
賀譽:“嗯,先吃飯。”
江蔚追問:“檢測結果是什麼?”
賀譽端起咖啡杯,“你就這麼確定酒裡有東西?”
江蔚滿臉鄭重,“確定。”
話雖如此,賀譽這般表現,仍舊讓江蔚心裡打鼓。
難道她判斷錯誤了?
賀譽抿唇,似說教又似提醒,“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提前告訴我,不要自作主張。”
江蔚執著於答案:“檢測結果是……”
“實驗室檢測出來,酒裡含有少量的人工致幻劑。”
江蔚如釋重負,“幸好程海沒喝,不然……”
賀譽看她一直沒動筷,眯著眸,要笑不笑:“精神頭這麼好,飯都不吃,看來昨晚還不夠累?”
江蔚反應了幾秒,趕忙拿起刀叉吃飯。
期間,時不時看一眼賀譽,原本並不深刻的記憶漸漸有復蘇的跡像。
她似乎一直纏著他要個不停……
越想,江蔚的臉越紅,心情卻是五味雜陳。
她明明吐掉了那杯酒,沒想到後勁兒還是那麼大。
臨近十點,兩人一同出門。
直到看見在地庫裡等待的司機,江蔚才恍然清醒,這套大平層公寓,是賀譽的家?
到了公司,賀譽把余高揚也叫進了辦公室。
江蔚一邊整理桌上的文件,一邊聽著他們的討論。
余高揚:“我們現有的地皮都通過了土地備案,就算昨晚程海出事,對我們也構不成影響。”
賀譽:“眼下構不成影響,以後難說。”
余高揚臉色微變,“需不需要我聯系一下九號公館的老板?”
“我和他聯系過了。”賀譽嘬了口煙,余光觀察著江蔚的反應,“沈軍生下午過來,我不在,你替我應付一下。”
午飯過後,賀譽帶著江蔚離開公司。
車上,江蔚欲言又止。
見賀譽閉目養神,她也只好咽下了嘴邊的話。
不多時,他的手機有來電。
賀譽接起:“小姑。”
江蔚隱約聽到幾個關鍵詞,出國、院長之類的。
賀譽:“不麻煩小姑了,你把電話給我就行。”
江蔚不禁坐直身體,心中期冀這通電話是渝市那邊打來的。
結束通話。
賀譽直接給江蔚轉發了一個手機號,“頤和院長的電話,已經打過招呼。他人在國外,你加微信把你母親的基本信息發給他。”
江蔚不得不感嘆人脈的重要性。
她擔驚受怕的事,在賀譽這裡迎刃而解。
江蔚連聲道謝,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了地。
商場。
江蔚跟著賀譽來到女士專櫃。
他挑了幾件裙裝遞給導購員,並讓江蔚進去試穿時,她滿臉驚訝,“給我的?”
“去試。”
賀譽的態度強勢,江蔚推脫不開。
走進試衣間,她翻了翻吊牌,三萬六。
江蔚這輩子沒穿過這麼貴的衣服,無論是面料還是做工,的確符合大牌的標准。
可她的心裡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賀譽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江蔚揣摩不清。
老板和助理之間,不該扯上金錢關系。
她抱大腿是求發展,不是求包養。
江蔚拿著衣服遲遲沒有更換,直到背後的簾子被掀開,她倉皇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