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蘭宴放肆的眼神下,顧眉不自在地攏了攏散開些許的衣襟。

再往遠處看看,隔著大片的河水,她的體力根本游不回去。

還有她渾身濕透,這樣要如何回去?

顧眉咬著唇,這一時半會,賞荷宴上的人趕不過來的。

“跟我來。”賀蘭宴伸手去攥顧眉的手,卻拉了個空。

顧眉露出一抹強笑;“殿下先保存體力。”

賀蘭宴冷眼看著她沾了水衣裳裹緊的腰肢,嗤了聲,往一旁的岸邊而去。

顧眉緊隨其後,沒多會,兩人上了岸。

原來這竟是個湖心島,上頭看起來並沒有人煙。

“把衣服脫了。”身後賀蘭宴沉沉開口。

顧眉一驚,雙手抱胸;“什麼?”

賀蘭宴根本沒看她,低頭直接解開自己的衣帶,腰帶搭扣“哢噠”一聲,讓顧眉眼皮一跳。

她一邊退,一邊問:“你……殿下,這是做什麼。”

賀蘭宴攥著腰帶的手停下來,抬眸間輕笑:“你以為孤要做什麼。

顧眉搖頭。她怎麼知道他要做什麼。

賀蘭宴本想逗她一逗,但看到她那害怕的模樣,頓時抿緊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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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上寒涼,你准備穿著濕透的衣裳干等嗎?”

“到時病倒了,可不要拖累孤……”

他隨手將腰帶解開,抽出,搭在一旁的樹枝上。

衣襟散開,露出裡頭的中衣,還有結實的胸膛。

顧眉連忙背過身去。

一陣涼風吹來,貼在身上的濕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也不知岸上的人何時會尋到這邊,若是一時半會來不了,那她一直穿著這身衣裳。

別說拖累賀蘭宴了,自己就先沒命。

賀蘭宴見顧眉慢吞吞的,眉間閃過一絲煩躁。

“顧姩姩。你身上三日醉藥性還沒褪,你再磨蹭,是想等著往後不能生育嗎?”

顧眉正半跪在一片不大高的葦叢裡,聽到賀蘭宴煩躁的低斥,不禁轉身去看他。

不小心看見賀蘭宴正將裡衣拉開,露出緊實的背,裡衣一點點地往下褪,露出的遒勁有力的背越多。

顧眉心跳砰砰。

只是,再往下,她看到一條長長的疤痕,上頭肌膚的顏色和其他的差不多,應是有些年頭的傷。

仿佛感受到顧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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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宴脫著衣服的手頓住,一瞬間回過頭去。

顧眉驚慌失措地轉回頭,緊張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賀蘭宴應該沒看到她在看他吧。

“孤從前想讓你看,你都不看,原來是想要偷偷的瞧嗎?”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讓顧眉不期然地想起每次折騰過後,他說話時的嗓音。

顧眉局促的腳尖繃的直緊,縮著身子,用衣裳捂住前胸,把雪白的後背露在外頭。

這島上,沒有其他的人,只有他們二人。

兩人都是果著身子……

賀蘭宴眼底沉沉地翻滾著情緒。

“殿下。今日之事,是個例外,等人找來,我們就分開,這樣不會傳出任何閑話,可好。”

顧眉盡量不去感受背後那著灼人的目光,忍著羞怯,同賀蘭宴商量。

她自認為是一心一意為賀蘭宴思考。

賀蘭宴冷眼看著眼前的女郎,想起她的躲避,“顧姩姩,你長膽子了是不是。放心,孤不會巴著你。”

旁的女郎這個時候早就朝他撲過來,軟硬兼施地要他負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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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好,恨不得用石灰來洗清他們之間的關系。

心裡壓抑的火氣,這會統統冒了出來,想到她落水前的事。

“誰讓你上台參加比試的。”他抿著唇,“你當時到底是怎麼跌下河的。”

顧眉將脫下的衣裳掛在一旁的草叢上,露出雪白的手臂,忍著羞惱,

“我上台比試是天理不容的事嗎?與我落水有必然的聯系嗎?”

她軟軟地呵斥了回去。

至於跌下河,還能是什麼,躲避陸櫻撞過來的書案。

她抿了抿唇,心裡也有一股火氣。

“怎麼跌下河,去問你的好未婚妻。”

賀蘭宴看她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只是今日的事的確事出蹊蹺。

“你和陸櫻從前可曾有過什麼過節?”賀蘭宴問道。

顧眉沉思片刻,搖頭。

她和陸櫻不過是才見面沒多久,以前顧陸兩家尚在時,她們處得也很和諧。

只是經年過去,兩人都變了。

她想到陸櫻看賀蘭宴的眼神,試探地問:“她是你的未婚妻,我是你關系親密的舊友,這算不算過節?”

賀蘭宴咬牙。

“孤說的話你真是一句都聽不進是嗎?孤何曾接過賜婚的旨意。”

這個女人,簡直是沒有心的。

他心底積攢著怒氣。

“陸櫻的身子並不好,沒那麼大的力氣撞動書案。”

還有那恰好斷裂的欄杆。

如此說來,那幕後之人用心極為險惡。

分明就是要置她於死地。

賀蘭宴仔細回想了一下在場的人,那欄杆應是事先弄斷的。

想著賀蘭宴神情更凝重了。

等他們回去再查看欄杆,想必痕跡早就被清除。

這事,是對著顧眉來的。

是因為什麼原因?

他又問:“有人知道你我的關系嗎?”

“你我”兩個字,從他的薄唇裡吐出,莫名多了絲親密。

顧眉心中微微抓緊,想了想搖頭。

賀蘭宴看著她的紅潤的唇瓣,脖頸上那一根紅繩。

已經好些日子未與她親近了,一想起來,賀蘭宴生了些躁意。

他扯過她的衣裳,撞上她驚慌的眉眼,下意識地解釋:“孤幫你攤開,干的快些。”

隨後又將他的衣裳抖開,擋在兩人中間。

“瘦的骨頭都凸出來了。孤不想看髏。”語氣裡滿是嫌棄。

話落時,他的喉頭滾動幾下。

顧眉不知為何,今日自從被他救了之後,心裡仿佛有兩股火在竄。

一個是提醒她,要感激,另外一個又不斷地提醒她眼前人嘴巴的毒辣。

顧眉呵地冷笑:“那你可得將紫櫻真人好好的養養了。否則,不是比我更加像骷髏。”

說完,顧眉又有些後悔。

也不知是不是生氣,遮擋的衣裳被扯下,顧眉裹著身渾身顫栗,不曾出口,對面的男人一把將抱住,藏在懷中。

荒唐。

顧眉剛要掙扎,賀蘭宴厲聲道:“不想死就別動。”

草叢中想起細碎的聲響,有人。

顧眉看到有銀光閃過,感受到抱著她的人,身子一僵,隨後是沉悶的哼聲。

鼻尖,顧眉聞到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