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太過安靜。
像是沉溺在海底，負壓讓人喘不過來氣。
秦嘉保持沉默，手不自然的放在自己的電腦包上。
她想過醞釀一些情緒，去和周清淮說幾句。但周清淮此刻周身冰冷的氣息，讓秦嘉竟然不敢開口。
打破車內安靜氛圍的是周清澄的電話。
當手機屏幕上亮起來的時候，秦嘉被這光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的去看周清淮，發現周清淮的目光已經投了過來。
“接。”
他的語調平淡極了。
秦嘉接通，臉上帶著笑意，語氣很自然，“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你那個設計我可能接不了了。我到時候會讓公司把錢退給你的。”
“不用不用，你本來也已經設計好了，這是你勞動所得。不過嘉嘉姐，我能問一句嗎？你是不是哪裡得罪我哥了？”
秦嘉不用偏頭，也知道此刻周清淮正在看著她。
秦嘉無辜臉，“沒有啊，我和他都不熟的。我猜測，大概是上次給傅總設計的房子，你哥不大滿意吧。”
“這樣啊。我哥管的太寬了。有沒有可能，瞞著他，你繼續幫我完成啊。”
秦嘉立刻縮了一下脖子，說道，“我就是一個小蝦米，你哥那身份，我還是算了吧。”
“我明白了，不好為難你的。對不住了，嘉嘉姐，我哥今天應該把你嚇著了吧。以後我請你吃飯啊。”
“好。我還有事，那先掛了哈。”
“好，拜拜。”
秦嘉和周清澄的對話被周清淮一字不落的聽在耳裡。
不只是周清淮的修養所致，還是秦嘉這份補救讓他動了一點惻隱之心，總之在車裡，周清淮沒有更多的言語。
車子駛進地下車庫。
周清淮直接進入了VIP電梯。
秦嘉手裡提著電腦包，站在電梯門口，沒有了以前的那種自然灑脫，踟躇不前。
“不進來？又不是沒來過。”
周清淮沒有表現出什麼不耐，但秦嘉知道，他已經在邊緣。
她低頭走進去，站在他一側。
電梯緩慢上行，秦嘉內心祈禱這時間能過得慢一些。等電梯門打開的一瞬，叮的一聲，秦嘉的心也跟著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周清淮抬步走出去，沒看秦嘉一眼。
她跟在他後面，進入商務套房。房間內的燈一霎全開了，眼前突然透亮，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
周清淮大步流星往前走，先是將外套脫下，隨意扔在了沙發上。緊接著，連領帶也被扯下來，直接纏在了手上。
他轉過身看著秦嘉。
兩個人都沒說話。
但秦嘉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
“怎麼不說話？”周清淮走近幾步，幾句壓迫性的審視她。
“先前和我不是很能說？”
秦嘉聲音有些喑啞，艱難的從嗓子裡溢出來，“你要我說……”
她的話還沒說完，周清淮一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舉動把秦嘉給嚇了一跳，手中的電腦包也應聲落在地上。
在秦嘉極度缺氧的情況下，周清淮終於松手，“想好說什麼了嗎？”
秦嘉捂著脖子咳嗽了幾聲，肺疼的厲害。但她還是很快說道，“我和清澄不是那樣，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她也沒在我跟前提起過你。”
周清淮看了一眼她，顯然是不信的。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了力把人往一邊的衛生間走去。
她被粗魯的直接推進浴室，不等秦嘉做什麼反應，冰涼的水直接從她的頭頂灑下來，落到她的身上。
太冷了，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她抬眼去看周清淮，固執的問，“我說了你不信，你又何必問？”
“我認為牙關比較硬的人，需要點手段才會說實話。”他居高臨下一般的站著，像是一個審判者。
那冷水一直不斷的淋下來，涼氣鑽入她每一個毛孔。秦嘉冷的全身發抖，牙關也發顫。
她看著周清淮，卻一直沒有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秦嘉像是置身在地獄一般難熬。
周情懷一把扶住她的肩，將她一推，讓她身體貼在了玻璃門上。
周清淮的手按住她的臉，讓她另一側的臉頰在玻璃上近乎變形。
“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就該知道有什麼後果。想好和我說實話了嗎？”叫她畏懼的口氣。
“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她緩慢的呼氣，因為太冷，聲音都是顫的。
周清淮的表情冷極了，給了秦嘉機會，她卻不知道珍惜。一種她很不識時務的感覺。
他猛然掐住她的下巴，要有進一步的舉動。突然來了電話。
他一只手仍然保持掐著她的動作，不讓她動彈分毫。另一只手掏出手機，看了來電顯示，是郎遇打過來的。
這段時間，足以讓郎遇把事情調查清楚。
他松開秦嘉，推開門走出浴室。余光看到秦嘉卸了力，沿著玻璃門往下滑，直接癱坐在地上。妝容早就花了，衣服全濕透。狼狽又可憐，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魚。
周清淮走到浴室外，才開口，“說。”
郎遇便將他查到的如實彙報。
秦嘉是周清澄自己找上門的，她找到舒悅之後，讓她推薦設計師。舒悅給她看了很多設計師的作品，讓周清澄先選自己喜歡的風格。她一眼相中的就是秦嘉。舒悅這才安排秦嘉和周清澄見的面。他和舒悅還有周清澄都求證過，他們沒有人和秦嘉提過周清澄和周清淮的秘密。
這世界上周姓的人那麼多，秦嘉怎麼會把他們兩個人一定要聯系到一起呢？
最後一句是郎遇的欲言又止，他想周清淮應該會有自己的判斷。
“知道了。”周清淮掛斷電話，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
他承認自己的過於敏感。
他轉身，重新走進衛生間，隨手扯過一條浴巾，拉開門，關掉花灑的那一刻，直接扔在她身上，“擦一下。”
秦嘉坐在地上，抬眼看他。
那眼神可憐極了，但還帶著一絲倔強。她站起身，任由那條浴巾從她身上脫落掉在地上。
“我可以走了吧。”
周清淮依舊淡漠，“我說過讓你走？”
秦嘉臉色慘白的看他，全身濕漉漉的走向他。
周清淮一臉漠然的看著她將皮帶解開抽出來，直接扔在地上。
要去解開扣子的時候，被周清淮一手按住。
秦嘉抬頭看他，笑了一下，“不是要做嗎？做完，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