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笑著收下花,拿到鼻尖嗅了嗅,很是清香:“很喜歡。”

算來,蕭君羨已經送過她不少東西,而她,還真沒送過什麼。

蕭君羨一笑,湊在她耳邊,啞著嗓音問:“是喜歡花呢,還是喜歡人?”

“又不正經。”秦笙笑罵,側開身子:“進來吧。”

明明已經是三年的夫妻,前面的日子過得像陌生人,後面的日子卻像戀人的重新開始。

這婚姻,也是獨一無二了。

蕭君羨剛進來,秦紹德滿臉堆笑的迎了過來:“女婿,看到你待小笙如此好,就算哪天我真到了地下,也能對小笙她媽有個交代了。”

這話還真有幾分當父親的欣慰。

不過幾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家裡忽然多出一個人,蕭君羨下意識地看向秦笙。

就連葉逸城也感到意外。

秦笙聳肩:“你們先坐一會兒,菜還沒好。”

秦笙先將花放好,直接進了廚房。

蕭君羨給葉逸城一個眼神,葉逸城秒懂,立馬追著去廚房:“秦笙,我幫你打下手吧。”

“你十指不沾陽春水,我看你不是打下手,而是給我惹麻煩。”秦笙很是嫌棄。

“好歹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兒,這點小事,哪裡能難得到我,別小瞧了,我這湯好了吧,我給你拿碗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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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還沒落,哐當一聲,一個碗已經粉身碎骨了。

廚房裡‘熱鬧’得很。

蕭君羨嘴角微揚,當看向秦紹德時,眸光瞬間冰冷,走向客廳沙發,坐下:“你來找笙笙什麼事。”

秦紹德立馬跟著過去,臉上堆滿了褶子,在蕭君羨右手邊的沙發上坐下:“我這已經是大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就是想來看看小笙過得好不好,這之前幾年呢,我對小笙有所虧待,心裡內疚,如今看到女婿待小笙真心實意,我也放心了。”

蕭君羨冷眼回視,嗓音微冷:“說人話。”

完全沒因秦笙,而給秦紹德半分顏面。

秦紹德老臉一時掛不住,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女、女婿……”

蕭君羨翹著腿,神色漸冷:“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不說,你就不會再有機會。”

一聽,秦紹德趕緊說:“我是來讓小笙幫忙找楊淑華,那個賤人卷著我的錢跑了,還讓我戴了二十多年的綠帽子,替別人養女兒,我這心裡不甘吶,還有就是……”

秦紹德觀察著蕭君羨的臉色,笑得更為謅媚:“我聽說秦氏被改名了,當初女婿收購秦氏,我也知道,這是為秦氏好,也是怕讓人詬病,這才改了名,你看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公司可不可以還給岳父了,我想蕭家應該也看不上秦氏這點產業,女婿你說是不是。”

蕭君羨似笑非笑,雙手交叉,拇指漫不經心地撥動著:“剛才你也說大半截身子都埋進土裡,這秦氏給了你,那以後還不是只能留給笙笙,所以也不必麻煩了,你說呢。”

秦紹德急了:“這哪裡能一樣,女婿,這……”

他還想著自己的兒子。

“夠了。”蕭君羨冷聲打斷,起身,一只手搭在秦紹德的左肩上,唇角輕扯:“以後沒事,還是好好的待在醫院,別到處亂跑,不然你會讓我覺得,這醫院的滋味還沒有監獄好,你是想進去嘗嘗坐牢的滋味。”

秦紹德臉色立即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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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有些不放心,試著探頭想看看客廳裡的兩人在聊什麼,葉逸城立馬上前擋住秦笙的視線,嬉笑道:“秦笙,還需要什麼幫忙的,這個番茄要洗的對吧,是切開洗還是怎麼洗,我這不會啊,你來教教我。”

秦笙不是傻子,哪裡不知道葉逸城是受了蕭君羨的意思,在這胡攪蠻纏。

哪裡有將番茄切開洗的。

能說出這樣的人,絕對是腦子有問題。

“我還是自己來,你出去吧,別在這礙事了,否則天亮了也吃不上晚飯。”秦笙也不打算管外面會如何。

秦紹德能說出什麼,頂天了,不過是讓蕭君羨把公司交出來。

客廳裡,秦紹德手有些哆嗦,在蕭君羨凜冽的氣場下,好半天才說出話:“女婿,我這好歹也是小笙的父親,有你這樣對待自己岳父的?若是讓小笙知道了……”

蕭君羨搭在秦紹德肩膀上的手,驟然加了幾分力道,秦紹德嚇得不敢說話了。

蕭君羨十分滿意秦紹德的表現,嘴角冷勾提醒:“我看你已經忘了周慧茹是怎麼死的。”

提到周慧茹,秦紹德眼底深處劃過一抹隱藏極深的恐懼。

“你、你怎麼會提到她,她是病死的,跟我沒關系。”

周慧茹就是秦笙的母親。

蕭君羨冷嗤了一聲,也不說話。

秦紹德更為肝顫:“慧茹都已經死了十幾年,你怎麼會提到她,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是不是小笙也知道了?”

想起之前秦笙在醫院裡猜測是他害死周慧茹的話,秦紹德更是怕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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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更為疑惑,按理說,蕭君羨連周慧茹都沒有見過,現在不僅提到周慧茹,而且提起時,眼裡還帶著對他的恨意。

很是費解。

“我跟你一樣,永不希望笙笙知道。”蕭君羨松開秦紹德,眉目清冷,背過身:“秦紹德,你自以為聰明,卻是愚不可及,是你親手扼殺了你一切富貴,恐怕到了現在,你也不知周慧茹到底是誰,一個能助你白手起家的人,你還真以為她就是普通人。”

秦紹德根據著蕭君羨的話想下去,細思極恐:“難道她是……不、不可能,這是假的,她怎麼會是那個周家的人。”

“回你的醫院去,有笙笙在,我允你自然病死,可如果你再敢在笙笙面前多說一句,給她添了煩惱,那你只好提前下去陪周慧茹了。”

秦紹德三魂丟了氣魄,有嚇的,有驚的,有悔的。

如蕭君羨所言,他是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如果當年周慧茹不死,那他肯定更加風光無限。

秦笙解開圍裙從廚房裡出來,就見瘦得跟骨架一樣的秦紹德踉蹌著朝門外走。

雖然她不喜這個父親,可看到這一幕,心底依然泛起了心酸。

蕭君羨偏頭,正好將秦笙的神色都盡收眼底,給葉逸城使了一個眼色:“把人送回醫院。”

這頓飯葉逸城早知道是吃不著了。

認命啊。

葉逸城大步追上秦紹德,一把攙著他:“都一腳踏進鬼門關的人了,不知道你還折騰個什麼,害得我連晚飯都蹭不上,作孽啊。”

秦紹德一下子回了神,反抓著葉逸城的手臂,情緒激動地問:“你告訴我,蕭君羨他說的不是真的,慧茹不是那個周家的人。”

葉逸城嘆氣,將人塞進車裡:“你就慶幸你現在已經這幅德行了吧,否則周家人知道你為了娶小三把周慧茹給害死了,你哪裡還活到現在,恐怕骨頭都不剩了。”

秦紹德嚇得閉了嘴,神情也變得恍惚。

秦笙站在窗前目送,見車子開走了,才轉身問:“你都跟他說了什麼,我看他魂都快嚇沒了。”

蕭君羨好整以暇地睨著她:“笙笙,你這是在冤枉我,他是我老丈人,我哪能嚇他呢。”

臉色都嚇白了,睜眼說瞎話。

“之前葉逸城將李逵帶上車,說是你要跟人談談人生,沒一會兒,李逵就頓悟人生,也不找秦家麻煩了,如今你這跟秦紹德聊了幾句,他就失魂落魄的走了,莫不是他也頓悟人生了?”

蕭君羨笑了,眨了一下眼睛:“笙笙就是聰明,說不定還真是老丈人忽然頓悟了。”

這眼睛眨的很勾人。

秦笙直接給了蕭君羨一個白眼。

她中了邪才信他的鬼話。

“飯菜做好了,你去洗手,我去端菜。”

她並沒有再追問。

看著秦笙纖細的背影,蕭君羨眸中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原本做了三個人的飯菜。

如今就剩下兩個人了。

秦笙將最後一盤蟹放在桌上:“看來得把葉逸城那一份也一起吃了,不許浪費。”

這一桌的海鮮宴,蕭君羨看著,默默地捂了捂小心髒。

白雪再三叮囑,身上的傷口沒有完全愈合,切忌食用海鮮這些發物。

沒想秦笙就給他來了這麼一桌海鮮宴。

見蕭君羨遲遲不動筷子,秦笙好奇:“怎麼?你不餓嗎?還是說不喜歡吃海鮮?我看你上次挺喜歡吃的,所以特意去市場買了海鮮。”

聽到‘特意’二字,蕭君羨立馬拿了一只螃蟹:“喜歡,只要是笙笙做的,都喜歡。”

秦笙也沒多疑,又剝了一只蝦放在他碗裡:“喜歡那就多吃點。”

這秦笙親手剝的,那自然是不能辜負了。

秦笙熬了粥,燉了湯。

她沒多少食欲,給自己盛了一碗白粥。

見蕭君羨盯著她碗看了一眼,也以為蕭君羨想吃:“我給你也盛一碗,不過我熬點粥肯定沒有鞠萍熬的好。”

蕭君羨最怕吃的就是粥。

“笙笙啊,你對我真好。”蕭君羨揚著笑,強撐對粥的厭惡恐懼感,勉強吃了一口,趕緊又拿了一只螃蟹:“粥待會再喝,我還是先吃蟹,笙笙做的蟹真好吃,回頭讓鞠萍也學學,以後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