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宴眼神微微泛冷。

他雖看起來只安排了一隊侍衛護送顧眉回京,那只是明面上的,還有看不見的,身手更好的暗中照應著。

若是他們都沒能阻攔住顧眉被帶走,看來對方安排很縝密。

也是啊,豫章王能夠起了反心,府中必然有許多勢力,能夠被賀蘭臻所用也不足為奇。

怪不得,賀蘭臻從來看著都是有恃無恐,有那樣一批精銳的部將,還有什麼人帶不走呢?

可若是這樣的人手,只用在顧眉身上,他圖謀什麼呢?

他揮手讓人將那報信的侍衛帶走包扎傷口,拉緊韁繩,往城中奔去,衝入那間侍衛說的樓裡。

裡面已經面目全非,從前到後,全部屋子,連同找得到的地窖,賀蘭宴都讓人找了一遍。

不見她人。

他停在傲月軒的院中,徒勞四顧,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往外冒,手心也變得冰冷。

侍衛說還活著的顧太師也不見了人影,閣樓裡只剩下冰冷堆在地上的鐵鏈。

若說之前聽到顧眉的消息,賀蘭宴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此刻完全破滅。

他的心狂湧著,從來沒有這麼慌過。

所有呼吸都堵在嗓子眼。

顧姩姩……

“陛下。四處都已經搜尋過,蹤跡已經被人抹去,暫時無法看到他們去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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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在一旁稟報,心頭也是打鼓,原本安排好的一切,完全被打亂。

賀蘭宴抬眸望著屋內的一切,眼睛泛紅。

這一瞬間,他心間充滿自責,胸中血氣翻湧。

他閉了閉目,勉強穩住心神,又慢慢地重新找了一次,依然沒有找到她存留過的痕跡。

看來賀蘭臻的確是下了一番功夫。

按照報信的侍衛來說,已經幾日過去,若是賀蘭臻想要什麼,又或者是存有與豫章王一樣的心思,這會也該找到他。

再不濟也要留存痕跡,讓他尋著找過去。

可賀蘭臻反其道而行,讓他一時無法確認目的到底為何。

曾經被派去盯著豫章王府的人,這會也被召回,這些日子王府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沒有大批的人進出,更不曾看到賀蘭臻回府。

如果他當時不讓顧眉回京,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她會不會此刻在與他一同分享努力多年的成果。

無法去形容此刻心中的痛,賀蘭宴手中的手持發出啪嗒的聲音,木珠應聲而裂。

木屑刺入皮膚裡,慢慢沁出猩紅。

刺痛讓賀蘭宴頭腦變得清明下來。慢慢的又將屋子從上到下搜查了一遍。

忽然,他在二樓的樓梯縫隙裡發現一根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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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顧眉留下的嗎?

勾在縫隙裡,看拉扯的程度,應該是被蠻力扯斷的。

顧眉當時應不是自己走,而是被挾持著的。

那一瞬間,賀蘭宴喉間一甜,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

顧眉混沌的意識醒轉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臥榻上。

她動了動手腳,發現手腳是酸軟的。

外面很靜。

在傲月軒裡,她起初與賀蘭臻對峙,到了後來,斷然拒絕他提出的要求。

也就是在那時,他才開始發難。

“顧眉。既你不答應。那我只能用點不尋常的手段了。”

說完,他一抬手,湧來很多的人,撲向她。

但同時的,除去那些護送她的侍衛,她也看到好幾條黑影衝出來,擋在她的跟前。

原來,賀蘭宴派了兩批人護送她。

本以為會有勝算,卻不想賀蘭臻太過狠辣,封死了她所有能夠逃走的路。

最後她看到賀蘭臻朝她走來,心中警覺,就見有他帶來的人上前,將一塊沾滿白色粉末的帕子覆在她的口鼻上。

接著,她眼前發黑,整個人失去意識。

她撐起身子,想要爬起來,不慎朝地上栽去,驚動了外頭的人。

“姑娘。小心。”

有侍女衝進來,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安置在臥榻上。

顧眉聽到那聲“姑娘”並未言語,只是打量了番四周,問:“這是哪裡?”

將她攙扶起來的侍女道:“姑娘。這裡是京郊外的一處莊子。”

顧眉緩了許久,這才慢慢撐起身子站起來,又慢慢地走到窗台邊。

說是莊子,她住的地方卻不低。

整個視線是往下俯瞰的。

她頭也沒回的問道:“賀蘭臻呢?”

侍女聽到她叫賀蘭臻的名字,稍愣了下,隨後恭敬地:“姑娘恕罪,我們世子正忙於事務。”

“讓他來見我。”

侍女垂著頭:“姑娘恕罪,世子事務繁忙,恐怖不能來見你。”

“是嗎?那你就帶我去見他吧。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總行吧。”

侍女誠惶誠恐地後退一步,“姑娘。不行的。我們世子有交代,不可以和姑娘交談過多。”

也不知是不是受顧眉溫和態度的影響,其中一個侍女,猶豫地看了看外面斷水離開的侍女。

“姑娘。您不能離開二樓。還是請您耐心等待我們世子空下來吧。”

若兩個侍女說得是真的,他們在的地方是外頭的莊子上,她能夠想到的方法,就算她逃離莊子,也無法極快的離開。

那麼,她如果想到離開的辦法,要想得還有離開莊子後該如何回京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