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他怎麼還不來看你,該不會是被沈煙那個騷狐狸纏住了吧?”
醫生一走,安昭然便踱步到窗口,撩著紗簾,東張西望。
喬鶯鶯傷到了眼角。
她自己湊上去的,自然不會真的把自己弄瞎,傷口的深淺她心裡也有數。
安昭然看了半天沒看到薄御白的身影,折回到坐在沙發上的喬鶯鶯身邊,低聲詢問:“鶯鶯,你和薄少到底在沒在談戀愛啊?”
吃飯時,主桌那邊說的話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薄御白說他只拿喬鶯鶯當妹妹!
喬鶯鶯在圈子裡跟誰都玩的好,大家也都願意站在她這邊,替她說話打不平。一是喬鶯鶯擅長討好人,二則是因為薄御白對她的另眼相待。
兩者間,最後一者是最主要的,畢竟這個圈子裡誰不想攀附上薄家?
奈何薄御白向來是生人勿進,一些人只好曲線救國的巴結喬鶯鶯,以此和薄御白沾上點關系。
聽出安昭然話中的試探,喬鶯鶯微微一笑:“薄家暫時還是薄爺爺說的算,今日又是壽宴,御白和薄爺爺都生分兩年多了,你說他能不順著薄爺爺話說嗎?”
安昭然琢磨了下:“嗯……有道理。但鶯鶯,這未免太委屈你了。我看薄老爺子今天的架勢,是有意讓薄少和沈煙復婚呢!”
喬鶯鶯眼底飛快的閃過抹陰鷙,聲音如常的道:“御白不會娶她,我相信他對我的感情。”
安昭然腦中莫名浮出了上回在警局門口,薄御白親自來接沈煙的一幕。
不禁憂慮道:“鶯鶯,我覺得薄少他對沈煙並非沒感……”
話沒說完,她的聲音就被一條語音消息蓋了下去。
“鶯鶯,爺爺交給了我些事辦,我暫時抽不開身,晚些我再去看你。”
“你傷怎麼樣,很嚴重嗎?”
喬鶯鶯按住說話,吳儂軟語的回:“不嚴重,你別擔心。你忙吧,我等你。”
薄御白:“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
……
悅居山莊門口。
距離沈煙坐上車有十分鐘了,旁邊的男人遲遲不發車,沒完沒了的擺弄手機。
聽著他對喬鶯鶯無微不至的關懷,沈煙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實在忍無可忍,沈煙出聲道:“薄總,您有事去忙,隨便叫個司機來送我吧。”
聞言,薄御白冷冷的瞥過去:“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去醫院見你的陳映南?”
沈煙懵了下,隨後怒極反笑:“您是豬八戒嗎?這麼會倒打一耙!”
薄御白把手機放儲物盒裡一扔,臉色跟被夜色浸過似的,陰沉沉的道:“我告訴你,別以為爺爺護著你,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不用你告訴,我知道你為了喬鶯鶯什麼都做得出。”
“什麼叫我為了她,難道不是你次次找她麻煩在先?”
“我沒事干嘛要找她麻煩?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你懂不懂?要不是她先惹我,我干嘛要惹她?”
“她惹你什麼了?”薄御白身子向前傾了傾,厲聲逼問:“你說,剛剛那個事,她哪裡惹你了?你要往人家眼睛上戳!”
沈煙瞬間啞口。
她怎麼還不長記性,竟然總想要在口頭上拿喬鶯鶯的事跟他爭個對錯。
沈煙吸了口氣,伸手解開安全帶。
她推了兩下車門都沒推開,不得不對男人道:“讓我下去!”
薄御白沒理她的抓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而後不耐的蹙起眉心。去太平洋拿的東西嗎?怎麼這麼慢!
沈煙見他不理她,只好自己想辦法,起身就去按他那邊車門的中控鍵。
她忽然壓過來,薄御白下意識的往後靠,捉住她的手。
“回去坐好!”
眼看就要碰到開鎖鍵了,沈煙拱身,堅持的張了張手指。
她上半身幾乎都壓在了他的腿上,柔軟的觸感在他腿根上磨來磨去,刺激的薄御白眼睛都紅了,不得不抬起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肢。
“別動了!”
低啞的嗓音在她頭上響起。
沈煙聽出男人的聲音不對,扭頭,看到他起了反應,她滿臉嫌惡扭動身子,掙扎著道:“薄御白,你惡不惡心!”
薄御白本來是挺羞愧,被她這麼一罵,倒直接把心態放開了。
“你給我磨出來的還反過來怪我?沈煙,你這叫什麼?又當又立?”
沈煙滿臉通紅。
怕髒了自己的眼睛,無措著不敢在往旁邊看,咬著後槽牙蹬了蹬腳。
開口正想說話,哪料男人一巴掌甩在她臀上,想說的話瞬間變成了呼叫:“啊——!”
“說了別動!”
男人聲音凶狠。
被打的地方很疼,是一種難以啟齒的疼。
沈煙屈辱的埋頭在手臂間,從喉嚨中發出幾聲嗚咽。
她當初怎麼就愛上了這麼個混蛋!
“咚咚。”
車窗被人從外面敲響。
薄御白降下車窗,外面的人遞了東西進來:“大少爺,您要的東西。”
他伸手接過。
在車窗緩緩升上去期間,轉手把東西遞到她面前。
“你投壺贏的獎品。”
湧出來的淚,懸在了下眼瞼上,心口缺陷的地方好像被什麼東西填平。
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
就這一刻。
全煙消雲散了。
沈煙出神的盯著面前的東西,半天都沒回過神。
薄御白無聲的嘆了口氣,單手摟著她,將她抱放回副駕駛坐好。
繼而把東西放到她膝蓋上,擰動車鑰匙,發動了車子。
窗外的樹影漸漸被高樓大廈所取代,沈煙在喧囂中回過神,低頭波弄了下錦盒上的鎖扣,突然出聲道:“麻煩你先帶我去附近的當鋪一趟吧。”
薄御白錯愕的看了她一眼:“你說什麼?”
沈煙收拾好情緒的朝著他笑:“去當鋪,我要把這個東西換成現錢。”
“……”
薄御白沒接上話。
等到了當鋪門口,他才憋出一句:“你真是窮瘋了。”
“呵,是啊,我窮瘋了。不過我為什麼會這麼窮呢?”沈煙推開車門下車前,唇角帶著譏諷的笑:“您要有空,記得幫我問問我前夫。”
薄御白眼底要噴出火星:“你還有完沒完——”
“嘭!”
車門被甩上,薄御白的聲音戛然而止。
靠。
薄御白修長的指骨收攏成拳,用力捶在了身側的車門上。
狼心狗肺的女人!
他就不該動惻隱之心!
……
到了醫院,薄御白全程黑臉的走在她身邊。
得虧是住院部的走廊,要是急診部的走廊,一走一過的人,准要以為薄御白是那種來報復醫生的某位偏激的死者家屬。
推開病房。
沈墨正靠躺在病床上吃著蘋果看托馬斯小火車,看起來狀態很好。
“小墨。”
“姐?姐!姐,姐!”
沈墨看見她,激動地要掀開被子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