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晟找來的律師團隊裡。
除卻外招的有名刑辯外,還有在圈子裡浸泡多年的律師。
場中炸開鍋沒幾秒,便有人品出趙曉倩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
做了個手勢暫停。
匆匆去找陳啟晟。
趙曉倩瞧見了他的動作,沒搭理。
余光看見沒去驗傷的安然皺眉,“是自己單獨去害怕嗎?”
安然搖頭,看她不明白,指甲扣了扣掌心,告訴趙曉倩,“我……我沒傷。”
趙曉倩微怔。
安然解釋,“他沒、打過我。”
“不對。”安然改口,“沒進選秀、前、掐過兩次,進選秀後、沒有了。”
趙曉倩狠皺眉,附耳教她,“並不只是掐或者真的動手叫打,怪癖等惡習也是。”
她看安然似不懂,小聲解釋皮鞭蠟燭之類的過火東西。
安然搖頭,“他沒有、這種癖好。”
她在趙曉倩視線落在脖頸的時候垂眸看了眼。
手攥緊衣領,“這個、不疼。不是打。”
趙曉倩突然有點迷茫了。
陳啟晟讓安然跪下,她沒聽錯。
他語氣裡的殘忍,她很確定,自己依舊沒聽錯。
他眼神裡對安然的厭惡和當成獵物的眼神她還是沒看錯。
安然告訴她的那些逼她下跪等更不是謊言。
安然怕他,尤其是拉她出門上車前,陳啟晟在車窗輕飄看她一眼,她的哆嗦,又做不得假。
不是打是什麼?
趙曉倩的深思被門打開的聲音打斷。
陳啟晟站在門口,黑襯衫黑西褲加身,高大至把整個門框都塞滿了。
他直勾勾的盯著被趙曉倩半個手臂,呈保護姿態護住的安然。
漆黑的瞳眸暗流湧動,“你……”
陳啟晟陰沉到像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厲鬼,一字一句從齒縫中擠出字,“要告我?”
陳啟晟盯著安然,聲調暗沉到漫出層層顆粒,每顆顆粒,都像裹挾了刀刃,“說!話!”
趙曉倩隱隱感覺倆人之間……不太對勁。
側目瞧見安然鬢角劃下的豆大汗珠,和哆嗦到想蜷起都做不到的手掌。
沒多想,刷的下站起身,狠拍桌面,“陳啟晟!”
趙曉倩聲音清脆,態度強硬:“威脅恐嚇人之前,先睜開眼看清楚這是哪!”
陳啟晟目光從安然臉上移開了,看向趙曉倩。
驀地,唇角勾起一抹血腥氣滿到像是要溢出來的笑,“我的訴求,依舊唯一,你。”
陳啟晟下巴額首,冷酷冷血,“牢底坐穿!”
趙曉倩最開始不知道裡面到底是誰的時候,因為商人逐利,和氣生財的緣故,沒想撕破臉。
她想過,如果是系統的。
挺好,沒必須慫。
不是因為游朝,是因為這種事見不得人。
如果是商賈……
趙曉倩在看到那輛加長林肯之前從沒動過商賈的念頭。
陳啟晟這人她沒打過幾次交道,但也清楚這次愛寶一年營收翻倍,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他這人凡事有自己的計劃,不可能讓人在他的場子裡生事。
如果真的生事了。
說明不是他本心。
找上門聊聊,也許還算是給他幫忙了,對金珠有益。
她是真的沒想過裡面的人會是陳啟晟。
該忙的腳不沾地,有未婚妻,板上釘釘要走,瞧著冷淡到甚至孤僻的陳啟晟。
知道後,說腦子不懵一下是假的,下意識不想交惡。
可真的走到必須交惡這一步,倒也不慌。
說白了。
人只要有自己在乎的東西,終歸是好拿捏的。
陳啟晟移民出國結婚的心急迫到昭然若揭。
來京市不足半年,先後啟動的項目無數。
他把最重要的宣發和剪輯權全都握在自己手裡。
在愛寶是名副其實的一言堂。
這種人不會允許自己的路線因為任何人出現偏差。
趙曉倩認真想過。
陳啟晟把愛寶的攤子鋪的太大了,牽一發而動全身。
拿愛寶威脅,能成。
她在別的事上會貪婪。
可是在事關安然青白和自由這件事不敢貪。
所以她沒有駁回他們給的四個錯洞百出的指控。
給愛寶留了談判的空間。
把安然的合同從選秀裡踢出去,保金珠現有一切不變動。
她因為深諳娛樂圈的生存之道。
篤定陳啟晟在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後會理智的坐下,和她進行商人之間的談判,亦或者……協商。
不管是談判還是協商。
短暫的息事寧人。
讓金珠不出現變故,把安然撈出來。
對趙曉倩來說便夠了,她是真的一千一萬個不敢在這件事上貪心。
可……陳啟晟不願。
談判和協商,一個都不接受。
哪怕是愛寶會深陷囫圇,依舊鐵了心要和金珠過不去,並且把安然奪走。
趙曉倩因為他出乎了她預想的反應,手掌緩慢握成拳。
一瞬後松開。
不相信之前對陳啟晟的調查是錯的。
她不死心的問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如果他不願意坐下和她商議和解。
堅持要用那些錯洞百出的指控把她送進去。
她金珠不會原地不動,隨便他欺凌。
只她剛才提出來的調查方向。
就能在愛寶的選秀綜藝抹上洗不掉的灰色。
選秀綜藝被動叫停。
大批量的違約金砸下來。
愛寶正在籌備中,和馬上要啟動的項目全部會出問題。
娛樂圈想爬起來分分鐘的事。
一敗塗地更是分分鐘的事。
哪怕你背後的資本再強硬。
因為現在的網絡發達,民眾關注度太高。
愛寶只要沾染上了這種禁忌不可觸碰的顏色。
說毀,手指輕抬之間。
而且愛寶不是只一個選秀綜藝。
趙曉倩感覺他這會有點上了頭,才會沒有了理智和冷靜,像是個不可控也什麼都不管的瘋子。
她率先和緩了語氣,“陳總……”
陳啟晟打斷,看向的是趙曉倩對面面面相覷的律師團隊,“不要讓我看到今夜,金珠趙曉倩踏出這個地界半步。”
陳啟晟轉身走了,讓趙曉倩喉間的話被動咽了回去。
她緩慢坐下。
聽見安然說‘對不起’,但卻分不出精力回應。
大腦飛速旋轉。
思考還有沒有暫時不和陳啟晟矛盾激化,順利和解的可能。
片刻後發現,沒有了。
陳啟晟不願意坐下談判協商。
她再樂意也沒用。
趙曉倩背部靠向椅背,抬手抹了把臉。
想找安然要手機聯系律師,把金珠的損失降到最大。
安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在了。
趙曉倩以為去驗傷了,起身出去想打公用電話。
大片腳步突然漫近。
微微開了條縫的門被推開。
烏泱泱一群人出現在門口。
為首的是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