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傑按照葉晚心的意思,讓霍行錚服用了那些解藥。
霍行錚一開始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把藥給吃了。
這藥每天只能吃一顆,要連吃十天才能徹底把他體內的毒解開。
柳文傑每天過來給他做個針灸,送一顆藥給他吃。
他必須親眼看著他把藥吃了才放心,畢竟這藥是葉晚心用心血做的。
霍行錚今天吃了最後一顆藥,他體內的毒就算是解了。
柳文傑和往常一樣,先是為他做了按摩,最後把藥給他。
“吃了這藥,你以後就不用再吃了。”柳文傑道。
霍行錚沒有任何懷疑,接過他遞過來的藥和水杯,把藥吞下去。
親眼看他把所有藥吃完,柳文傑松一口氣,他完成了葉晚心交的任務。
“霍總,以後我不需要再來給你做任何治療,接下來你繼續鍛煉行走就可以了。”柳文傑道。
霍行錚聽出來他的意思,他今天做的是最後一次治療。
他接下來就回研究院了。
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和葉晚心的聯系到此結束。
他微頷首:“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柳文傑在收拾醫藥箱:“算不上辛苦,晚心拜托我的事,我定然盡心做好。”
言下之意,要不是葉晚心,他不可能來為他醫治。
霍行錚靜默幾秒後說:“你回去,替我跟她說一聲謝謝。”
不知怎麼的,柳文傑沒忍住回懟一句:“你為什麼不自己去跟她說謝謝?”
霍行錚對上他帶著一絲慍怒的目光:“我不方便去。”
“怎麼就不方便了?你上回不是派人跟蹤我,千方百計找到研究院的位置,不就是為了見晚心一面嗎?”柳文傑立即道。
霍行錚不明白他此刻為何那麼激動:“上次是上次,現在不一樣。”
柳文傑不由得諷笑:“哼,是不是我們把你醫治好了,你覺得我們對你沒什麼用了,所以連去當面感謝都不肯做。”
霍行錚微蹙眉:“我沒有這個意思。”
“既然沒有,那你就去研究院找晚心,親自跟她說謝謝。”柳文傑已經看出來,其實他們兩個都沒放下對方。
霍行錚依舊拒絕:“我就不去了,如果你不願意替我說謝謝,那就算了,不麻煩你。”
“你真是……”柳文傑想罵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出口。
他急得在霍行錚面前走來走去。
霍行錚眼都要花了:“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走來走去?”
柳文傑停下來,直直盯著他沒說話。
霍行錚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實在看不懂他想干什麼。
柳文傑似乎做了一個重大決定,倏然伸手將他臉上的面具揭開。
霍行錚根本沒有防備,面具被揭開後,下意識抬起手臂擋住臉。
“柳文傑,你什麼意思?”他擋著臉喝問,不能讓一絲光照到臉上。
柳文傑把手中的面具一丟:“你不用遮擋,把手放下來。”
霍行錚當然不能聽他的,除非想自己七孔流血。
柳文傑干脆去拉開他的手:“我說了,你不用擋了,你以後可以見光,不用戴著面具全副武裝,不用生活在黑暗裡,你的毒已經解了!”
霍行錚聽到這話,怔然的看著他:“我的毒解了?”
此刻已經有光照到他臉上,他沒有感覺什麼異樣。
柳文傑:“對,只要你把雙腿鍛煉好,就可以像正常人那樣生活。”
霍行錚目光沉冷下去:“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的毒怎麼就解了?”
柳文傑嘲弄一笑:“我能對你做什麼?我這次來給你每天吃的那藥,你以為真是治療你雙腿的?不是,那是為你解毒的。”
霍行錚不明白他的做法:“既然如此,你一開始為什麼不明說?”
“晚心說了,如果跟你直說,你不會吃那藥,她欠你的就還不了。”
霍行錚臉色猛然大變:“你說那些藥是晚心做的?”
“不是她還有誰?你認為我師父會為你做解藥嗎?”柳文傑反問。
霍行錚倏地抓住他的手臂,很急的問:“晚心用什麼給我做的藥?”
“想必你也知道,要給你解毒,必須用她的血來做藥,如今你的毒解了,你說她用什麼做?”
霍行錚臉色沉了又沉:“她用她的血!”
“對,就是她的血。”
霍行錚氣息有些急促了:“她怎麼干這種事?誰要她用血做藥了!”
柳文傑:“她偷偷用血給你做藥,誰都不知道她干這事,她把藥做好才給我,讓我送過來給你吃。”
“霍行錚,晚心對你怎麼樣,不用我說了吧?有誰願意拿自己血來救你?”
柳文傑起初不想跟他說這些,可想到葉晚心為他放了血,他一句感謝都不敢去說,實在氣不過,還是把一切跟他說了才暢快。
總不能讓晚心白白付出。
霍行錚此時又不言了,心裡已經驚濤駭浪。
柳文傑拎起醫藥箱,最後對他說:“霍行錚,該不該去見晚心,你自己想清楚,感謝的話,你至少要跟她說一句。”
他不再多言,該說不該說的他都說了,抬步離開。
霍行錚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慢慢從輪椅起來,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向窗子那邊。
他在窗前停下腳步,靜默了很久,然後伸手將窗簾全部拉開。
霎時間,外面的光亮全部照進來。
突然的光刺了他的眼,他下意識閉上眼睛。
但他直面著外面的光,感受到光亮照在他臉上身上。
他已經很久不見光了。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很久之後,他沒有出現七孔流血的狀況。
柳文傑沒有騙他,葉晚心用血為他做了解藥,而今他的毒解開了。
晚心……
他抓緊了拐杖,他得去見她。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用自己的血來救他,葉晚心能做到這個地步,怎麼能說她心裡沒有他了呢?
他立即給韓澤打去電話:“馬上安排,我要去見晚心。”
他突然很想見她,想立刻馬上見到她。
柳文傑回到研究院,得知葉靜淑知道葉晚心做解藥的事了。
“師父沒有大發雷霆?”
柳文傑和葉晚心坐在大樹下的石桌旁,他在喝茶磕瓜子。
葉晚心面前擺著一碗雞湯,葉靜淑吩咐廚師給她熬的。
知道她放血做解藥後,葉靜淑就讓廚房那邊,每天給她燉老母雞湯。
她看著眼前加了很多補氣血藥材的雞湯,天天喝,實在喝不下了。
葉晚心搖頭:“我已經答應她,從今以後都不和霍行錚見面,還給她做接班人,她還有什麼好氣的?”
柳文傑聞言,倏然問:“你不見霍行錚?那要是他非要見你呢?”
“他為什麼要見我?”葉晚心不知道他跟霍行錚了說一切。
柳文傑:“就是……他要親自感謝你讓他能重新走路,你也不見他嗎?”
葉晚心沒有思考就揮手說:“不見不見。”
已經做好決定,她和霍行錚之間徹底結束,那就沒有見面的必要。
柳文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見她一臉堅決,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葉晚心將面前那一碗雞湯放到他面前:“師兄,這次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讓我順利還了霍行錚的人情,這碗雞湯就當做我對你的感謝,這次辛苦你了,你要好好補補。”
柳文傑瞧著她推過來的雞湯:“你不想喝可以直接說,不用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
葉晚心被他識破了心思也不尷尬:“那你幫幫我,把雞湯喝了。”
一碗雞湯,柳文傑還是可以幫她喝的:“我只幫你喝這一碗,以後我不會再幫你喝了,不然被師父知道,遭殃的是我。”
“行,你就幫我喝這一碗。”
葉晚心見他端起雞湯一口氣喝下去,對他豎起大拇指:“厲害。”
柳文傑喝完之後,嘴裡沒嘗出什麼雞湯味,只有濃濃的補藥味。
“這裡面放了多少補藥?”他忍不住問。
葉晚心數起了手指頭:“大概十二種吧。”
“什麼?十二……”
柳文傑話沒說完,突然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流出來。
葉晚心看著鼻血從他的鼻孔流出來,失聲叫道:“文傑師兄,你流鼻血了!”
柳文傑抬手一摸鼻子,手裡真的有血!
“晚心,你的毒雞湯!”柳文傑仰頭暈倒下去,他暈血!
晚心連忙叫人:“來人,文傑師兄暈倒了!”
霍行錚很快找到研究院來,當然,他還是被攔在門口不允許進去。
葉靜淑知道他找過來,冷聲道:“我就知道他不會就此放棄,如今晚心給他做了解藥,他肯定來糾纏她了。”
她對守門的人說:“你們把門給我看好了,如果誰敢把霍行錚放進來,我絕不輕饒!”
守門的安保人員接到命令,在門口盯死了霍行錚,不准他靠近一步。
葉晚心已經知道霍行錚來找她,看到母親加強了安保人員,知道霍行錚進不來的。
葉靜淑見她正看著門口的方向,冷聲問:“怎麼?你想去見他?”
葉晚心倒是想見他一面,和他說清楚,他們之間互不相欠了,他以後不要再來找她。
可看到母親那冷厲的神情,她打消念頭:“不了,我答應你不見他,那就不會見。”
霍行錚不走,他就等在研究院門口,等葉晚心出來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