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懷周把手機丟了,沒再買。

  且對她和之前一樣,不對,更黏膩了點。

  不用趙曉倩撩撥,只要上了床,就變著法的擺弄。

  吻遍她全身成了每晚必修功課。

  甚至讓趙曉倩生出種他嫌余久安礙眼的錯覺。

  按理來說趙曉倩該開心。

  她沒有問出口,還得償所願了,且余懷周像是自己找到了足以撐著他圍她轉的動力,喜歡濃郁到溢於言表。

  但她卻並不開心。

  因為余懷周為什麼打給秀蓮像是根刺一般扎進了她心裡。

  導致她不止不讓余懷周用手機。

  連門都不讓他出,之前說帶他出去玩,跟著成了白話。

  她找好了余懷周抗議後給出的理由——今年的冬季太冷了。

  但余懷周沒問。

  就這麼乖乖的在家裡,缺什麼直接網購。

  讓快遞員和閃送放在門口,等沒人了再出去拿。

  晚上還講出來給趙曉倩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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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曉倩心情沒起色不說了,還越來越差。

  因為她最近冒出個很扭曲的念頭。

  余懷周明明知道她為什麼不讓他用手機,為什麼不主動告訴她,他打給秀蓮的理由。

  這是典型的不講理了。

  余懷周不講明顯是因為他就算說了也會和之前一樣被趙曉倩打斷。

  她不想聽,不願問。

  他體貼的配合,何錯?

  趙曉倩比誰都知道他沒錯。

  可心理就是扭曲。

  扭曲到余懷周的配合和每晚興衝衝的膩歪,在她眼中變了味。

  從體貼變成了……心虛。

  距離過年還有一禮拜。

  趙曉倩陰晴不定。

  說對余懷周發脾氣就發脾氣。

  這天還把余懷周踢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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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凶巴巴的坐著,“你出去。”

  趙曉倩衣服被余懷周給扒了,草草裹著個毯子遮了重點。

  但還不如不遮。

  余懷周看了只是兩眼,全身躁的出了層汗。

  他沒理會她的凶,大手目的十足的探向毛毯。

  趙曉倩不累。

  因為余懷周只是磨她而已。

  有興致就來,沒興致就膩膩。

  她不止不累,還很喜歡時時刻刻肌膚相貼,她溫良膚溫被熨燙溫熱的感覺。

  對於她的喜惡,余懷周比誰都清楚。

  可今晚,趙曉倩突然火氣上了頭。

  避開就算了,還拿枕頭砸他的頭。

  ‘別碰我’三個字。

  從惱到怒再到厭惡。

  不知道哪下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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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巴掌冷不丁扇了出去。

  趙曉倩在房間突然靜下後後悔了。

  她搓了搓從裹著變成披著的毛毯。

  喃喃的想道歉。

  大約是這些天任憑她怎麼找事,余懷周依舊是那個樣子膩著她。

  趙曉倩被慣的有點嬌氣了。

  ‘對不起’三個字在喉間愣是沒吐出來。

  不止沒吐出來,還像是有余氣一般重重的翻身背對余懷周。

  厭惡十足的罵,“滾出去!”

  余懷周沒滾,照舊把趙曉倩摟在了懷裡。

  趙曉倩卻沒轉過身朝他懷裡拱。

  在他示好似的親吻她耳畔,像想求和還一把推開了他。

  隔天更是得寸進尺的不吃他擺好的早餐。

  冷酷的推門就走。

  良性的關系少不了溝通二字。

  趙曉倩因為心裡的扭曲,沒辦法發起和余懷周的溝通。

  一天下來。

  火氣不止沒降,還越加洶湧。

  臨下班。

  副總急匆匆的進了辦公室。

  虹姐給安然接了個現偶的本子。

  簽約那會男主角還是個路人甲。

  正拍著的時候,男主因為之前拍的雙男主戲突然爆了。

  粉絲一夜激增上千萬,直接晉升頂流。

  這事對安然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代表這部作品後期的曝光會呈直線上漲。

  可這流量小生之前想蹭她的流量,路拍中曖昧的舉止多的厲害。

  這突然一爆。

  本就名聲不好的安然直接被男主的私生堵了。

  安然是個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的主。

  之前被堵一言不發,只是換酒店,走哪都匆匆。

  這種行為給了人一種軟弱可欺的錯覺。

  加上金珠一直沒出面。

  那男主為了安撫粉絲,話裡話外把之前路透中的曖昧舉止都歸咎於安然的勾引。

  私生怒火中燒。

  把安然的房車掀翻,堵住劇組出入口,讓劇組把安然給開了,還揚言要把安然封殺。

  金珠如今是圈內的大佬。

  劇組哪敢得罪。

  但粉絲鬧的太凶了。

  權衡之下,打給金珠,讓她們處理。

  臨近年關,金珠除卻重要人員都放假了,經紀人等更是,虹姐下午的飛機回老家,現在還在飛機上。

  能處理藝人緊急情況的只有趙曉倩。

  趙曉倩問安然的情況。

  “電話打不通,劇組只說房車被掀了,粉絲因為安然圍著不讓出入。”

  不說安然的情況,只說安然造成的結果。

  明顯是有把責任丟給安然的意思。

  趙曉倩氣笑了。

  讓副總訂最快的機票。

  年關機票緊張。

  沒有直達的,需要轉機。

  趙曉倩應下,一邊起身出門一邊打給劉媽,“有事得出差,時間不定,幫我去家裡和余懷周說一聲。”

  電話掛斷後副總多看了她幾眼,“余懷周?”

  趙曉倩抿唇恩了一聲。

  “你們倆……”副總驚喜又小心,“和好了?”

  趙曉倩沉默一會,又恩了一聲。

  副總拍了拍心口,“和好了就好,和好了就好。”

  她不知道趙曉倩和余懷周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但余久安是趙曉倩和余懷周的孩子。

  還有,她始終記得趙曉倩在余懷周面前是不一樣的。

  私心裡想讓趙曉倩和余懷周好好的。

  公司裡幾個都盼趙曉倩好。

  副總送她下樓的路上嘰喳不斷。

  說好好的就好好過。

  還讓趙曉倩收斂點脾氣,感情要維護,凡事有商有量。

  爭吵給感情帶來的壞處遠遠大於益處。

  再好的感情也經不起長久爭執的消耗。

  趙曉倩頓足,“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和他吵架了?”

  副總不怕她,“兩只眼睛。”

  她嘮叨的補充,“你最近脾氣賊差,對我們都這樣,對枕邊人能好哪去,還有,如果你們沒吵架,你干嘛不直接打給余懷周。”

  趙曉倩想說余懷周沒有手機。

  嘴巴蠕動半響,閉上了。

  副總繼續,“你這趟出差快了三五天,慢了可能要在那過年,給余懷周打個電話吧,別帶著氣過年,不吉利。”

  開車去機場的路上,劉媽打來電話,說告訴余懷周了。

  趙曉倩舔了舔唇,悶悶的,“他說什麼了?”

  “你倆吵架了?”

  趙曉倩嘴硬,“沒有。”

  “沒有怎麼不直接打給他,還讓我和他說,你明知道太太那我不好交差。”

  不打給余懷周,是因為他沒手機。

  客廳的監控被他拉下之後,趙曉倩不想讓他察覺自己整日偷看他,一直沒再打開。

  倆人只能通過外人聯系。

  但這話沒法說。

  還有,的確是吵架了的。

  劉媽等不來趙曉倩的回答,溫聲勸慰,“有事好好說,小余也不容易。”

  劉媽糾結了下,說實話,“帶孩子這差事,誰領誰知道辛苦,吃飯沒個准點不說了,連門都出不得。你看看小余,把安安照顧的好就不說了,家裡上下一塵不染,那天還給你的西服熏香呢,你對人家多少好點。”

  趙曉倩有點惱了,“我對他哪不好?!”

  “大過年的把他和孩子丟家裡,這叫好?”

  “我那是工作。”

  “工作重要,家庭就不重要了?”

  劉媽語重心長,“說句不該說的話,人工作不就是為了生活嘛,你和小余之間的事具體的我不清楚,但他這麼高這麼漂亮一大男人,整天在家裡任勞任怨的做後勤工作。他多辛苦才把這麼大一家打理好就不說了,只一個不管你什麼時候回家,都給你備上熱湯熱飯,就配得上你把他放在工作前面。”

  “不管這麼樣給他打個電話吧,親口和他解釋,大過年的,把他和孩子丟在家裡,也沒個交代,太傷人。”

  電話掛斷了。

  趙曉倩繼續朝機場開。

  距離機場還有一個紅綠燈,車窗前上突然飄了雪。

  後車鳴笛不斷,趙曉倩匆匆回神。

  啟動車輛過了這個紅綠燈後突然猛打方向盤,調轉車頭又等起了紅綠燈。

  她打給副總,“幫我定下一班的票。”

  “下一班的票可就到十二點了,而且轉機的時候要再多等三小時。”

  “沒事。”趙曉倩抿了抿唇,“訂兩張。”

  她鼓了鼓腮,悶悶補充,“余懷周的。”

  趙曉倩開車回家了。

  門口久違沒了余懷周等待的影子。

  趙曉倩最近不穩定的情緒卻沒炸。

  悄聲下車靠近家門口。

  唇角帶笑的開了門。

  屋內等待她的卻不是這一月以來明亮又溫馨的燈光。

  而是一片漆黑。

  落雪中,趙曉倩唇角的笑淡了。

  趙曉倩找遍了家裡,余懷周不在家。

  她靜坐在客廳沙發,目光落在茶幾上丟著的手機上。

  一瞬後拉過來點開汽車的定位。

  一片漆黑。

  被手動拆了。

  趙曉倩低聲說:“他的證件衣服都在,久安的奶瓶和尿不濕也在……他沒跑遠,就只是去買東西了而已。”

  可……

  趙曉倩看向客廳邊角規矩擺放的嬰兒車。

  去買東西為什麼不帶嬰兒車?

  四十分鐘後。

  趙曉倩踩下剎車,目光從奔馳上移開。

  把車停進了後方車位。

  下車進電梯按下二十四層。

  哢嚓一聲。

  電梯門應聲開了。

  趙曉倩在電梯門准備合上前,抬腳邁出去。

  站定在奢華的大門口。

  伴隨著抬起按門鈴的手。

  趙曉倩腦中突然迸出了一道聲音。

  走吧。

  趙曉倩,走吧。

  只有走,才能維持現狀。

  快走吧。

  快點快點再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另一道聲音憑空而出:“可是好難熬啊。”

  之前溫聲催眠的聲音突然凄厲了。

  她尖叫著說。

  有撕破臉後再不能同居一個屋檐下難熬嗎?

  還有……你忘了你無數個夜裡的後悔了嗎?

  後悔為什麼要在月子中心提起他心中是不是還有你。

  後悔為什麼要在錦繡和莊提起他心中是不是還有你。

  你後悔到幾乎瘋魔的日日夜夜,都忘了嗎?

  再忍忍吧。

  你不是一直一直都很能忍嗎?

  年少那麼難熬的歲月都忍了下來。

  如今一直想要的就在轉身之際,你該接著忍。

  這個忍和你從前忍下的種種而言,不值一提。

  趙曉倩……忍一忍。

  當成無事發生。

  就這樣,粉飾太平的過下去吧。

  好……嗎?

  趙曉倩手指距離門鈴一息之隔。

  她聲音低低的,啞啞的,“不好。”

  話音落地。

  趙曉倩的手指按下。

  清脆的門鈴聲響起後五秒。

  門吱呀一聲開了。

  秀蓮定睛看她幾眼,身子微錯,將客廳中央抱孩子站著的余懷周完整漏了出來。

  “老……”

  一字未落,趙曉倩打斷,“你和她的婚姻從邊界城延續到京市了嗎?”

  余懷周在秀蓮啟唇第一個字眼時便回了眸。

  他看著趙曉倩,錯愕怔訟。

  緣由卻不是因為趙曉倩的從天而降,而是她吐出的話。

  趙曉倩看著他,“告訴我。”

  余懷周眼眶突然濕潤了,他喉嚨滾動一瞬,輕輕搖了頭,幾秒後啞聲,有點委屈的說:“沒有,但……”

  他指著她,“她要有。”

  趙曉倩視線從余懷周身上轉移到門口的秀蓮,“你遞交了申請?”

  余懷周和秀蓮如今是不是夫妻,剛開始查不到。

  因為人口普查在年後三月才會大更新,還因為余懷周的身份很特殊。

  剛開始查不到,趙曉倩理解。

  後來趙曉倩想找秀蓮合作,順手查一下,還是查不到時,心中冒出了疑慮。

  有疑慮的原因是余懷周的身份不特殊了。

  和平島是座島。

  但島上的居民是邊界城遷徙過去的百萬眾。

  不說人頭。

  只說潛在輿情就足夠余懷周謀得個和京市大學校長一樣的頭銜。

  他什麼都沒要。

  把秀蓮拉進來後,將這些都給了秀蓮。

  後和平島基建的錢是余懷周給的,但走的全是她的帳,出面的也全是她。

  不管和平島以後會不會和現代社會制度完美融合。

  只一個基建全部從她賬上走,就足夠她拿下和平島的民心。

  余懷周的身份沒那麼重要後還查不到已婚與否,只剩一種可能。

  比他高的一方壓著,不讓查。

  或……伺機讓木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