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什麼意思？”

終於，壓制住了內心的震撼後，宮檀和牧雲才重新望著甘墨追問。

如今的天下，在他們看來是絕對不能輕易亂的。

因為朝廷沒有准備好，天下沒有准備好。

數年的征戰，千瘡百孔，生靈塗炭，大周已經經不住繼續的戰鬥了。

若再如此，只怕真的就是無力回天。

維穩，給大周喘息的時間，才有重振的機會。

其中的道理，他們自然心知肚明，否則周錚也不會專門北上去大元見拓跋娜扎了。

可就在剛才，他們分明從甘墨的口中聽到了亂這個詞。

為何要亂？！

如何亂！？

在他們看來，這似乎並非是周錚的想法，因為這與周錚之前的想法完全不同。

若非因為知道甘墨是絕對的忠心，也知道甘墨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的話，他們兩人都會懷疑甘墨別有用心。

“陛下說，長痛不如短痛！”

“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徹底將世家大族鏟除的理由。”

甘墨深吸一口氣，眼中多了一抹認真。

他沒有開玩笑，他也不知道為何周錚要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有一點，甘墨對周錚的命令是絕對的服從，毫不懷疑的服從。

別說現在是讓朝廷大亂，就算是周錚現在讓甘墨自刎在這朝堂之上，他也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因為，他相信周錚。

他相信周錚的每個決定，每句話！

所以，甘墨不需要知道為何，也無須顧慮太多。

他只有一個任何，也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堅定不移的執行周錚的命令！

“陛下，想要讓這朝廷如何亂起來？”

牧雲眼眸閃爍，即便明知道這樣不是理智的行為，但他得到了甘墨肯定的回應後，仍然選擇相信周錚。

但他很清楚，如何亂，才是重點。

“陛下說，讓朝堂的群臣站隊。”

“讓天下世家大族動手。”

“至於具體的操作，陛下沒說。他只告訴我，你們知道如何做。”

甘墨搖搖頭。

但這回答，卻讓宮檀和牧雲陷入了沉默。

他們已經大致猜測到周錚為何要朝臣站隊了。

想必是北境之地出現的變化，已經讓周錚開始提防這些朝臣了。

世家大族，對朝廷，對天下的滲透，超乎想像。

而要想真正的清理干淨這些隱藏在暗中的毒蛇，唯有在最關鍵時候出手才行，。

讓他們自己露頭，從而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既然打算和世家大族開戰，既然打算雙方只有一個人能站起來，那麼動手就不是一般的動手，而是要下死手。

牧雲和宮檀都太了解周錚了。

他，從來只將自己的後背，交給自己信任的人。

什麼才是信任的人！？

那就是無條件支持自己決定之人，在關鍵時候永遠站在自己這邊的人。

至於其他的，要麼是敵人，那麼就只能是陌生人。

“那，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牧雲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他知道，這一次的站隊，關乎的不僅僅只是一次選擇，更是關乎這些朝臣的一輩子。

因為，周錚若勝了！

那麼那些站在對面的朝臣，輕則被抄家，重則被滅族！

但若周錚敗了！

同樣，那些站在周錚這邊的朝臣，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可周錚會敗麼？

顯然，在牧雲和宮檀看來，周錚永遠都不會敗。

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而已！

“不過，如何完美的讓天下，亂起來呢？”

低沉間，牧雲和宮檀都陷入了些許的沉思中。

因為，他們太清楚了，這一次的亂，要的不僅僅只是尋常的亂。

而是不著痕跡！

否則，若讓世家大族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那麼事情，可就麻煩了。

“看來，是時候讓他們知道陛下不在皇宮中了。”

此時，宮檀眼眸的最深處閃爍出來一絲絲波動。

她嘴角微微上揚，一絲寒意開始彌漫。

大家不是都想知道周錚的蹤跡麼？！

這些朝臣不是吵著要見周錚麼？

若讓他們知道周錚不在皇宮中，甚至不在這京都之內。

那麼，他們會如何？！

這種絕佳的機會，那些世家大族，真的舍得放過麼？

感受到宮檀身上的氣息變化，甘墨一個冷顫。

他知道，朝堂，京都，天下，怕是真的又要大亂起來了。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的血流成河，又有多少皚皚白骨！

不知道，這一次，誰勝誰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