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事件在沈眠這算是結束了。

  沈眠開始了養病生活。

  沒找護工。

  柯宇一天大約來一次,和沈眠聊聊天。

  沈眠發現年紀小挺好,活潑,愛笑,看著讓人心情好。

  但也有點不好。

  固執,認為老子天下第一,一幅沒被社會毒打過的天真樣子。

  總體是可愛的。

  沈眠安靜的聽柯宇每天眉眼生動的說外面的事。

  隔壁病房除了有個老太太外,還有個十一二歲的小孩。

  和在江南那個差不多。

  是個話癆,沒事就來找沈眠聊天。

  接著是徐鳳澤一天來查兩次房。

  一個禮拜。

  沈眠和徐鳳澤的交流就是徐鳳澤問情況,她說。

  然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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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患關系一度很冷漠。

  冷漠到柯宇都感覺到了尷尬:“我徐叔性子就那樣,挺高冷的。”

  高冷個錘子。

  徐鳳澤每天查完她的病房就查那老太太的。

  老太太耳朵背。

  徐鳳澤每次和她說話聲音都很大,親切溫和。

  沈眠沒說,附和:“是挺高冷的。”

  徐鳳澤來查房了。

  從胸前口袋裡掏出筆,高冷的說:“有哪不舒服嗎?”

  “沒有。”沈眠冷冷的。

  徐鳳澤沒說什麼,走近讓她翻身。

  沈眠翻身。

  徐鳳澤想掀開後背,掃了眼柯宇,沒掀,從上到下,用筆劃過:“感覺怎麼樣?”

  “沒感覺。”

  徐鳳澤又問了胳膊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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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第一次問這麼詳細。

  沈眠好奇:“我是可以出院了嗎?”

  徐鳳澤還沒說話。

  柯宇眼睛亮了:“出院去我那住吧。”

  沈眠:“不去。”

  “為什麼?你胳膊腿都受傷了,自己根本不行。”

  沈眠:“我這些天不都是自己嗎?”

  “姐姐,你在我面前不用堅強。”柯宇說完看她毫不軟化,撒嬌:“姐姐。”

  柯宇發現沈眠這個人是真的冷淡,但當你撒嬌的時候看著好像會好說話點。

  柯宇:“姐姐~”

  拖腔拿調,膩膩歪歪。

  沈眠聽著噗嗤一聲笑了,像是盛開的花:“我……”

  徐鳳澤多看了兩眼沈眠的笑臉,高冷的打斷:“現在還不能出院。”

  話題被中斷。

  沈眠:“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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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鳳澤直接轉身走了。

  柯宇看沈眠吃癟的表情,皺眉跟出去:“你對沈眠有意見?”

  “沒有。”

  “那你整天和那小老太太那麼親熱,對沈眠這麼冷淡干什麼?”

  “年紀大了,該被特殊照顧。”

  柯宇挑眉:“真的?”

  假的。

  那位耳背老夫人的兒子是在職重要干部,沈眠是什麼?

  看他像是在看個陌生人。

  她什麼也不是。

  徐鳳澤拳頭緊握,接著松開:“真的,而且沈眠是你女朋友,我對她親熱,你不介意?”

  柯宇從小被慣著長大的,霸道慣了。

  徐鳳澤不相信他真想讓他對沈眠親熱。

  “介意,您老接著這樣吧。”柯宇說:“對了,沈眠什麼時候能出院?”

  徐鳳澤眼睛閃了閃:“你上次說查她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柯宇凝眉:“第一天查出那三個男的是鄉下人,到第二天,消息全無,像是被人切斷了,什麼都查不出來。”

  徐鳳澤長長的哦了一聲,“看樣子欺負你女朋友的這伙人挺厲害。”

  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是太年輕了,沒到能保護自己女人的年紀,沒關系,再過幾年,等長大點就好了。”

  柯宇皺眉。

  徐鳳澤說話很溫和,但是話中的意思卻刺的柯宇哪哪都不舒服。

  柯宇辯駁:“其實我有懷疑的對像,只是沒有證據。”

  徐鳳澤:“沒證據沒辦法,細想想,其實還是封建社會好,能嚴刑拷打把證據逼問出來。”

  徐鳳澤走了。

  柯宇原地站了會,回病房。

  沈眠半靠在床頭看平板,掃了他一眼,顰眉:“你怎麼了?”

  “我是不是很沒用,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欺負,什麼都查不出來,也什麼都做不了。”

  沈眠心裡突然暖洋洋的。

  想了想說:“有時候被欺負並不一定是欺負。”

  就像這次。

  看著吃虧的是她。

  得利的其實也是她。

  因為陸少卿陰魂不散,一直在她面前晃。

  沈眠……接受不了再和陸少卿攪合在一起。

  她要談正常人的戀愛。

  這次在陸少卿面前再次不做個人,其實挺好的。

  這樣陸少卿那點不值錢的喜歡會消失,不會纏著她,曾曼也不會,更不敢了。

  沈眠覺得自己賺大了。

  沈眠心情不錯,看柯宇明顯沮喪,拍拍他的腦袋,哄小孩子:“你已經很棒了,別不開心。”

  沈眠的手被揮開。

  柯宇眉眼沉沉:“為什麼你們都拿我當小孩,我二十三了,小嗎?”

  沈眠怔了瞬:“我不是那個意思。”

  柯宇起身走了。

  沈眠沒管,接著看電影。

  晚上徐鳳澤來查房。

  沈眠在自己吃飯。

  徐鳳澤睨了眼,淡淡的:“柯宇呢?”

  沈眠:“不知道。”

  冷冷的。

  徐鳳澤掀眼皮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照本宣科的問了幾句,收起病歷本:“就算你受過傷,也沒有權利隨便侮辱別人的人格。”

  沈眠瞄了他一眼,一邊吃飯一邊看電影。

  徐鳳澤斂眉:“有原因你該好好說,我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肆意踐踏我的尊嚴。”

  徐鳳澤皺眉:“沈眠。”

  沈眠抬頭:“說。”

  “關於我說的,你有什麼想說的?”

  沈眠一邊看電影一邊說話:“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說完吃了口飯,把音量調大,逐客令下的不要太明白。

  徐鳳澤手掌握拳,轉身走了。

  沈眠掃了眼他的背影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一句都聽不懂。”

  徐鳳澤回辦公室重新打開電腦的文檔,定定的看了很久絨毛軟鞭的圖片。

  關閉了文檔。

  沈眠晚上還是沒睡好。

  之前因為疼和怕。

  現在不疼了,只是怕。

  沈眠仰頭看天花板,隱約的,像是看見了那幾個男人的獰笑。

  沈眠整個人縮進了被窩裡。

  手機在被窩裡響了。

  隨手滑開接了。

  現在這個手機號,會給她打電話的,除了柯宇,沒誰了。

  “沈眠。”

  沈眠在黑暗中睜開眼,凝眉在被窩裡看了眼電話號碼。

  陌生號。

  “沈眠,你給少卿打電話救救我,救救我。”

  是曾曼。

  沈眠:“滾。”

  說完直接把電話掛斷,頓了頓關機,蓋好被子閉眼睡了,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