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沒說話,去了辦公室,當著曾曼的面打電話叫來人事,“看公司哪還有空缺的崗位,把她……”

  沈眠指著曾曼:“給我調走。”

  曾曼懵了。

  沈眠冷冷的:“出去吧。”

  曾曼:“我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

  “誰給你的權利說?你臆想出來的權利?”沈眠譏諷:“因為兩面之緣就喜歡上一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越了自己的本分,曾曼,你不是海外名校畢業的高材生,是戀愛腦集訓營出來的高材生吧。”

  曾曼手掌握拳,“我沒有。”

  “那是我婆婆。”沈眠說:“跟你有什麼關系,好的壞的都是我的,跟你有個屁關系,你算個什麼東西。”

  曾曼摔了文件走了。

  沈眠坐下,低頭忙工作。

  卻忙不到心裡,哪怕昨天請假沒來,積攢了一堆的工作要處理也是。

  最後出神了會,收拾了東西准點下班回家。

  吃了飯和季清一起靠坐在沙發那看電視。

  季清看著電視,手上還忙著給沈眠剝核桃。

  沈眠低頭幫她撿身上沾到的核桃皮。

  季清看了眼陸少卿在的臥室,往沈眠嘴裡塞了一個,拉著沈眠說悄悄話:“他又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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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眠搖頭:“沒有。”

  “別怕,你告訴媽,我給你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

  “拴住他,讓他天天回家的辦法。”

  沈眠微曬。

  她很忙很忙,沒時間也不想天天應付一個哄不好,厭惡她的祖宗。

  最後看季清憂心忡忡的眼睛,什麼都沒說。

  晚上洗了澡上床睡覺,躺平和陸少卿說話:“你媽什麼時候走。”

  “很快。”陸少卿背對她玩手機:“我看見你就想吐,不用你趕,我比你更不想待在這。”

  沈眠:“哦。”

  說完翻身把這邊的台燈關上睡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熱源貼近,和昨晚一樣。

  沈眠在黑暗中睜眼。

  面紅耳赤了會,忍了。

  但陸少卿這次一直在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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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憋住,沈眠憋出了一聲。

  陸少卿的手離開。

  沈眠臉頰紅暈滿布的拉住,眼睛閃了閃,還是想哄哄試試,最起碼哄到季清別擔心他們了,沈眠小聲說:“我給你錢行嗎?”

  沈眠翻身朝上,把陸少卿壓在下面,“事後給你洗澡。”

  沈眠低頭吻他。

  但陸少卿一直沒什麼反應。

  沈眠抬頭在黑暗中和他對視。

  陸少卿眼睛黝黑發亮,眼底閃爍著很復雜的光芒。

  沈眠眼圈驀地就紅了:“實在接受不了就算了。”

  話音落地,沈眠的脖頸被拉住往下。

  陸少卿的吻很凶,卻還是和從前一樣,是溫柔的。

  可溫柔中又帶了點真的哄不好的決絕。

  因為只是親了沈眠兩下,就把沈眠翻轉了過來,拒絕看她的臉。

  沈眠低低的嘆了口氣。

  真的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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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對。

  換位思考,如果陸少卿是她這種人。

  她只怕是一天都忍不下去。

  隔天沈眠到中午才爬起來。

  看了眼鬧鐘換了衣服就要跑。

  客廳笑盈盈的季清把她拉住,“少卿去公司幫你干活了,你今天放假。”

  沈眠怔了下,沒說什麼,在家裡待了半天。

  晚上要下廚做飯。

  被季清推搡,讓她去接陸少卿下班。

  沈眠猶豫了會,去了。

  從海景房溜達著去了公司,上樓。

  在她辦公室的玻璃門前頓足。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迷人。

  這句話應證在陸少卿身上很到位。

  陸少卿……真的很迷人。

  低頭看文件的樣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筆簽字的樣子,垂眉按著眉心,面無表情的樣子,真的都很帥。

  沈眠看得出了神。

  不得不承認。

  她對陸少卿現在的感覺真的很復雜。

  復雜到感覺到了虧欠。

  說不清楚虧欠的種子是什麼時候開始發芽的。

  但就是發芽了。

  而且日益喧囂長大,變成了郁郁蔥蔥的參天大樹。

  沈眠自詡誰也不欠。

  生她的母親也好,抱著背著長大的妹妹也好。

  涼薄的算算。

  她們反倒欠她的。

  從前對陸少卿也是。

  我出身子,你出錢,不虧不欠。

  可發生了這麼多事後,她就是欠陸少卿的。

  沈眠低低的嘆了口氣。

  陸少卿抬頭,看見她哼了一聲,低頭接著看文件,不冷不熱的:“你來干什麼?”

  沈眠:“接你下班。”

  陸少卿筆尖微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還會接人下班?”

  沈眠嗅到點能哄好的味道,笑笑說:“我以前沒接過你下班嗎?”

  陸少卿冷笑:“你老年痴呆了?”

  沈眠怔了下。

  斂眉想想。

  的確沒有。

  准確來說,是從沒找過陸少卿。

  陸少卿在陸家的那兩年,忙也好,不忙也罷。

  沈眠都沒想過去找他和接他,更是懶得聽他大少爺的矯情抱怨。

  因為很清楚她不喜歡陸少卿,陸少卿也不喜歡她,倆人沒有結局。

  陸少卿只是她利用的工具人。

  她也只是陸少卿失戀後療傷的工具人。

  所以連電話都懶得給他打,只是被動的等著他出現。

  因為高中時,家裡情況沒那麼刻不容緩。

  她還有時間風花雪月,整天跟著林綰綰去暗戀徐鳳澤。

  上了大學就沒時間了。

  沈言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她很忙。

  她要自保,要活著。

  沈眠眼圈莫名其妙的濕潤了,突然有點後悔,當年沒有對喜歡發脾氣,但是本性很溫柔好哄的陸少卿好點。

  這樣……也許有那麼丟丟可能。

  陸少卿會和她對他動過心一樣,也對她動過心。

  然後……這次還能和從前一樣哄好。

  接著自嘲的笑笑,誰會對她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動心。

  就算動了,最後也會厭惡對她動心的自己。

  她沈眠,不配被人喜歡,也不會有人喜歡。

  沈眠看著陸少卿,再掙扎一下,“我來接你下班了。”

  陸少卿捏著筆的手很緊,半響後語氣平平的哦了一聲,把看到一半的文件收了起來。

  沒什麼表情的起身,插兜走出來。

  沈眠把燈關了。

  跟著他一前一後往外走。

  到外面的時候陸少卿頓足。

  沈眠被動的跟著頓足。

  陸少卿說:“該給你的都給你了,別對我獻殷勤,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