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身上沒錢了。

  刑燁堂比誰都清楚。

  他專注的看阮竹的表情,試試看能不能讓阮竹心安理得的花他們家的錢。

  阮竹低頭看紅包,再看刑燁堂。

  幾秒後錯開刑燁堂,蹬蹬瞪的,像個孩子一樣跑去司意涵身邊俯身說了什麼。

  在司意涵點頭,拉下她幫她把鬢邊發捋到後面後,嘿嘿笑笑,抱著紅包又回來了。

  沒拘謹的和刑燁堂家裡人一個個打招呼,拉著刑燁堂朝門口小跑。

  刑燁堂問她和司意涵說了什麼。

  阮竹說:“我問她這個錢,我可不可以給你買漢堡吃,阿姨和你說的一樣,說壓歲是長輩給的祝福,這個錢給我就是我的了,我想買什麼買什麼。”

  阮竹眼神清亮,抱著錢認真告訴刑燁堂的樣子,可愛到了極點。

  也讓刑燁堂心裡難受到了極點。

  他揉揉她腦袋。

  拉著她出門。

  海城不過國內的節日。

  這會不過十點。

  到處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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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燁堂要了一個漢堡,吃完拉著阮竹,看到路邊有賣花的後想讓阮竹給自己買。

  阮竹給買了。

  刑燁堂送給了阮竹。

  阮竹低頭看了會,驀地告訴刑燁堂,“我以後會掙很多很多錢的,多到你想要什麼,我就可以給你買什麼。”

  刑燁堂恩了一聲,笑的眉眼彎彎。

  年三十的晚上,守完歲刑燁堂和阮竹一起回了出租房。

  這房子還沒刑燁堂衛生間大。

  不通風也沒陽光。

  刑燁堂卻呆的很習慣。

  開著燈盤腿坐在床邊和阮竹一起商量這房子裡要補點什麼。

  刑燁堂在筆記本上寫阮竹的資產,幾秒後嘖了嘖,把本子合上,不說了。

  阮竹拉著他:“為什麼不寫了?”

  “沒錢。”

  “有啊。”

  阮竹下床把紅包抱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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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掉給文穗的一個,還有九個。

  阮竹規整的放在床上,抬眼看看刑燁堂,笑眯了眼,“我們有錢哦。”

  她沒說我有錢,或者是你有錢。

  告訴刑燁堂說,我們有錢。

  她接著說,像是告訴刑燁堂,也像是告訴自己:“這是壓歲錢,是長輩給晚輩的祝福。”

  這話像是說服了自卑又好強,一點便宜都不想占刑燁堂家的阮竹了。

  她小聲卻堅定的說:“我們有錢。”

  刑燁堂感覺阮竹可真是個小禍害,和她在一起,心髒早晚會被酸澀給捏碎。

  卻沒說,嘿嘿笑著點頭。

  阮竹跪坐在床上點錢。

  刑燁堂盤腿在床上又核了一遍。

  刑燁堂一次炒股實現了財富自由,賬戶裡的錢比文秀得到的遺產還多。

  和家裡境外定時打來的余額也沒差多少。

  這麼多年了。

  刑燁堂一次都沒關注過。

  他甚至都沒自己到底有多少錢的概念。

  他生下來就不缺錢,也沒理由對錢有太多的概念。

  但這瞬間卻有了。

  認認真真的,一張張的點錢。

  像是這錢不止對阮竹重要,對他也同樣重要。

  阮竹抬眸看向刑燁堂,唇角驀地勾起一抹笑。

  這晚倆人點錢點到凌晨三點。

  在本子上記賬。

  接著開始商量給家裡置辦什麼東西。

  刑燁堂要泡腳桶。

  阮竹記上。

  刑燁堂還想要個衣櫃,但是因為家裡沒地方放,放棄了,朝阮竹擠了擠,小聲說:“咱倆的放在一起啊。”

  阮竹恩了一聲。

  莫名抬眸看了眼自己這狹小又潮濕的出租房,又看向眉眼彎彎,乖乖的沒點脾氣盯著她的刑燁堂。

  嘴巴蠕動半響,擠進他懷裡。

  倆人晚上發生關系了。

  說不清楚是誰開始的。

  就是開始了。

  刑燁堂小聲摟著阮竹說悄悄話:“我好喜歡你啊。”

  阮竹小聲說:“我也喜歡你。”

  她補充:“超喜歡你。”

  刑燁堂滿足的笑了,抱著她不停的索吻,摟著她輕聲說以後。

  倆人的狀態其實不像是三十歲的成年男女。

  像是情竇初開剛在一起的少男少女,在幻想著未來。

  但因為沒經驗,沒人發現,放任心裡的甜膩越變越濃。

  因為身上有好幾萬的存款。

  加上刑燁堂說他們家有年後三天不上班的習俗。

  阮竹沒開始找工作。

  被刑燁堂帶著回家,在海城大街小巷的閑逛。

  刑燁堂喜歡買點小東西,因為記掛著沒錢,只是看不要。

  阮竹物質需求很低很低,加上想攢錢買房子,本不該買。

  但看不得刑燁堂想要的眼神,刑燁堂看上什麼就拉著他給他買。

  刑燁堂說:“我想讓你給你自己買身衣服。”

  刑燁堂撒嬌:“求你了。”

  阮竹買了。

  不是衣服,是刑燁堂給她挑的裙子。

  他告訴阮竹說她穿裙子超級超級漂亮。

  告訴阮竹說從前不想給她穿,是自己胡思亂想,以為阮竹水性楊花,不想讓她出去,被別的男人瞧見。

  正常人聽見這話怎麼著都得和刑燁堂吵一架。

  但刑燁堂說的膩膩歪歪,聲音不大,且眼睛濕漉漉的。

  阮竹在刑燁堂說她現在是他老婆了,想讓她漂漂亮亮的時候,心軟成了水,放任刑燁堂給她挑了十幾條裙子。

  阮竹站在鏡子前看裡面的自己,問刑燁堂:“我漂亮嗎?”

  刑燁堂眼底的愛憐幾乎要溢出來:“漂亮。”

  他輕聲說:“阮竹最漂亮了。”

  阮竹笑了,像是一朵花。

  阮竹和刑燁堂在海城逛了三天,買了一堆的東西。

  在第四天的時候,提出想搬家。

  刑燁堂在一點點的讓阮竹自信起來,習慣去花倆人共同的錢。

  卻沒想過搬家的事。

  他悄悄看了眼被他拿來的阮竹之前畫的畫,問阮竹為什麼要搬家。

  “這裡太小了,沒窗戶,沒陽光。”阮竹說:“我不想你跟我在這裡委屈自己,還有那。”

  阮竹指向洗手間,有點心疼的扁了嘴,“你都撞三次頭了。”

  “那你想搬去哪?”

  阮竹最開始想搬去七樓,倆人住了很久的出租房。

  但莫名感覺那地也是委屈了刑燁堂的。

  她想了想,“我們去海城大學附近租房子好不好?”

  這事正中刑燁堂的下懷,他驚喜的一時間有點呆住了。

  阮竹卻以為他是不想同意。

  她沒像從前似的沉默,也沒像從前似的胡思亂想。

  散著烏黑的黑長直,穿著刑燁堂給她挑的白色睡裙,小聲很認真的去說服刑燁堂,“那地工作機會多,還有啊,我們現在買不起車,你往返學校會方便一點,就是回家……”

  阮竹撓撓頭,感覺這事真是沒辦法兩全,要麼學校,要麼家裡,她說:“我們先開家裡的車好不好?等有錢了,我給叔叔阿姨買一輛新的。”

  地鐵公交車,阮竹舍不得讓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