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顧眉撲過來的那一刻,賀蘭宴的心口被填得滿滿的,熱淚盈眶。

“顧姩姩……”

他輕輕地喃著。

手掌在她的頭頂一遍遍地撫摸著,使勁地將她往懷裡扣著。

“沒事了。”

他低聲安慰著。

可是懷裡的人,仿佛沒聽到般,始終將臉埋在他的懷裡。

雙手用力地抱著他的腰,不肯放開。

如此,賀蘭宴也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

隨著賀蘭臻的倒下,他帶來的人慌了神。

沒多久就被賀蘭宴的人給擒住。

就連倒在地上,後背挨了一刀的賀蘭臻也被抬了下去。

青山看著陛下抱著未來的皇後不放,想要稟報的話也都咽了回去。

朝侍衛們揮手,將他們安排到各處去清查,救火的救火,控制住整個莊子。

自己則守在暗處,又忍不住地偷偷投目過來,瞄上幾眼。

顧眉在身邊時,賀蘭宴眼中向來只有她,絲毫沒有因為此處是空曠之處而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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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著心中有一種愉快的情感。

顧眉如此依賴他,仿佛是上輩子的事般。

他太想她了。

這些日子,於旁人是一日一日地過。

可於他,卻是度日如年,漫長無比。

他怕她會出一點點的意外。

剛剛不過是那樣一眼,他也看得出來,短短的時日,她瘦了不少,臉變得越發小,變得越發我見猶憐。

他一下一下地撫摸著顧眉的發,安撫她的心,也安撫自己的心。

“沒事了。”他一遍遍地說著。

顧眉起初沒有開口,任由他靜靜地安撫著。

許久過後,她慢慢地抬起眼看向眼前的男人。

消瘦的面頰,神情雖極力繃著,卻還是帶著憔悴,仿佛經歷了巨大的摧殘。

顧眉緊緊地攥著他的衣擺,她以為還要過些日子才能逃離這裡。

沒想到他來得這樣快。

仿佛有海潮在敲打著她的心,一聲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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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開放在他腰間的手,將他寬大的手掌握起。

“讓你受驚了。等這裡處理好,就帶你回京。馬車准備好了。到時候你上車就好好地睡一覺。”

賀蘭宴溫煦地說著。

顧眉聽著,拉起他的手,轉身朝一旁的暗處走去。

賀蘭宴不明所以,卻也沒阻止,任由她牽著,無論哪裡都會陪她去。

顧眉將賀蘭宴帶著走到轉彎處的一根立柱旁。

“姩姩……”

賀蘭宴沒說完,就被眼前的女郎摁在立柱上。

一言不發地,踮起腳尖,雙手環繞著他的脖頸,將他頭往下壓,隨即,重重地吻在他的唇上。

賀蘭宴沒有動彈。

只覺著渾身有熱流往頭頂上湧去,隨即又往下落,四肢百骸都游走了一遍。

胸腔激烈地跳動著。唇上是溫熱柔軟。

這樣的熱情,叫賀蘭宴如何地經手得住。

沒一會,就反客為主,周圍靜謐,天地黑茫茫,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盡情地親吻。

不僅如此,顧眉對於他的唇不再執著,而是下移,咬著他的脖頸,喉結。

這分明就是甜蜜的懲罰。

賀蘭宴渾身起了顫栗,試圖阻止。

可眼前的女郎,以前如洪水猛獸般不肯靠近他,現在卻熱情大膽。

甚至一只柔軟的手,要去撥開他的袍角。

賀蘭宴任由她為所欲為,到最後,卻是一抬手,箍著她的腰,將她一抬,一轉,重重地靠在立柱上。

在這個夜晚,深秋帶著銀霜的夜晚,仿佛夢境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糾纏在一處的人,終於分開。

顧眉忽然想起,還有父親。

連忙喚住賀蘭宴:“父親……父親還在後頭的院子裡。”

賀蘭宴目光牢牢注視她,看得到的人,心裡格外熨帖。

“你放心。青山會安排好的。”

“我帶你去馬車上。”

他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臉龐,頓時有些血脈噴張,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走去。

馬車已經安排好,裡面很寬敞,鋪墊都是最軟的。

一下抑制不住,將人打橫抱起,快步地朝門外走去。

他有很多話想要問,她的親吻是什麼意思?他如此地喜愛她,為她著迷。

她也喜歡他嗎?

賀蘭宴實在是心裡沒底。

還沒等到他將人抱著到院門外,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了聲,“姩姩。去何處。”

是青山進了院子,將關著的顧唯棟放了出來。

聽著熟悉的聲音,賀蘭宴沉默了片刻,將抱著的人放下地,轉身去看。

消瘦的身軀,消瘦的面容。

見到熟悉的故人,賀蘭宴非但沒有驚慌,面上反而帶著磊落的分明。

輕聲道:“你父親來了。那我們晚些上車?”

他的聲音帶著長長的尾音,微微俯身在顧眉的耳畔,呼吸滾燙地撲灑在她的耳側。

顧唯棟看著眼前並肩而立的年輕男女。

恍惚還在幾年前。

可到底經年已過。

他的神情復雜,似欣慰,又似帶著幾分釋然。

只是,不知道為何,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道遺旨……

不知又會掀起什麼樣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