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他很簡短的回答著。

  隔了幾秒,他又說:“你先好好去上課。”

  江月那邊猜測著什麼,不過很快應答了,掛斷了電話。

  張柳嶺在聽到她那邊掛斷電話後,就收了手機,便朝著病房內走去。

  施念外婆握住施念的手,依舊在追問她跟柳嶺孩子的事情,施念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面對外婆的追問的話,都已經沉默好幾次了,張柳嶺走到門口,便停住。

  施念看到他進來了,才開口說:“我跟柳嶺都挺忙的。”

  最急的人,可以說施念的外婆了,她眼睛裡都是失望:“忙也要生孩子。”她低聲念叨著,當然這句話張柳嶺進來後,便小聲了下去。

  兩人只把這句話當成沒聽見,可以忽視了,老人見兩人都不答也不提,她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她只是一個外婆,對於兩人之間的情況,她也不好說什麼。

  施念外婆精力雖然還算不錯,可是到晚上七點,是准時要睡覺的,所以兩人在病房內等老人入睡後,才從病房裡出來。

  張柳嶺同施念說:“有一家療養院還不錯,也許送入療養院會好一點,你覺得。”

  施念對於他的意見,低聲說:“不用了,住一段時間院,還是送回去吧,外婆在那邊也住習慣了,我不想讓她吃太多的苦。”

  “嗯,那就這樣決定。”

  之後兩人繼續在醫院停留,因為老人身體還不是很穩定,所以他們這邊要停留到晚上十二點。

  到十二點後,江月的短信又發了過來:“是不是還在醫院?”

  張柳嶺接到她的短信,在走廊裡回著她:“這個點不是應該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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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你回我消息。”

  她打完電話後,中間還發了很多條消息,而張柳嶺因為在醫院這邊,所以沒有回復。

  他很認真的回復著她:“早點休息。”

  “一個人有點害怕,睡不著。”她發了一個哭泣的表情。

  張柳嶺看到她這句話,只能耐心回復:“開著燈。”

  “開著燈我也害怕。”

  她這些話明顯是不想睡。

  “那你打算怎樣?”

  “可不可以來陪我……”

  “是誰之前說會乖的?”

  “今天你只陪我了我一會會。”她相當的不滿,還有委屈,甚至跟他在討價還價。

  張柳嶺一直都清楚她沒那麼容易聽話,對於她的糾纏,只能再次耐著性子:“不要胡鬧,早點去休息。”

  “那我想聽你的聲音,想要跟你打電話,可以嗎?”

  他已經站在走廊回復她短信,已經是二十分鐘了,對於她的話,他並沒有很快答應,因為在他看來,這不是一個接她電話的地方,當然他很清楚今天要是不接聽她電話,這個和晚上是沒辦法結束,他握著手機想了許久,便從病房門口離開,朝著病室內的電梯門走去。

  可還沒等他答應,那邊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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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點病室裡已經沒人了,手機鈴聲的震動,在這病室裡顯得有幾分過於空曠的吵鬧。

  張柳嶺接聽,那邊似乎是在聽他這邊的聲音,或者是確認他身邊是否有什麼人,聽到他這邊很安靜,她這才發聲:“真的不可以來陪我嗎?”

  她聲音帶著一絲害怕的哭腔。

  張柳嶺聽著她那邊的聲音,皺眉。

  “我真的好害怕,這裡每天晚上都只有我一個人,我怕黑。”

  大概是她那邊的聲音太過害怕了,所以張柳嶺那邊也下意識,想了一下她躺在床上害怕的模樣,明知道她是在這跟他胡鬧,他低聲嘆息著,還是低著聲音跟她:“江月,要聽話。”

  隔了幾秒,他說:“睡好嗎?”他似乎在跟她商量著,語氣帶著一絲安撫。

  “明天晚上會來看你。”

  江月聽到他的話,想了幾秒,才慢吞吞回答:“好。”

  聽到她那邊說好字,張柳嶺說了兩個字:“晚安。”

  在這空曠安靜的病室,晚安這兩個字,顯得很是低沉跟溫柔,還帶著絲繾綣。

  護士台值班的一個護士,在聽到晚安這兩個字,目光朝著電梯間那邊看了一眼,竟然也覺得有被溫柔到,她在心裡想著,這是哄誰。

  而江月那邊聽到他這晚安這兩個字,才心滿意足,她乖乖的回:“嗯,好。”

  終於那邊才肯掛斷電話。

  在好不容易讓她放下電話後,張柳嶺將手機握在手心站在那半晌,才轉身從電梯這邊離開,護士看到他的臉那一刻,竟然愣了半晌,在心裡感嘆了句,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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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柳嶺自然沒有注意到別人的視線,只是朝著病房走去,護士的目光一直都在追隨著他,可是看到他進的病房後,發現他不是陪著未婚妻過來的嗎?

  未婚妻在房間裡面,那剛才那通電話是哄的誰?

  可是在跟江月那通電話結束後,張柳嶺剛進病室,就看見施念趴在病床上,在那情緒激動的搖晃著病床上的人:“外婆!外婆!”

  張柳嶺感覺到施念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太對,快步過去到施念身邊:“出什麼事了?”

  一抬臉便發現床上的人捂著心髒在那用力呼吸,臉色慘白,明顯是處在一個完全呼吸抬不上來的狀況中。

  張柳嶺轉身護士站走去,病室裡就那麼幾分鐘,很快全是醫生跟護士。

  老太太當晚就被送進搶救室搶救,在人被推進搶救室後,施念整個人在發抖,她站在那,視線就死盯著搶救室的門。

  醫生在跟張柳嶺說老太太的情況,張柳嶺在聽醫生說完後,這才朝著施念走了過來。

  他說了三個字:“要手術,但是有很大的風險。”

  施念想都沒想說:“不,我不想,我不同意。”

  “那你現在的想法是保守治療嗎?”

  “對,她已經八十了,再上手術台還能夠下來嗎?”

  她看著他。

  張柳嶺說:“那麼頂多兩年。”

  施念聽到他的話,瞬間往後退了兩步,臉上全是哀傷。

  張柳嶺看著她這幅模樣,又說:“接受這個事實。”

  施念整個人沉浸在一種無法自拔的悲傷之中,有時候施念覺得他冷靜的可怕,她克制著自己想,她要怎麼去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