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燁堂看著阮竹涼薄半點不在乎,像是對門外聲嘶力竭的丹尼爾一點情分都沒有的樣子。

  上午莫名爬起來的好心情突然就這麼沒了。

  刑燁堂低低的呼吸著,克制情緒道:“找我什麼事?”

  阮竹咬咬唇說:“我們能離開這嗎?”

  文棠和阮竹說刑燁堂來這地是寫生的。

  可是據阮竹找丹尼爾打聽還有這幾天的觀察,沒見刑燁堂沾過一次畫筆。

  阮竹除了這還想說你能借我點錢嗎?

  八百美金。

  我想把欠你朋友的錢還上。

  不等說出口,刑燁堂突然冷笑了一聲:“因為心裡難受,還是因為心虛啊。”

  難受丹尼爾現在這幅聲嘶力竭,被拋棄的模樣。

  還是說心虛對我撒謊。

  刑燁堂想放下阮竹最根本的原因,除了因為倆人不是一路人。

  還因為他總是因為阮竹的一舉一動,輕而易舉的情緒不穩定。

  阮竹來這後來找刑燁堂,說錯了,說喜歡他,說會對他好,說會彌補他。

  結果轉頭就去勾引丹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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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引完,第二天又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刑燁堂面前。

  像是和丹尼爾什麼都沒發生。

  刑燁堂以為他和丹尼爾相比較。

  對阮竹更重要的是自己。

  阮竹應該只是想撩撩丹尼爾。

  不會真的在自己眼皮底下和丹尼爾發生什麼。

  可結果呢?

  如果沒有發生什麼,為什麼丹尼爾會在外頭性情大變,不紳士不穩定的哭泣。

  刑燁堂聽著丹尼爾在外的哀求聲。

  看著阮竹茫然像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的無辜樣子。

  指甲悄無聲息的掐進了掌心。

  直接在心裡推翻了阮竹因為丹尼爾這樣心裡難受。

  篤定她是心虛了。

  所以才想離開這裡。

  阮竹看著刑燁堂陰沉下來的臉,抿唇追問:“你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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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燁堂打斷:“不離開。”

  阮竹的思路被帶偏了:“為什麼?”

  丹尼爾說阮竹如果不對他笑的話,就要把阮竹趕出去。

  阮竹有點急了,“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阮竹在聽見丹尼爾威脅她後。

  第一反應就是和看著像是無所事事的刑燁堂離開這裡。

  她不明白為什麼刑燁堂明明不喜歡這裡。

  不喜歡丹尼爾,不喜歡轟趴。

  卻不願意走。

  刑燁堂聽著門外丹尼爾的哭嚎,心口莫名纏繞了濃郁的郁氣。

  他額首冷冰冰道:“沒有為什麼。”

  阮竹眼圈莫名紅了,咬咬唇說:“我……”

  阮竹想說我真的不想對他笑了。

  也不想再熬夜參加轟趴了。

  我們去別的地方好不好,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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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刑燁堂根本就不給阮竹開口的機會。

  准確形容,像是不想聽阮竹說話。

  睡覺時刑燁堂臉上的慵懶和愜意一掃而光。

  不止冷冰冰的,眼底甚至隱約掛上了厭惡。

  他聲音巨大,“想走的話你自己走,我不走。”

  他冷笑說:“是你找我復合的,是你找我求原諒的,是你一直糾纏著我不放的,不是我。不對。”

  刑燁堂驀地在床上站起身,頭頂隱約貼著天花板。

  居高臨下,壓迫感十足的看著下面的阮竹,硬聲說:“如果不是你死皮賴臉的纏著我不放,千方百計的討好我,我根本不可能給你追求我的機會,阮竹,咱倆的關系該你是討好我,對我好的不能再好,而我搭理你與否,取決於我的心情,你別想左右我的想法,更別想我就會和從前一樣,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阮竹怔愣的看著上方的刑燁堂。

  之前想說不想對丹尼爾笑的話,就這麼咽了回去。

  不知道因為什麼。

  好像是因為現在的刑燁堂莫名給阮竹一種感覺。

  就算是自己說了不想因為伙食費和住宿費對丹尼爾笑。

  刑燁堂大抵也不會搭理。

  不如不說。

  說了,萬一刑燁堂真的不搭理。

  文棠所說的,傳達給阮竹,刑燁堂好像喜歡她的事,會就這麼直接破碎了。

  阮竹怕破碎後,自己會沒有勇氣接著面對面前這個從她出現在麗水。

  就對她很絕情很絕情的刑燁堂。

  阮竹很乖的應下了。

  低聲說,“我們不走。”

  她接著說:“我去給你洗衣服了。”

  說完不等刑燁堂開口,轉身開門朝外,把門關上。

  和丹尼爾錯開身下樓。

  到樓下再次被丹尼爾追上了。

  丹尼爾是個大男人,卻很離譜的淚流滿面了,他一邊哭一邊威脅,“如果你以後不對我笑了,我真的會把你趕出去。”

  阮竹想了想:“我接著對你笑。”

  丹尼爾怔住。

  阮竹接著說:“但你要加錢。”

  ……

  刑燁堂在阮竹走後重新坐回床上。

  之前大事落定後席卷而來的困倦,因為這出意外沒了。

  他側目看向窗外。

  在艷陽高照時下樓。

  刑燁堂剛才對阮竹發脾氣,是被丹尼爾刺激到了。

  其實他是願意走的。

  尤其是這地有個丹尼爾。

  還有那些不安分的男男女女。

  從阮竹出現在這,刑燁堂就莫名有點害怕阮竹會和他們同流合污。

  骨子裡潛藏的愛玩本性就這麼被激發到一發不可收拾。

  走到洗手間後頓住。

  怔愣的看著裡面不知道怎麼回事,重新變的有說有笑的阮竹和丹尼爾。

  刑燁堂的眼前發黑,乃至於有些頭暈目眩。

  怔愣的看了許久。

  沒上前,也沒去聽他們說什麼。

  轉身上樓了。

  這晚,刑燁堂趴在窗戶口看樓下的喧囂。

  看格格不入,卻就是混跡其中的阮竹。

  疲倦到感覺心口都要擰巴在了一起。

  刑燁堂把窗戶關上,掀開被子蒙頭睡了。

  隔天早上起來,抬眼看從沙發上坐起身的阮竹。

  阮竹像是第一天來說會對刑燁堂好一樣。

  做了包子。

  刑燁堂吃了,卻沒說話。

  吃完後起身去爬山。

  在阮竹跟著的時候,垂頭接著朝上爬。

  倆人第一次爬麗水的山那會。

  刑燁堂眼尾其實一直在看著阮竹。

  現在卻沒看了。

  自己爬自己的。

  他告訴自己,別看別管別理會。

  但在身後腳步不在後。

  卻生理反應的停下了腳步。

  跟著生理反應的朝後回頭。

  再看到阮竹的身影出現後。

  突兀的,淚流滿面。

  刑燁堂悄悄的抹去眼淚,抬腳重新朝上爬。

  在到山頂後,站定在邊角,任由風把身上的短袖吹的嘩啦啦作響。

  刑燁堂在阮竹氣喘噓噓的走近後,壓下鼻腔的酸澀:“等完成作業後,我們離開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