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氣......晦氣......
這個幾個字不停在顧北霆腦海中回繞，困住了他的魂魄，只剩下了渾渾噩噩。
好，真是好得很。
蘇凝若，不就是依靠一個蘇家嗎？
他倒是想看看，蘇家要是知道了蘇凝若之前做過的那些事，到底還會不會同意她做兒媳婦。
手指緊緊握成拳頭，“咯吱”作響，襯衫挽起而露出的那截手臂上，更是青筋暴起，格外的駭人。
然而周圍人來人往，顧北霆到底還是忍著沒有直接對著牆面砸了下去。
為了參加紀老頭團隊招人考試的筆試，蘇凝若一連幾天泡在圖書館內。
就連跟蘇家人的聯系都變少了很多。
終於到了筆試這天。
外面的天氣不是很好，天空陰沉沉的，大有一番將要下雨的架勢。
蘇凝若簡單帶了兩支筆，朝著地點教室走了過去。
其實她來的時間不算晚，滿打滿算還有多半個小時的時間。
但是現在這裡竟然已經聚集了如此之多的人，她現在所在的這個位置，甚至根本看不見入口在哪裡。
“真可怕啊。”蘇凝若感慨一句。
“妹妹，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突然一道憤怒又帶了幾分驚訝的聲音傳了過來。
蘇多朵朵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公主裙，一臉的得意，長發卷成兩個丸子摸樣，立在頭頂，多了幾分俏皮可愛的模樣。
只是這個時候，那張小臉多了幾分扭曲，讓蘇朵朵今天的裝扮大打折扣。
蘇凝若看了一眼便扭過頭去。
看這樣子，應該是趁著這幾天又回蘇家了。
余光瞥見蘇凝若手中拿著的東西，蘇朵朵瞬間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來，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道：
“哦，妹妹，你也來參加今天的筆試？只是你還不知道吧，這位教授可是很嚴格的，至於你......”
剩下的話蘇朵朵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蘇凝若，連連搖頭。
一副欲言又止卻又苦口婆心的模樣，任誰看見都要誇贊一聲，“這個姐姐為了妹妹還真是操碎了心。”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的蘇朵朵，根本沒有看見蘇凝若身邊一圈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裡面的古怪和難以置信。
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蘇朵朵不死心，又搬出之前的那套來。
“妹妹你還是回去吧，你是中途被爸媽送過來的，所以不知道，這個教授很是看不慣那些不學無術的人，我是擔心你啊。”
此話一出，果然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蘇凝若終於皺起眉心，瞥了眼蘇朵朵，“沒事，不用你擔心。”
她只想趕緊解決了參加紀老頭的團隊的事情，以後就便能夠好好的進行自己的研究了。
至於其他人，說實話和她真的沒什麼關系。
蘇朵朵還想再說點什麼，只見一個女孩突然指著自己。
“你還是個姐姐，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看不起自己的妹妹嗎？”
“凝若什麼本事我們都清楚的很，可不是你一兩句就能夠抹黑的。”
李曉婷早就看不下去了，偏偏看著蘇凝若還沒有任何反擊的意思。
也只能逼著自己站出來，替凝若討回個公道來。
“你......你就算是跟我妹妹關系好也不能這麼說我啊。我只是擔心她。”
蘇朵朵的眼淚說來就來，委屈而又倔強地咬著下嘴唇。
宛如一朵迎風飄蕩的小白花，隱忍著不讓自己墜落。
“就是啊，人家也沒說什麼吧，你們不會是被戳穿了惱羞成怒吧？”
“自己沒本事就去學習，在這裡為難別人做什麼。”
“怎麼進的學校，果然是一副暴發戶的模樣。”
不停有人站了出來，替蘇朵朵說話。
在被人看不見的角落，蘇朵朵對著蘇凝若揚起一抹得意又挑釁的笑容來。
我的好妹妹，這學校可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混的如魚得水的。
這些話瞬間激起了見過紀老頭點名要蘇凝若的那個場面的人的憤懣。
“你們說什麼呢？在這裡評頭論足是覺得自己能通過筆試了？還是說你們知道自己過不去，就在這裡找找存在感啊。”
“我們國際班的人可輪不到你們來評頭論足。”
“就是，那什麼蘇朵朵是嗎？平時也沒怎麼見過你參加比賽啊，怎麼好意思說別人不學無術的。”
“我要是有這樣的姐姐我真能被惡心死，天天盼著我不好。那些替蘇朵朵說話的人，沒什麼好祝福的，就祝你們都能有一個蘇朵朵這樣的姐姐吧。”
會出現這樣的場面是蘇凝若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暖流從心窩升騰而起，流便全身。
終於，在二十四歲這年，在她遇到詆毀的時候，有一群人站了出來。
替她說話，給她無理由的信任。
原來，被人保護正是這種感覺啊。
纖長的睫羽緩緩落下，遮擋住了少女眼底的觸動和那細弱到幾乎窺探不見的淡淡憂傷。
鈴聲終於響起，所有人都嚴肅了起來。
沒有人再去關注這姐妹二人之間的鬧劇，只緊緊盯著入口的方向。
兩個小時後，一群人叫苦連天地走了出來，皆是低喪著臉。
其間還夾雜著幾句哀嚎。
“紀老頭真是不當人啊，每次都出這麼難的題，讓我們怎麼活啊。”
“我再也不考了，實在是太打擊自信心了。我甚至都懷疑我是不是豬腦子，怎麼一道題都做不出來。”
而在這人群之中，一個少女身穿淺白色連衣裙，頭發散開，只是在耳邊的位置帶了兩個發夾簡單的固定住頭發。
如此簡潔的穿著，按理來說是很難引起人的注意的。
可偏偏少女那張寡淡到極致的面容，仿佛對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的天上仙子。
僅僅一眼，足夠讓人淪陷。
“凝若，你的題做的怎麼樣？我們可是都盼著你能去紀老頭的團隊呢。”
李曉婷一早便已經在這裡守著了，看見蘇凝若的第一眼便迎了過來，硬生生從嘴角扯出一點笑容來，恭祝朋友。
雖不是愁眉苦臉，卻也帶著幾分擔憂，堆積在眉心，無法散開。
蘇凝若淡然地點了點頭，長舒一口氣，嘴角抿開一點笑容。
“還好，你呢？”
題本身其實難度並不是很大，真正困難的是那幾個進入點，有點費腦子。
被問到，李曉婷直接癟了一張臉，”我就算了，今年恐怕也沒戲了。”
“沒事，等等結果吧。今天都考完了，出去吃點好的？”
蘇凝若伸手攬住李曉婷的肩膀，不由分說，直接帶著李曉婷朝外面走去。
來到校外一家看上去還算是不錯的餐廳，才剛剛坐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響聲。
“嗨，同學，你們也在這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