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兒說完就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很快裡面就響起了“沙沙沙”的水聲。

楚雲寒坐在輪椅上,看著磨砂玻璃門後綽約的影子,唇角無奈地勾起。

他這個男人還在房間裡呢,這小妮子竟然這麼不設防,對他太過放心了吧。

楚雲寒不禁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姜寶兒也是不設防地在洗手間洗澡。

當時她還沒瘦下來,還是他侄子的未婚妻,兩人之間更多的是警惕防備和互相試探。

明明是不久之前,楚雲寒卻覺得恍如隔世。

他垂眸,呢喃了一聲:“嗯,說的沒錯,我確實挺幸運。”

畢竟是別人家,姜寶兒簡單洗了個戰鬥澡,吹了頭發出來,才過了十幾分鐘。

她黑發濃密如雲,披散在身後,瓊鼻秀目,白嫩的臉上是熱氣熏騰的紅暈,像粉團捏成一般。

楚雲寒的睡衣太大了,在小姑娘身上顯得松松垮垮,有種欲蓋彌彰的靡艷感。

姜寶兒抱著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提了提長長的褲腳,身上是和他同款的味道。

楚雲寒一個恍惚,只覺得她隨意一個動作,都能很輕易撩動他的心弦。

他輕咳了一聲:“把衣服給我吧,我讓人帶你去客房。”

姜寶兒將自己的睡裙遞給他。

白色的睡裙很輕薄,布料絲滑,繡著簡單素雅的花紋,在楚雲寒的大手上顯得很小,莫名曖昧。

姜寶兒連忙低下頭,暗暗唾棄自己思想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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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衣服是自己貼身穿的,姜寶兒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太妥當,見女佣過來連忙將睡裙奪下來遞給了她。

姜寶兒匆匆和楚雲寒擺了擺手,就跟著佣人去客房了。

楚雲寒蜷了蜷手掌,上面還殘留著睡衣絲滑的觸感。他垂眸笑了笑,眼神幽暗灼熱。

白天忙了一天,剛剛又折騰了那麼久,姜寶兒早就困了,頭剛挨到枕頭,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確認姜寶兒睡著了,楚雲寒也開始清算了。

楚華那邊動作很快,已經找到了替代的大床,悄悄將臥室裡那張床替換了。

做好一切後,楚雲寒讓他召集家裡所有的男佣過來。

之前雖然他沒看清楚凶手的長相,但是大致體貌倒是知道。

個子175左右,寸頭,身材微胖壯實,力氣很大。

楚華很快將人全部找了過來,讓他們在楚雲寒面前站成一排。

“就這些了嗎?”楚雲寒手指在扶手上點了點,輕聲問道。

楚華應了一聲:“對,我們的人守著各個出口,沒有人跑出楚家。”

楚雲寒點點頭,抬頭看向面前的人。

這些佣人中大多數都不知道楚華讓自己過來干什麼,交頭接耳小聲說著話,表情迷茫。

楚雲寒目光如刀,一個個看過去,聲音冷沉:“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點中的人留下,其他人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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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沒被點中的佣人如蒙大赦,連忙朝門口走去。

楚雲寒脾氣可不好,出了名的乖張,眼神可怕讓人都不敢和他對視,這些佣人以往都是能避多遠避多遠。

被留下的人則神色不安,忐忑地看向楚雲寒:“二爺,您,您找我們有什麼事?”

楚雲寒淡淡抬眼,問道:“凌晨一點的時候,你們都在哪裡?”

“我在房間睡覺。”

“外面雨太大,我怕後院花被澆壞,在給花避雨。”

“後花園工程量太大,我跟他一起,他能幫我作證。”

那幾個人爭先恐後說著。

楚雲寒視線從他們臉上劃過,定格在了其中一個人身上:“你呢,你在做什麼?”

那人身體一緊,連忙道:“我工作結束地早,所以早就回房裡睡覺了。我同寢的都知道我睡覺沉,雷打不動。我是剛剛才醒的,醒來就跟著他們一起過來了。”

這男佣面容憨厚,說話的時候眼神真誠,沒有半點磕絆。

楚雲寒微微頷首,眼神卻冷了下來,唇角一揚,對楚華道:“就他了。”

楚華鼓了鼓臉頰,目光狠厲,一邊活動著肩膀,一邊讓其他人離開。

見他這架勢,誰還敢逗留,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被留下來的男佣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往後退:“你,你們想干什麼?我告訴你們,我和楚家只是雇佣關系,我不是賣給你們楚家,你們沒資格對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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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華一步步朝他逼近,提溜著他的領子,直接將這人給拎了起來。

“凌晨一點,把我家少爺推下台階的人是你吧。”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透著陰森。

佣人瞳孔猛地縮了一下,連忙搖頭:“不,我沒有,不是我。我當時在宿舍睡覺,不是我干的。你們別冤枉好人。”

楚雲寒清楚地看到,他雙眼周圍的肌肉有一瞬間極其細微的顫動,這是受震驚和恐懼情緒影響。

他剛剛說謊的時候,眼神也是故作鎮靜,刻意睜大眼睛顯示真誠,反而顯得虛偽刻意。

這人的聲音激動到尖銳刺耳,楚雲寒不耐煩地蹙了蹙眉:“兩只手打斷,聲音太難聽了,下巴卸了。”

別吵醒他的寶寶。

楚雲寒指令一下,楚華就開始動作,利落地捏住那人的下巴,“哢”地一聲,所有聲音都沒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嗚咽聲。

頂著那張清秀無害的臉,楚華的動作毫不留情。

他只知道這人差點害死少爺。

那麼大的雨,那麼高的台階,那麼重的輪椅直接壓在少爺身上。

要不是少爺經常鍛煉,手臂力量強悍,早就被壓得斷氣了。

思及此,楚華滿臉都是暴戾,用了巧勁,將那兩只害人的手直接折斷。

佣人痛的滿頭大汗,鼻涕眼淚流的停不下來,偏偏一句痛都喊不出來。

他趴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艱難地抬頭看向楚雲寒。

楚雲寒坐在輪椅裡,那雙幽深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目光殘忍薄涼,精致的眉眼到下頜,處處都透著冷厲。

他終於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說楚雲寒乖張暴戾了。

他後悔了,可是已經晚了。

在暈過去的瞬間,他聽到楚雲寒對楚華道:“把他扔到遠華酒店607號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