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不曾想會在此碰見素心公主。
馬車就停在門前,想必她是有目的而來。
若是別處,顧眉並不會有這個後退的動作。
可這裡是賀蘭宴的私宅。
她不想在素心公主面前,暴露出與賀蘭宴的私情。
只素心公主下了馬車,徑直上了台階,走到顧眉的面前。
“果然是你……”
那日夜裡,她在街頭巷口看到賀蘭宴抱著一個女人上了馬車。
不確定是不是顧眉,故而派人悄悄地跟上馬車。
沒想到不僅跟丟了,而且還被皇兄派人警告。
這讓素心公主更加想要弄清楚那人是誰。
既然跟著賀蘭宴容易被發現,那她就改跟他身邊的侍衛。
果然,就讓她找到了這處私宅。
顧眉心中本有些忐忑,素心公主這話問出口時,她倒放下心來。
看著面不改色的顧眉,素心公主抬起下巴,孤傲地道:“怪不得要同謝郎和離,原來是找到更高的靠山了。”
“既你有了皇兄做靠山,往後就不要不知廉恥的纏著謝郎。”
顧眉訝異,素心公主的狀態有些奇怪。
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知道她和賀蘭宴的私情,卻不以此為把柄要挾她,只讓她離謝文遠些。
明明她已經同謝文和離。
她這時候來找自己做什麼,不該找謝文嗎?
難道是謝文又給她惹了什麼麻煩,讓素心公主心情不好,來找她發泄的?
顧眉淡淡道:“公主說笑了。我與謝世子已然和離,往後是他走他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
“公主巴巴地跑過來警告我,是為了謝文嗎?他怎麼了。”
素心公主不喜歡顧眉眼神裡不自覺透露出的憐憫,神色憤怒。
顧眉到是輕巧,和謝郎和離後,轉身就投入到皇兄的懷抱。
可謝文也不知怎麼了。
從前對她柔情蜜意,心肝寶貝好嬌嬌地叫著。
自從他昏迷後醒來,簡直變了個人,滿心滿眼就只有顧眉這個狐狸精。
不僅呵斥她不該將兩人的事捅到父皇跟前,明明已經和離,卻絕口不提迎娶她的事。
無頭蒼蠅般地在京中尋找顧眉的蹤跡。
這讓平日裡心高氣傲,覺著壓顧眉一頭的素心公主肺都要氣炸了。
“顧眉。既然你已經與謝郎和離,那就肯定不喜歡他,那就把他還給我。”
“只要你不和謝郎糾纏,我可以幫你,讓你做太子妃。讓你跟皇兄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你簡直莫名其妙。”
顧眉忍不住嗤笑。
糾纏謝文?做夢吧。
太子妃?誰想做。
“公主。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對你好言相勸。”
“我往後不會與謝文有任何的牽扯。他也不值得你為他做到這種程度。”
“我更不會做太子妃。你還是好好地考慮自己。找個珍重愛重你的男子,與他琴瑟和鳴。”
“若是沒有,那就珍重愛重自己。”
她丟下素心公主,往台階下走去。
素心公主“哈”的一聲,攥住顧眉的臂膀,將她拉住。
猝不及防之下,顧眉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腳踝一歪,生疼。
“顧眉。你好意思對我說這些話。你跟皇兄偷晴,你好意思在我面前惺惺作態。珍重愛重?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才是最虛偽下賤的那個。”
腳踝住大概是扭傷了。
顧眉臉上失去血色,“對。你說的對。我的確是滿身泥濘。沒資格勸你。但我會努力地洗去污泥。所以請你拿開尊貴的手,讓我離開這裡。”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素心公主的確是令人討厭。但她敬佩她對謝文的情意,為她做到這一個程度。
若是當初她堅定一些,與賀蘭宴也許會有另一個結局。
可究竟只是想,一切無可挽回。
素心公主捏著顧眉臂膀的手指發白,一心想要顧眉答應她,氣勢咄咄逼人,分毫不讓。
似乎只要今日顧眉不答應,她就會一直待在這鬧她。
“謝文這些日子到處找你,你不許走。”
顧眉眼皮跳了跳,沒想到賀蘭宴都沒阻止她離開,倒來了個旁人費心費力地幫他挽留自己。
忍無可忍。
她望著素心公主那不放開的手,面無表情地借著她的力氣一推。
素心公主重重地摔在地上。
顧眉壓上去,讓她的膝蓋不能動彈。
“公主殿下。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別說人了。你大概是忘記了上次在護國大長公主,我對你的警告了。讓你不要惹我。不要惹我。”
她抽出頭上的簪子,抵在素心公主的臉上。
只要再用力些,就能劃破薄嫩的肌膚。
素心公主哭得涕淚橫流,根本忘記呼救。
跟著她而來的宮娥嬤嬤,是這次元貴妃為她新換的,不曾經歷過上次護國大長公主府的事,
怎麼也想不到看著嬌嬌弱弱的靖安侯世子前妻,會如此的凶悍。
團團地將顧眉圍住,想上前,又怕她手中的簪子真的將素心公主的臉劃花。
顧眉輕輕地拍了拍素心公主的臉,松開手。
“你是公主,可以為所欲為。所以,去找謝文,用上你的手段。不要再來找我。不要做一事無成的人生。”
“哦。也不要拿我和太子殿下的私情來要挾我。只要流了出去。你也不能善了。”
她忍著怒火,站起身,撣了撣裙擺上的灰塵。
叫上呆愣在一旁的映月,往屋外走去。
也不管身後素心公主被人手忙腳亂地扶起後怨恨的目光。
素心公主捂著面頰,瞪著顧眉離去的背影。。
就讓她和皇兄攪在一塊好了。等到東窗事發的那一天,再讓她身敗名裂。
在此之前,顧眉最好不要纏著謝郎,否則她絕不放過這個人盡可夫的女子。
在這場素心公主單方面暗潮湧動的風波之後。
顧眉帶著映月往離賀蘭宴私宅不遠的翠微庵而去。
與此同時,一騎馬飛奔著停在東宮府邸門前。一見到賀蘭宴就跪下,嘴唇微顫:“殿下。顧女郎去翠微庵了。”
“什麼?”賀蘭宴抬眉。
報信的人也完全沒料到:“原本是沒事的,可素心公主來了。顧女郎將她打了一頓就走了。”
賀蘭宴瞬間面沉如水,問罪般淡漠地道:“素心呢?死了嗎?”
他把行蹤放給素心,可不是讓她把人給趕走,而是要然顧眉安心地留下。
進翠微庵修行?顧眉她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