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悅頭發被拽的生疼,一邊護著頭,一邊安頓要起身的阿姨:“阿姨你護著奶奶,你別怕…”
她是真沒想到齊淼淼有備而來,帶著的這一幫社會人明顯是慣犯,齊淼淼和林梅花一離開撇清關系,立馬開始動手。
這樣即便是有人報警,也不會牽連到齊淼淼身上。
阿姨嚇得身子抖抖的,也沒見過這場面,只能護著痴痴呆呆的徐淑芬,眼睜睜看著齊悅悅挨打。
一巴掌接一巴掌的盡往她臉上招呼,登時嗡嗡的聲音就起來了。
齊悅悅抱著頭,渾身火氣沒地方發,只能死死的護著肚子,怕這死胖子一腳踹在肚子上。
凄涼感和怒火交雜,離開了沈寒明喝口涼水都塞牙,跟個沙包似的被人欺負,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你們在干什麼?”
一道熟悉男聲插了進來,出其不意的打斷了光頭的動作,雨點一樣的謾罵聲立刻就停頓了下來。
齊悅悅的頭發一直被拽著,驟然被丟開,頭發發麻,神經立刻就松弛下來,趕忙擋在奶奶身前。
“齊小姐。”
特助瞧見齊悅悅臉上的淤青忍不住直皺眉,登時就有點怕那位發火。
齊悅悅瞧見特助,腦子裡都是懵的,“沈寒明…來了嗎?”
她這時候才瞧見回過神來,趕緊翻看自己的通話記錄,瞧見那通話五分鐘的記錄後背立刻起了一層白毛汗。
完蛋…裝逼裝到正主臉上去了。
特助沒回答,跟來的一幫保鏢已經把人拽出去,迅速開始清場。
齊悅悅聽著外面心驚肉跳的慘叫聲,眉毛止不住的擰緊。
她先讓阿姨回去了,然後關上門,給特助倒了杯茶,絞盡腦汁的開始解釋。
“不好意思,我本來是想嚇唬一下他們,但沒想到電話接通了…”
話說到這兒,自己都害臊。
明明沈寒明說過,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她還跟個不要錢的倒貼貨一樣,打著他的名字狐假虎威。
“沒事,電話是我接的,二爺不知道。”
特助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打著哈哈,從口袋裡掏出離婚證輕輕的往前推。
“剛好惦記著給您送離婚證,就順帶著過來一趟。”
齊悅悅看著那綠色的小本子眼神有點恍惚,她現在頭暈目眩,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默默的把離婚證攥在手裡,錯覺的好像還沾染著沈寒明的陣陣冷香。
她以前覺得安心不已,現在只覺得刺鼻熏人,刺激的她面紅耳赤。
就像男人站在眼前冷冷的看著她,質問她,為什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有臉給他打電話一樣。
“這種地方治安不太好,齊小姐帶著奶奶,還是要稍微找點安保好的地方住。”
特助態度溫和,刻意轉移了話題。
“我知道…”
齊悅悅從沙發上起身,給特助鞠了一躬,咬住了嘴唇。
她聲音沙啞,有點難聽,叫人不舒服的很。
“感謝您還特地來一趟順手替我解圍,勞煩您別把我打電話的事情告訴…二爺。”
屋內一片安靜,只剩下齊悅悅難聽的懇求。
特助張了張嘴,忽然有點無措:“不必…”
他沒找到話說,齊悅悅已經像沒事人一樣開始收拾家,臉上都是難堪。
“讓您看笑話了,我的家庭情況您也清楚,如果二爺偶然提起來,您就說我現在過的如他所願。”
齊悅悅難聽的話直往自己心窩子捅,把自己捅的鮮血淋漓,似乎這樣才能把愧疚壓下去。
“您也知道,我們這樣的人能在KTV找到個班上就不錯了。”
特助神色復雜,幾次想要開口打斷。
齊悅悅的現狀豈止是一個慘字能夠解釋的。
圈養的金絲雀被陡然放飛,處處都是虎視眈眈的獵人。
“算了,想必二爺也沒那個閑工夫看我的笑話。”
齊悅悅把盤子的碎片都攏到垃圾桶裡,自嘲的掀了掀嘴角。
“那特助我就不留您吃飯了。”
特助攥著拳頭,咳嗽了一聲,趕忙起身。
“那我就先回去了。”
“您…好好照顧自己。”
齊悅悅點點頭,關上門的瞬間,整個人肩膀都垮了下來。
她靠著門往下滑,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
耳朵裡還是嗡嗡的聲響,混合著自己剛才說的話,殘忍的穿破耳膜,直往自己的心裡鑽。
齊悅悅看著沙發上眼神呆滯的老人,鼻子一酸。
打起力氣跪坐在老人腳邊,一開口,就哽咽了。
“奶奶,你說我要怎麼辦…”
“你教教我…”
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炸開了,她緊緊的攥著奶奶的手,眼淚不值錢的往下掉。
嗚咽的抽泣,在亂成廢墟寂靜家裡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