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歷城畢竟經歷過蘇州瘟疫，他太了解楚尹月的話，絕對沒有絲毫誇大成分。

當下，立刻安排人按照楚尹月的話一一照做了。

出現胸口發悶、呼吸困難的軍人比想像中的數量還多，不過一個時辰下來，已經統計到了兩百多人，而且這個數量還在持續增長。

與此同時，死者的活動軌跡，也有了調查結果。

主帥帳篷之中，楚尹月拿著幾張宣紙，正皺眉看著。

“六名死者的活動路線都很單一，這幾日都沒有外出而是一直待在軍營，除了訓練睡覺，也沒做別的事情，嗯，看上去，似乎沒有漏洞……”

“可是，既然病毒有空可鑽，就斷然不會沒有漏洞。”

楚尹月拿起一支筆，在軍營地圖上畫出了六個小圈，這六個小圈代表的是六個死者所住的帳篷。

這六人住的位置，皆不同。

住的地方不一樣，訓練的時間也不完全重合，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才會讓他們同時被感染瘟疫？

楚尹月皺著眉，往身後的椅子上一靠。

這時，柳長清道：“城王治軍向來嚴謹，這次軍中瘟疫，有沒有可能並非是從外界而來？”

楚尹月仍舊閉著眼睛沒有答話。

倒是夜歷城看了一眼楚尹月，然後搖頭：“不會，這種瘟疫，是不會在體內形成，一定有源頭，當初在蘇州……”

話還未說話，楚尹月猛地睜開了眼睛：“我知道了！”

楚尹月站起身，將手裡宣紙的最後一張往桌子上一放：“這六位死者的生活軌跡的確沒有完全重疊，但是他們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昨天和前天，他們分別前去領了各自營帳的所需品。”

楚尹月扭頭看向夜歷城：“營帳所需品，是從外購得？還是有專人送貨前來？軍營外接手這個人，能立刻找到嗎？”

“可以，軍營裡的所需品，是每個月頂點由李莊的一名青年人送來，本王立刻派人去將他尋來！”

楚尹月想了想：“為了避免軍中瘟疫傳出，讓守營者前去吧，人到了軍營外，直接送進來。”

李莊距離營地不遠，來回也就兩裡路，不到半個時辰，晨風就帶回了消息。

“王爺，剛剛前往李莊的人說，給我們送貨的牛家人……就在昨日，已被全家滅口。”

“什麼？！”夜歷城額頭之上，青筋暴起，“牛家人被滅口，事情怎麼可能這麼巧？”

一旁的楚尹月則問道：“他們的胸口，可有紫色血泡？”

“無！”

“那就對了。”楚尹月看向夜歷城，“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病毒傳播，有人通過牛家人之手，將病毒傳入了軍隊，牛家的人已死，要追溯幕後黑手並不容易，王爺，先將此事暫且放放，為今之計，是將軍中瘟疫壓下去。”

這時，一名鎧甲軍人匆匆走了進來：“回王爺，心口不適者已經全數統計完畢，總共五百零七人。”

不等夜歷城開口，楚尹月已經抬步走出了營帳外：“帶我去。”

夜歷城一言不發，緊跟其上。

看著兩人的背影，營帳內，曲殤下意識道：“這楚尹月的變化倒是極大，以前總是跟在王爺身後瘋瘋癲癲的，如今成了城王妃，竟然有如此魄力，不過長清，楚尹月真的可以治療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