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到此結束剛剛好。

  趙曉倩還是補充了一句,“不用謝,也不用有心裡壓力,我是正常聘用你給我干活,咱倆是雇主關系。恩……金珠對所有人都是如此。”

  安然多看她一眼點了頭,話題到此結束。

  趙曉倩開車,安然沒開後面的燈,就著車廂昏暗看文件。

  趙曉倩怕她暈車,強制讓她睡覺。

  車在距離京市還有一個半小時的路程時被攔停,要下車檢查。

  一溜的車都被攔停了,旁邊滴滴滴警車不斷。

  一看就是出了大事。

  趙曉倩應下,叫醒剛睡著的安然。

  安然背著帆布包慢吞吞下車走近兩步。

  在人湊近後攥著包突然轉身朝後跑,拉開車門去碰觸阿寶在的魚缸。

  沒等碰到,被硬拽了出來按下了。

  幾人伸手去摸她。

  不止,後面烏泱泱數不清的人湧了上來。

  趙曉倩愣了一秒,擠進去攔人。

  把嚇的全身都哆嗦的安然硬從他們手裡拽出來,擋在她身前和他們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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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冷眼說在查重犯,讓她配合。

  趙曉倩惱了,站在安然前面冷硬又霸道。

  朗聲辯駁說女孩膽子小,躲了怎麼了,錯在哪?

  憑什麼動粗?

  憑什麼占她便宜?

  對面解釋說懷疑她身上有重武器,在搜查,不是占便宜。

  趙曉倩氣笑了,讓他們明早去大街上,大街上一堆人,膽子小的多得是。摸去吧,摸到下輩子都抓不完。

  接著拍著車門,朗聲要叫領導,要個說法。

  趙曉倩襯衫西褲常年沒變過。

  但沒平時的氣場,看著很小很恬靜。

  因為今兒沒盤發,開車穿的也是板鞋。

  但就是不好惹。

  掐著腰聲音清脆,面對一大群高大的男人半步不讓,牢牢擋在安然前面。

  領導來了。

  代表他們剛才對安然的不尊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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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表示,還是得查。

  趙曉倩轉身和安然商量。

  安然沒說話,只是掀眼皮看她,看趙曉倩瞧著強硬,其實在哆嗦的身子。

  很細微,但她看的清清楚楚。

  安然沉默好大會,斂眉解開一直挎在身上的包給趙曉倩,“有、武器,很多。”

  趙曉倩懵了。

  接過後被看著沒感覺,但很沉很沉的包帶的往下一頓。

  包裡是武器。

  防狼噴霧、防狼棍、半大不小的錘子、剪刀等。

  趙曉倩瞳孔黝黑片刻,給了對面的人。

  在安然拽了拽她後回身。

  安然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兩把折疊彈簧刀遞過來。

  趙曉倩接了,卻還沒完。

  手腕綁著的像是護腕裡有枚眉刀刀片。

  一瞬後轉身,似是從內衣裡又拿出了一枚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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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蹲下,從鞋幫裡又拿出了一個刀片。

  趙曉倩沉默了好幾秒,接過都遞了上去。

  理虧方突然就這麼變了。

  安然被帶去另一邊接受詢問。

  趙曉倩沒過去,靠著車門沉默。

  隱約能聽見交談聲,對面人問她要身份證。

  她說沒有。

  但是報上了身份證號。

  在被問身上為什麼會帶這些時,很小聲的說:“自保。”

  自保這個說法明顯不能服眾。

  他們步步緊逼,說自保帶一個已經足夠了,為什麼要帶這麼多。

  防狼器皿他們可以接受。

  能要人命的錘子還有刀片以及彈簧刀和自保有什麼關系。

  這不是自保,是時刻准備殺人。

  安然小聲磕絆解釋說不是殺人就只是自保。

  但解釋無用。

  他們要帶她走,接受進一步調查。

  領導過來,問趙曉倩和她的關系。

  今晚明顯是重查,查的還是凶犯。

  趙曉倩如果說是安然的領導,會被一同帶走,接受調查。

  她們倆肯定和凶犯沒關系,調查很快就能結束。

  但也要配合做基礎的調查,然後待滿十二個小時。

  想早走要叫律師。

  這裡距離京市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基礎詢問,核過檔案,能開始聯系律師,等他來到簽字出去,裡裡外外最少四五個小時。

  趙曉倩下午到公司就足夠了。

  審核一遍童星資料,敲定一位,和杜杉月的資料一起提報給愛寶,其余的她在不在沒關系。

  但不能失聯。

  在合同結束流程前一秒都不能失聯,尤其是時間所剩無幾。

  如果說和安然是同事,手機必然被收走,會失聯。

  她抬眸環視四周。

  大案子出動的不止一個部門。

  這附近的大抵都出動了。

  被帶走做基礎調查,再聯系檔案所在地核查檔案,四五個小時全部手續根本結束不了,起步七小時。

  而現在已經凌晨四點了。

  去的話,最少要失聯到明天上午十一點。

  趙曉倩看向另外一邊的安然。

  他們還在問她為什麼自保要隨身攜帶這麼多東西,嚴肅冷冽凶惡。

  安然……從剛才開始就垂下了頭,像是她的錯。

  可她哪錯了?

  趙曉倩回眸開口,“我是她領導。”

  她聲音不小。

  安然赫然抬頭看過來。

  趙曉倩沒看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遞過去。

  手機在抽離指尖時突然震動了下。

  趙曉倩只來得及看見進來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

  手機被關機。

  趙曉倩沒要手機了,很平靜,“我們配合,但麻煩你們快點,我趕時間。”

  說著回頭看了眼車裡,“車裡有個烏龜,辛苦幫我們帶著,別憋死了,養了十幾年。”

  趙曉倩和安然一起上了警車。

  “你沒有做錯什麼。”

  安然垂下的頭抬起看向趙曉倩。

  “自保沒錯,你什麼都沒做錯。”看著窗外的趙曉倩回過頭,第一次對她溫和,“別怕,他們待會問什麼你說什麼就好,你就只是自保而已,最多幾個小時,我帶你回京市。”

  有人誇趙曉倩好看。

  但趙曉倩感覺自己長得一般,最起碼不是一眼驚艷的類型。

  從小到十八,圍上來的男人有,但是少。

  上大學那會,趙家怕她心野談男朋友,為了讓他們放心,那四年灰頭土臉,圍上來的男人卻很多很多。

  三教九流,什麼樣的都有。

  入了圈後明白了為什麼。

  小時候比大學那會好看,但她穿著明顯非富即貴,有賊心的不敢上前,有錢人,她不像南珠的長相,不足以讓他們動手動腳。

  大學後不是了。

  她不驚艷,但也不醜,五官沒毛病,且白。

  加上骨架小,看著恬靜乖巧,給人很好欺負的感覺。

  加上穿著平平,給人家室普通無人撐腰的感覺。

  動了賊心的開始圍了上來。

  好的皮囊能助你登天,但也能拉你下地獄。

  貴氣逼人的南珠如果不是年少和成年被保護的好,現在早不知道是什麼樣了。

  和南珠長相不是一個路數,但算一檔的安然,沒錢沒學歷,沒親人,孤苦伶仃的早早入社會,還是個結巴,膽子又小,想自保能怎麼辦?

  那些密密麻麻的自保東西被她隨身帶著,不是她的錯。

  是這個世道的錯。

  還有。

  一個又一個,沒完沒了的自保武器。

  代表的是安然在從前的歲月裡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欺負。

  趙曉倩不該留下讓自己失聯,但卻動了惻隱之心。

  想陪著她,告訴她,她沒有錯,不用怕也不用慫,誰敢再說她帶這些東西自保是錯。

  她趙曉倩打爛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