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不想讓賀蘭宴陷入到難堪的境地,這個時候自然是要想辦法擺脫困境。

若是平常,定然奈何不了靖王。

眼下,靖王受了刑杖後,額前又被皇帝打傷,連走路也要人攙扶。

顧眉鉚足勁,一把揪住靖王的衣領,一拳打在他的面門上,將他打得頭暈眼花。

只見靖王捂著臉頰痛呼不已。

他的驚呼也惹來和映芳糾纏著的那個侍衛的側目。

他想要過去救靖王,映芳此刻哪裡會輕易地放走他。

她的功夫比不是那侍衛的,可一旦真的想要纏住他給顧眉爭取時間還是可以的。

同時,她也將求救的信號發出去。

只要附近有能看得懂求救信號的伙伴就會前來援助。

故而,她用盡所有功夫,只為多拖延一刻。

顧眉力氣不大,但打在靖王身上的都是痛點,多年前,賀蘭宴手把手教導出來的。

靖王捂著臉頰,虛弱地承受著她的暴打,眼淚都出來了。

“顧眉,你這個賤人……你……”

他罵一句,顧眉就踹他一腳,最後一腳踹在男人不可言說的部位。

費勁了這麼片刻,顧眉也是累得胸膛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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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顧不上喘口氣,抓下頭上的一根簪子,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靖王脖頸上那略凸起的青筋。

若是她一簪子劃破靖王脖頸上的青筋,能不能讓他血流而亡?

該用多少的力道?

她咬著牙,想起靖王從前妄圖對她不軌。

不行。顧眉手一松。若是只有他一個人不怕,可還有個侍衛。

她眼睛眯了眯,將簪子塞到靖王的手中,往自己的身上劃了一下,又往脖頸處劃,鮮紅的血一下湧了出來。

瞬間尖銳的刺痛讓她眼眶紅了起來。

“靖王……”她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狠狠地將他一推,摔倒在地,又踹了幾腳。

“映芳……”她叫了一聲。

映芳被侍衛傷到了胳臂,可顧眉沒有發話,也就沒松懈,這會見顧眉開口,瞬間也不糾纏那侍衛。

只見顧眉身上都是血,她驚得失聲道:“太子妃……”

侍衛狠狠地一腳踢在映芳的身上,讓她捂著肚子跪在地上,顧不上收拾,朝靖王奔去。

靖王心思很毒,想要讓顧眉身敗名裂,更讓賀蘭宴顏面掃地。可他沒想到顧眉簡直豁出去了。

他看看手中沾血的簪子,簡直不敢相信有人用這樣自損的方式來報復。

賀蘭宴前次在林中被偷襲受傷後,皇帝就將獵場巡邏的事交給靖安侯,讓賀蘭宴好好的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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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校場大比的日子。他很想看看那些將士聽到前三十名要隨他去邊疆後,這些人的表現會是怎麼樣的。

故而在顧眉離開後沒多久,也去了校場。

男人和女人看台不同,他見到顧眉帶著映芳往更衣處的方向走時並沒有多少擔心。

只是沒想到許久都不曾見顧眉回來,眉心蹙了蹙。

今日出門前,她還說要好好的看看那些將士們的身手的。

當時他心頭還有些不快,明明他的身手比那些將士還要好看,也不見她多看幾眼。

好似他是洪水猛獸般,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這些日子要不是為了照顧受傷的他,估計都要睡到窗邊的羅漢榻上去了。

也不知她如何才能敞開心扉接納他。

沉默了片刻,叫了青山過來。“去看看太子妃是否回去了。”

青山立即拱手,叫了侍衛過來,讓他速去客院中探看。

只是,還沒等到那個侍衛回來,一直垂手侍立在側的青山看著遠處的半空,立即附耳到賀蘭宴耳旁。

“殿下。太子妃身邊的侍女發了求救的信號。”

賀蘭宴一驚,又立刻將那股驚悸強壓下去,神色轉為凝重,四處看了看。

當目光落在隔壁看台上,靖王那個空位時,再也繃不住。

“殿下。此刻您不能離開。不如屬下帶著人往那邊的方向去看看。”

青山知道此刻有許多人盯著賀蘭宴,就想看他失態的模樣。尤其是上頭的帝王。

只想著抓他的把柄。

賀蘭宴阻止:“不用擔心。孤去接太子妃回來。”

他微微一笑,雲淡風輕地起身,撣了撣身上的褶皺,看向一側的帝王。

無人知曉,這樣平靜的外表下,他內心是如何的洶湧。

女眷更衣院子外,靖王握著手中的簪子,面色一沉,冷笑:“顧眉,你以為這樣就能夠害到本王?這裡可沒旁的人。”

“暗九。殺了她。”靖王冷戾地吩咐。

原本是想用顧眉來牽制賀蘭宴,既然失敗了。還不如殺了她。

或許還能用來挑撥許家祖孫和賀蘭宴的關系。

顧眉偏過頭,望著那扶著靖王的侍衛,目光請冷,隔了一會兒才抿唇笑。

“王爺。我知道你不忿陛下將儲君之位傳給我夫君。可這是陛下英明的決定。你與其在這裡為難一個弱女子,還不如想想自身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靖王啐口罵道:“什麼英明決定,父皇分明就是被靜妃那個賤人蠱惑了。”

“明明本王才是他的親子。可父皇卻對賀蘭宴更好。”

顧眉輕輕抬眸看向靖王。隔了良久方勾了勾唇。

她能夠明白皇帝為何要先將皇位傳給賀蘭宴了。

以靖王這樣的蠢,就算一開始將儲君之位傳給他,估計只會死得更快。

他竟然連皇帝對賀蘭宴的利用都不知道。

也許不是他不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

將心中的不忿發泄、怪罪到旁人的身上。

她捂著脖頸上的傷,指尖縫裡滲出些許血跡,嫣紅的血與白皙的脖頸勾勒出一幅別樣的畫面。

靖王看到這一幕,心頭一動,凶狠地看著她,吩咐身邊的侍衛:“本王沒事,去將她給本王抓過來。”

他催促著身邊的侍衛去抓人。

殺了她太便宜她了,怎麼也要折磨一番,將剛才被暴打的仇找回來。

到時他要她顫著腰跪在他的身下,求他饒命。

顧眉看了眼映芳,功夫比那侍衛弱許多,此刻身上受了多處傷。

兩個人想逃是逃不出去了。

眼下的橫禍該如何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