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的……女朋友?”曲悠然不禁反問。
“是啊,”陸漫漫順便也問曲悠然,“曲小姐您應該是沈醉在商場上的朋友吧?我這大半年時間都跟阿姨一起待在溫哥華,這次聽到他出事才緊急趕回來的,感謝您的探望,這裡就交給我們吧!”
曲悠然卻還是處於失神的狀態,“……”
這時,汪竹君等不及的說到,“沈醉呢?他不是醒了嗎?我們先進去看看。”
接下來,夏應清又帶著汪竹君和陸漫漫走向了沈醉的病房……
曲悠然在原地怔了半會兒,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走了進去。
“兒子,睡著了沒?”
夏應清來到病床邊,在他耳邊溫聲說到,“你快看看誰來了?”
沈醉本來處於半睡半醒中的,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他不由得緩緩睜開了眼睛…
等他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晰,發現面前站著的汪竹君後,他原本呆滯無神的眼睛裡,突然就多了一抹神采,“………”
“沈醉,”汪竹君看到他現在的狀態,眼睛都發紅了,她也第一時間湊到了他面前,一臉慈愛的問,“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痛嗎?還認得我嗎?”
“大……伯母。”沈醉吃力的喊了她,顯得有些激動。
看他居然認出了面前的汪竹君,夏應清也挺意外的,他趕緊追問,“你認得你大伯母嗎?你記得她是誰嗎?”
“嗯。”
“還有我呢?”陸漫漫也馬上激動的問沈醉,“你記得我嗎?我是漫漫啊!”
沈醉的目光又落到陸漫漫的臉上,目不轉睛的盯了她好幾秒後,他吃力的回答,“有點……印像……”
曲悠然在門口聽到沈醉這個回答,她心髒一抽,“………”
她不相信,這個男人竟然可以記住這兩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卻把她這個‘最重要’的人忘了!
難道他是故意裝出來的嗎?
她控制不住的也來到了沈醉的病床前,有些著急的問他,“我呢?你再看看,你真的忘了我嗎?”
“………”沈醉看向她時,仍舊是陌生又迷茫的眼神。
“算了,”夏應清把曲悠然拉到一邊,“沈醉現在的狀態很差,你還是別接二連三的追問他,他現在頭很痛,有些人想得起來,有些人想不起來很正常,他連我這個親生父親都想不起來,先讓他休息吧,後面應該會完全恢復的。”
接下來,汪竹君就坐在病床前,像一個母親那般安撫著沈醉,柔聲細語的跟他簡單交流著,還親密的用手去撫摸他那蒼白的面頰……
陸漫漫同樣是跟著坐在旁邊,以女朋友的身份決定要照顧他。
曲悠然一時間接受不了他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態,她趕緊出去詢問醫生,關於他的失憶到底是怎麼回事?
出了病房,醫生才解釋說,他這是腦部重創再加上心理創傷導致的‘選擇性失憶’,換言之,他現在這情況跟心理也有一定的關系,是一種自我防御機制,會自動過濾掉不願想起的人和事。
曲悠然又著急的問,“那他的記憶還可以恢復嗎,只是短暫的,還是永久性的?”
醫生面色沉重,“這個還得看後續的治療情況,因為他部分腦細胞受損嚴重,後面還有漫長的康復過程,家屬要有耐心。”
夏應清也點點頭,對曲悠然說到,“我覺得他這次把命保住了,還能正常說話,就是最好的結果,至於記憶問題,都是小事,沒有影響到智力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先等他下床走路了再說,不要這麼著急。”
曲悠然悶聲不語,“………”
夏應清這時又催她,“悠然,你看現在沈醉的大伯母和女友也過來照顧了,我還是勸你盡快回國,不要讓大家為難。”
走到外面後,夏應清才正式告訴她,關於沈醉這個‘大伯母’汪竹君的故事。
原來,汪竹君在年輕時就跟夏應清的大哥夏應源結婚了,成為夏家大兒媳。但不幸的是,兩人結婚不到兩年,夏應源就意外離世,從此汪竹君成為寡婦。
再後來,汪竹君獨自去加拿大定居療傷,同時從事著藝術工作,還成為了一名頗有名氣的畫家。
雖然失去了丈夫,但她多年來一直跟夏家的每個人保持著很好的關系,不管是婆媳關系,妯娌關系,還是叔嫂關系,都維持的很好。
她性格溫婉和善,喜歡小孩子,對夏家的每個小孩都很好,尤其喜歡夏應清在外面這個私生子沈醉……
寡居十年,汪竹君後來又改嫁了溫哥華的一名華人富商,這名富商離異帶著一個女兒,就是現在的陸漫漫。
跟這位陸姓富商結婚後,汪竹君沒有跟他再生育自己的孩子,而是把陸漫漫這個繼女當成自己的女兒疼愛,所以現在兩人親如母女。
但遺憾的是,因為種種原因,汪竹君後來又跟陸姓富商離婚了,恢復了單身的生活,但不管生活怎麼變化,她多年來一直跟前婆家夏家這邊的人親如一家……
“沈醉從小到大,一直跟他大伯母很親,”
夏應清就像講故事一樣,告訴曲悠然,“當年他在加拿大讀書時,一直跟他大伯母住一起,大伯母就跟他的母親沒多大區別,也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所以,他能記得他大伯母,是很正常的,”
曲悠然聽完後,不由得陷入沉默……
她以前從來沒有了解過沈醉的真實生活,更不知道,他的生命裡,居然存在著這麼一個特殊的‘親人’。
“他的親生母親呢,為什麼沒有來探望他?”在這個時候,她越發想要了解他更多的身世秘密了。
“……”豈料,夏應清臉色一沉。
“這個問題,涉及到我本人的隱私,我想,身為長輩我沒有義務回答你。”夏應清臉看想別處,有些冷淡的說。
曲悠然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確問的有點冒昧……
“抱歉。”
“行了,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你趕緊回國吧。”夏應清轉身就走進了沈醉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