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沒再拒絕。她覺得讓周清淮以他的方式教訓一下也不是什麼事。那幾個人今天害她無端遭了罪。受點教訓也好。反正沒了投訴，那筆提成是跑不掉了。
周清淮怎麼做，不是她該管的範疇了。
“我去見過宋凌雲了，他……”
“不急。休息會兒，吃了飯再說。”
沒幾分鐘，酒店就把晚餐送上來了。
完全是中餐，三菜一湯，熱騰騰的，香味挺濃郁。
秦嘉中午沒吃飽，下午這一番折騰，這會子餓的不行了。
她著急起身，忽略了自己膝蓋還挺疼。這一動，疼的又立刻坐下來。
周清淮是打算洗個手過來的，見秦嘉這樣，手也沒顧得上擦，朝她快步走過去。
他隨意在褲子上把手擦干淨。
秦嘉還是頭一回見他“不拘小節”。
“至於餓成這樣？”他要將她抱起來。
秦嘉說，“扶著我就行。難不成接下來幾天都要你抱著啊？”
“你這提議也不是不可以，這幾天都住這裡？”
“鬧呢？我不得上班嗎？”
“你多少工資，我賠給你。”
秦嘉貧，“我對工作的熱情，以及工作帶給我的成就感，周總准備賠多少錢？”
“那就不花錢，換個方式賠。”他垂眼看她，眼中有深意，目光是熱的。
但他下一秒就直接將人抱了起來，走到餐桌前，將她放在了椅子上。
吃完，也不用他們管，到時候會有人來收拾。周清淮走到秦嘉跟前，將人抱了起來，問，“是去沙發還是床上？”
秦嘉雙臂是攀著他的脖子的，便媚眼如絲的說，“還不是你說了算？”
周清淮知道她想哪去了，低沉警告，“受傷了就老實點。”
秦嘉伏在他胸口笑，“人家老實的很，是不是哥哥想歪了？人被你抱著呢，還不是你說放哪就放哪？”
周清淮不理她，將她放到了床上，又拿出來睡衣。
“實在忍不了，晚點再洗個澡。”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她身上衣服都扒。
上衣很快，到了下衣，明顯動作放緩，是怕碰到她的傷口。
和他接觸越多，秦嘉就覺得越奇怪。他是本來就溫柔細致，還是因為這個人是她本身？
他養著一只金絲雀，未免太盡心了些。
秦嘉不願去細想，這不願不光是因為周清淮不似她那麼好揣測，更因為她不想讓自己陷入一個難以自洽的境地。
感情的游戲，就怕先把自己栽進去。
她就像站在刀尖上起舞，稍不留神，傷的就是自己。
周清淮盯著她，“想什麼？”
“哥哥真好。”她發出一聲嘆息，不光是討好他，也是一句實在話。
周清淮沒什麼表示，站直身體出去，一會兒扔過來幾本雜志，還有她的手機。
秦嘉去看那雜志，又是設計方面的。
“哥哥，你哪來這麼多雜志？”
“托人寄過來的。你先看著，我這邊還有些事處理。”他走到門口，又微微偏頭叮囑，“有什麼事叫我，書房的門不會關。”
秦嘉就靠在床上翻雜志。
她今天好在是沒出汗，就算不洗澡也不覺得有什麼。
估計是怕她喊人周清淮聽不到，是連臥室的門都開著的。
偶爾能聽到周清淮說話的聲音，都是言簡意賅，三兩句話好像就能解決令人頭疼的問題。
後來周清淮那邊就沒了動靜。
秦嘉覺得渴，嘗試自己起來。發現就是剛站直那一會兒有些疼，後來就還好。
她走出去，還沒拿到水，周清淮卻已經發現她。
他停止敲擊鍵盤，起身走過來，“要做什麼？不是叫你喊我？”
“哥哥，我這不是什麼大傷，不至於這麼緊張。”她看著周清淮似笑非笑的說，“我沒騙你，我自愈能力超級好。以前受過的傷比這個要重，沒時間養。身體也配合，好的特別快。”
她口吻特別像是玩笑。
但周清淮還是聽出了一股苦寒的味道。
他確信那是真的。
但沒有過多去問。
他們之間一直有個默契，誰也不問對方的過往。過去的就是過去的，與現在的他們無關。
“不是該裝柔弱，好讓我心疼？”周清淮說完，已經將人抱起來，又放回到床上。
“要拿什麼我替你去。”
“上衛生間也可以替嗎？”
周清淮瞥她一眼。
秦嘉不逗他了，笑著勾住他的掌心，“我們要什麼時候聊宋凌雲啊？你一直不說，我怕我會忘了。”
周清淮手頭還有事要處理，但覺得她急著要說，應該是覺得無趣，想找人陪著。他記著周清澄小時候生病的時候，就會粘著他，一直讓他陪她說話。
周清淮往裡坐了一些，手掌繞過來摟她肩膀，手指捋開了落在她肩上的如瀑長發，再輕輕捏她的耳垂，垂眼看她，說，“說說你的看法。”
秦嘉腦袋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然後才說，“我今天去見了他，不過也就是短暫的交流，就算是有什麼看法，也很片面，僅供參考。”
“你說。”
“宋凌雲家境我不知道，但瞧著自尊心有點強。而且他對清澄的好，反而讓我覺得不太務實。當然現在男孩子其實都好面子，苦自己也不願苦女朋友，也許是他對清澄太好了。”
話雖然這樣說，依照宋凌雲現在還沒有轉正的工資來說，每天送周清澄那麼好的水果，又有平時的約會開銷，加上自己的生活費用，肯定是不夠用的。
她是不建議這樣的。談戀愛哄女朋友固然重要。但一開始就以這種方式，到時候坑只會越填越大。
周清澄也不是小孩子，他可以如實說，可以讓周清澄體諒。宋凌雲本來現在的經濟狀況也是很多畢業生的現狀，說出來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一味的打腫臉充胖子，不是好事。
周清淮說，“他家裡狀況一般，還有個讀高三的妹妹。他的學費都是他勤工儉學得來的。租的房子是個不到九平米的地下室。我不介意他清貧，周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但如果只是一腔熱情，卻不顧慮將來，清澄和他也沒什麼未來。”
秦嘉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忙說，“我覺得是不是武斷了。我也說了，我只見了他十幾分鐘，其實不能作數。”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他是否踏實務實，無需長時間的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