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江川仍是冷清從容的樣子。

凶悍的男人瞪著祁江川，瞪著瞪著，雙眼突然一眯笑的像Hello Kitty。

祈江川清咳了一聲。

男人轉眼間又變成了凶悍的模樣。

挺直腰杆，左手放在後腰處，右手拍著將軍肚，凶狠的語氣說:

“你就那個，買走我兩輛車的，那個姓祁的？”

祈江川沒回答，而是看向林茉。

“他就是4S店的錢老板，你有什麼問題當面問吧。”

林茉別說問了，連直視錢老板的勇氣都沒有。

“還是，還是你問吧。”林茉小聲說。

祈江川嘴角抿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傅映辰和其他店員從未見過老板，但是聽經理說過，老板是個大忙人，賣車，只是他搞的副業而已。

他們想像中的老板，應該是意氣風發成熟穩重的形像，萬萬沒想到，跟一黑老大似的。

在場的人，也就祁江川敢和他說話。

“錢老板，我買車那日，你親口所說，這一批車子，都是二手車！”

“二手車？怎麼可能呢？”傅映辰和其他銷售員驚愕失色，明顯不知情。

錢老板撥著左手拇指的玉扳指，理直氣壯說:“我什麼時候說二手車了，我說的是……庫存車。”

“庫存車？”員工一聽更慌了。

錢老板瞪眼:“都去忙工作。”

員工們受驚之鳥狀散開。

“確定都是庫存車嗎？”祈江川目不轉睛看著錢老板。

錢老板盯著祁江川的臉找答案。

“是……”

祁江川眉頭一緊。

錢老板悟了:“是……庫存的二手車！怎麼了，你一百萬買了兩輛車還想要新的？”

這時經理和銷冠，剛好領著預約訂車的客戶過來。

聽到是庫存的二手車後，都愣住了。

經理先反應過來，擺手讓銷冠帶客戶去四樓的貴賓休息室。

客戶又不傻，走到錢老板跟前問:“你說哪兩台車子是庫存的二手車？”

經理懊悔地拍腦袋，他就這會兒忘了帶手機，老板和祁總偏偏這個時候來。

怎麼辦怎麼辦？

經理急中生智，朝錢老板使眼色，捂著腦袋暈頭轉向。

剛剛還彪悍的錢老板眼睛往上一翻:“怎麼回事，頭突然好暈……”

林茉問傅映辰:“你們老板也低血糖嗎？”

傅映辰摸了摸鼻尖，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祁江川一眼洞察了錢老板的心思，定是不想丟了客戶，所以才沒按照商量好的來。

他緩緩說了兩個字:“報、警～”

錢老板頓時滿血復活，氣勢十足說:

“何止兩輛，整個展廳停的都是庫存二手車。技工全部噴漆大改，跟新的一樣，但價格，只要新車的零頭。”

銷冠急了:“經理，這人是誰啊？您別讓他亂說，我客戶都要訂車了。”

經理汗顏，他最清楚來龍去脈，但是他不能說。

買車的客戶喜上眉梢，指著正中間標價三百六十萬的車子問:“那輛庫存的二手車我要了，多少錢？”

錢老板臉頰上肥肉都在抖動。

看了眼祁江川後，握拳咬牙道：“只要……六十萬。”

“六十萬？我要買六輛，現在就簽合同付款。”

錢老板心都在滴血了。

經理痛心疾首走到錢老板跟前，痛心疾首地問:

“老板，能不能，讓我也訂一輛？”

……

林茉打消了疑慮，拉了拉祈江川的衣角說：“祈先生，我們先走吧。”

祁江川點頭。

傅映辰送二人出去，連聲道歉:

“抱歉林女士，先生，對不起，真的抱歉，我不知道這批車……”

祁江川說:“不知者不怪。”

他拉開副駕駛的車，讓林茉先坐進去。

傅映辰站在主駕駛位的地方，等著祁江川過來。

祁江川看著傅映辰清澈如湖的眼睛，料他是有話想說。

“說吧。”祁江川看了看腕表。

傅映辰莫名笑了一聲，莫名說:

“先生，真不知，您是賺了還是賠了？”

祁江川嘴角微勾，眉目顯得更加深刻。

“我自知！！”

……

邁巴赫駛離4S店。

林茉糾結了一陣，還是將盤亙在心頭多日的疑問，問了出來。

“祁先生，你之前欠的五百多萬如何還的？”

祁江川目視前方。

“我說過了，是你帶來的福氣。”

林茉一動不動望著他，滿臉寫著:你看我信不信？

祁江川瞄了她一眼。

“我說真的！那五百萬是兩年前我買的一小塊地段不算太好的地皮，一直賣不出去，但是和你領證後賣出了……”

“怎麼？你還要我證明嗎？”

“不是的祁先生，你別誤會，我不是要干涉你，我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想多了解我？”祁江川側頭看林茉。

林茉被看的心慌，佯裝著自然的姿態解釋:

“我們……畢竟還沒有離婚，也……沒有婚前協議，財產和債務都是一體。”

祁江川:“只有一百萬債務而已，無需你分擔。”

“如果是這樣，那車子我不要了。”

“我好手好腳，沒年老，沒疾病，也沒有智力低下，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受你贈予？”

祁江川啞然。

默了兩秒後，問:“你覺得該如何？”

“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過一個電視劇，覺得夫妻關系就應該像男女主人公一樣。兩個人有良好的溝通和交流，經濟合作，家務分工明確，共同成長，保持浪漫，性也……”

林茉意識到什麼，緊急捂住了嘴巴。

大眼睛猛眨了幾下，偷偷瞥一眼祁江川，又迅速垂下。

祁江川將她反應收入眼底。

腦海中自動補充了林茉戛然而止的話。

性也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