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好戲看凌顧汐打算回了，現場交給吳宗洋。鹿檸本來訂了包廂打算嗨一晚上的，這麼一來興致都沒了，“都怪那個傻逼。”

她打了招呼正准備走，宋璟一忽然叫住她，“當年我媽過生日，是不是茵琪找人陷害你的？”

聽到他的聲音，凌顧汐回頭看了一眼，“宋總還想再上一次新聞，宋家的熱度還不夠？”

宋璟一卻向前邁了一步，“是她找人演了一場戲，冤枉你推人下水，是嗎？”

凌顧汐想誇誇他，時隔幾年竟然能想通了，忽然成了大聰明。但她不喜歡舊事重提，尤其還是這種降智的問題。

“既然宋總問了，一直悶聲吃虧受委屈好像也挺郁悶的。是，你妹妹找了好閨蜜自己跳泳池，冤枉是我推的，讓我看看有沒有人會替我說公道話，包括你。”

凌顧汐冷笑，要不是為了顧及宋璟一的面子，她是不會甘心忍下這一切的。可惜應了那句老話，舔狗舔到到最後一無所有。

什麼吃虧是福，還不是自我感動一廂情願而已。她跳下去把人救上來解釋給他聽，他是怎麼做的？冷冷地看她一眼，僅此而已。

而秦雨薇只是跳了個水池，宋璟一就迫不及待跳下去救人，果真不愛的人做什麼都是錯的。

宋璟一囁嚅著，當時宋茵琪的朋友落水，一向看不起凌顧汐的她竟然幫著說好話。他當時只覺得這個女人心機深沉，根本沒去想到底誰對誰錯。

阮辰西拉著他去看熱鬧的時候，他只看見凌顧汐狼狽地從水裡爬上來，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他的兄弟們都在嘲笑她，說她無所不用其極，為了博取關注再下三濫的招數都用。

宋璟一就那麼冷冷地看著，看她一步一步走過來。覺得在場的人不是笑話她，而是笑話他自己。

他明明看到凌顧汐臉色很不好，明明看到她受盡了奚落和嘲笑，甚至跟他說冷。

可他只覺得厭惡，覺得她活該，多看幾眼都嫌煩轉身就走了。

如今想起來，秦雨薇和宋茵琪落水後都是又哭又鬧趕緊指責別人，唯獨她楚楚可憐卻一滴淚都沒流。

可哭鬧就真的無辜嗎？假裝可憐陷害他人，真正齷齪的是她們。是他一直信任的人！

那天凌顧汐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冤枉，該有多難受！

而他作為丈夫，不要說有所謂的憐愛和袒護，連起碼的尊重和同情都沒有。

宋璟一心裡堵得難受，他跟宋茵琪和秦雨薇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一樣的讓人憎惡。

凌顧汐精致的臉蛋上毫無波瀾，漂亮的像月亮一般的桃花眼也只有冷漠和陌生。

那個脆弱而溫柔的凌顧汐，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是他親手扼殺掉的。

“對不起……”宋璟一黑眸直視著她，瞳孔裡深不見底。

“宋總要說對不起，一籮筐都不夠。留著你的對不起當飯吃吧，恕不奉陪。”反正她所受的委屈，她會親手讓她們還回來的。

宋璟一看著她高傲的背影，眼睛被海風吹得有些刺痛。他忍住那股酸澀從煙盒裡抽支煙出來，站在風裡孤寂地抽著，任由黑暗一點一點將他吞噬。

現在的凌顧汐對他的排斥，就像當年的他，曾經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宋璟一頭一次發現煙可以越抽越苦，那種酸澀聚結在喉嚨口，又癢又麻。他沒了再抽下去的興致，掐滅了打算離開。

“宋總，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