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燁堂坐車直奔家。

  到家砰的一聲踢開門,因為和夏雲說清楚徹底拜拜,有種說不清的理直氣壯:“你什麼意思,你他媽為什麼拉黑……”

  話沒說完,阮竹腦袋微微轉動。

  她本在沙發上坐著,環著膝蓋看窗外。

  現下回過頭,對刑燁堂笑笑,打斷說:“你回來了?”

  刑燁堂定定的看著她唇角的笑,心裡憤怒的火苗悄無聲息的就淡了。

  但還是殘存了點,他聲音依舊大,且悶:“你為什麼要拉黑我?”

  刑燁堂半夜睡不著又打了幾個,阮竹的手機一直是暫時無法接通,很明顯,把他拉黑了。

  刑燁堂莫名覺得有點委屈了,“你向我道歉。”

  吵完沒多大會,刑燁堂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在無理取鬧。

  可就算是再無理取鬧,也不能把他拉黑。

  情侶之間出現問題要溝通,拉黑只能讓問題發酵的越來越嚴重。

  刑燁堂不認輸不心軟的瞪著阮竹,大聲說:“和我道歉。”

  阮竹嘴巴蠕動片刻,笑笑:“好。”

  她壓下鼻腔的酸澀,“對不起。”

  刑燁堂抿抿唇再抿抿唇,哦了一聲,一會後說:“我原諒你了。”

Advertising

  阮竹笑:“謝謝。”

  她這聲謝謝說的疏離又客氣,有種說不出的冷漠。

  刑燁堂卻沒再生氣,走近在對面坐下,“對不起。”

  阮竹怔住。

  刑燁堂說:“我昨晚不該心情不好就朝你發泄怒火,我以後不會了。”

  昨晚刑燁堂和阮竹吵架的原因有三。

  一是因為被夏雲反反復復的算計,偏還無法反抗,心裡窩著火。

  二是因為總是在撒謊騙阮竹。

  三是因為阮竹帶著笑的語氣,像是壓根就不在乎他晚上回不回來睡。

  不管原因是什麼。

  刑燁堂認為都不該對阮竹發泄自己的壞脾氣。

  刑燁堂沒發現阮竹的眼睛在他說出對不起原因後,悄無聲息的暗淡了。

  輕聲說:“我原諒你了,你也原諒我吧。”

  阮竹唇角依舊帶著笑,很溫柔的恩了一聲。

  刑燁堂就笑了,沒了做虧心事的心虛,俯身親了阮竹兩口,攆她去給自己做飯。

Advertising

  在阮竹去了後,手機再次響了。

  嘩啦啦不斷,進來的電話也數不勝數。

  司燁霖的,二萬的,刑南藝的。

  刑燁堂想把手機關機。

  司燁霖發來了消息:“你怎麼沒在家?”

  刑燁堂眉心猛地一跳。

  司燁霖問這個,代表再不回復,司燁霖就要開始查他在哪了。

  他握著手機的手松松握握。

  起身去廚房,環胸看阮竹背影許久,開口:“你……”

  他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淺淺的呼吸了一瞬,啟唇:“你……”

  刑燁堂說:“你現在對婚姻是什麼看法?”

  阮竹從前和刑燁堂說過。

  她想要的婚姻是有彼此的空間,不要過多交融,也不要太交彙。

  刑燁堂輕咬了瞬唇,“還……”

  阮竹背對刑燁堂:“婚姻不好。”

Advertising

  阮竹垂眸想接著切菜,可握著菜刀的手卻莫名的不停哆嗦。

  她淺淺的呼吸了口氣。

  控制著手不抖,低聲說:“婚姻是墳墓,不管是再恩愛的情侶,走進婚姻後,最後的結局,一定是寥寥。”

  阮竹說:“咱倆就是最好的例子。”

  阮竹以前想過。

  只要能跟在刑燁堂身後,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不管倆人是什麼關系,朋友也好,別的也罷。

  只要有機會能光明正大的和刑燁堂說說話。

  瞧他笑起來像是太陽都遜色了幾分的笑,就真的足夠了。

  可是當聽到梅蘭德說刑燁堂要和對方結婚的時候,突兀的,就有點受不了了。

  刑燁堂和阮竹離婚,去和梅蘭德在一起時,好像是因為知道這個結局她沒能力改變。

  心裡難受,卻還好。

  畢竟看著刑燁堂喜歡梅蘭德那麼多年。

  他能和她在一起,阮竹願意替他高興。

  可突然就這麼換了一個人,刑燁堂還和她走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要再婚了,有點受不了了。

  因為……憑什麼?

  對方是刑燁堂喜歡了多年的梅蘭德就罷了。

  她和梅蘭德在刑燁堂心裡的地位本就沒有可比性。

  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憑什麼?

  她憑什麼讓刑燁堂以後日日給她做飯。

  黏黏糊糊的抱著她蹭來蹭去,膩膩歪歪的親她,纏著她。

  如果她可以。

  她阮竹,為什麼不行?刑燁堂為什麼不能喜歡上她?

  阮竹淺淺的深吸了口氣。

  卻怎麼都按不下心口的郁氣,把菜刀放下。

  手抬起扒了瞬發,回頭和刑燁堂對視:“這世上的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這話說的有點惡毒了,但阮竹偏就要這麼說。

  “長得越漂亮的女人越不是好東西,因為只憑她漂亮的皮囊,就能輕易擁有別人所沒有的,不管你付出多少,都不可能讓她蠢蠢欲動的心安靜下來,一輩子只看你一個人。”

  阮竹話一直都很少,現在卻喋喋不休了,而且是變了一副嘴臉喋喋不休。

  臉上沒了之前的安靜和乖巧。

  眼神陰郁,口吻惡毒涼薄的說現在的世道,說女人只要長得漂亮,能擁有多少。

  說未來漫漫幾十年,她不可能收心只守著一個男人,也不會甘心只守著一個男人。

  說結婚是浪費青春,也是浪費時間,更是浪費感情。

  阮竹說:“婚姻不是個好東西。”

  刑燁堂抿了抿突然干澀的唇,“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不是。

  阮竹的真實想法是,結婚其實挺好的,因為有家了。

  在這個世上有一個永遠綁在一起的牽絆。

  不管多晚回家,家裡總會有一盞燈為你亮起。

  阮竹說是。

  刑燁堂點了點頭,幾秒後再問一句:“確定?”

  阮竹點頭:“確定。”

  刑燁堂轉身走了,在阮竹來喊的時候沒搭理,在阮竹電話打來的時候掛斷,下樓開車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司燁霖拎著車鑰匙正准備出門。

  刑燁堂錯開身要進去。

  司燁霖拽住他:“打電話為什麼不接,還有,你家裡怎麼沒人,你和夏雲又是怎麼回事?你……”

  刑燁堂打斷:“我有點累了。”

  司燁霖微怔。

  刑燁堂揉揉眼睛,小聲嘟囔:“好累啊。”

  司燁霖松手了。

  而刑燁堂回房間了。

  關上門沒脫衣服躺上床後閉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