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心胸狹窄的人,只要你服個軟,我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

  謝晏深的話音還未落,秦卿手裡的那杯紅糖水就朝著他潑過去,但因為有點距離,只潑到了他的手。

  “你才是真小人!”

  水已經涼了,沒有絲毫威力。

  謝晏深躲都沒躲一下,只抬起手,抖了抖袖子。

  這時,秦卿已經自己起來,咬著牙撐著身子一點點往外挪。

  病來如山倒,這身體一旦接受了自己的弱,就再支棱不起來了。之前面對危險,強撐著一口氣,怎麼樣都行。結果現在,連幾步路都走不了。

  真誠了廢柴。

  她現在心裡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氣的眼睛都紅了,謝晏深看著她咬牙死撐,一副就是死了也絕不肯低頭的樣子,突地笑起來。

  這麼不情願是吧?

  好。

  謝晏深心裡也存了一口氣,起身,走到她跟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想求我是麼?”

  秦卿白著一張臉,嘴唇咬的都出血了,“不該是你求求我麼?”

  他一把將人扯到跟前,她本就無力,整個人一下撞在他的身上,沒有反抗的力氣。

  他將人打橫抱起,秦卿不像之前那樣,很自然的抱住他的脖子,兩只手垂著,不主動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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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她最後的堅持。

  都這樣了,眼神還一副不饒人的樣。

  謝晏深:“有意思麼?”

  秦卿哼了聲,“你覺得我會對一個想要殺掉我的人,好臉色麼?”

  “你死了麼?”

  “我要真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他笑了下,“所以你現在打算放過我了?”

  秦卿:“你做夢!”

  “那你鬧什麼?”

  秦卿一頓,不知怎麼就給他繞進去了,一下子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病痛讓她腦子變成了漿糊,應付不了他給的坑。

  也不想跟他扯淡。

  她撇了撇嘴,頭一仰,索性裝死。

  謝晏深也不廢話,抱著她進去,安置在床上,把毯子蓋上,調了一下室內溫度。

  秦卿背對著他,閉著眼繼續裝死。

  謝晏深沒出去,他找了件衣服把身上的衣服換掉,然後在櫃子上拿了本書,在邊上的單人椅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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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卿一直豎著耳朵,只聽到翻書的聲音,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這一次,她是真的弱了,不像之前恢復的快。

  她睡著後沒一會,整個人縮起來,開始發出低吟聲,像小貓受傷,發出的求救信號。

  很微弱,仿佛瀕臨死亡。

  謝晏深聽到,並沒有第一時間過去看情況,怕上了她的道。

  這樣的聲音持續了好一會,他才抬眼看過去,只見她縮成一團,裹著毯子,整個人瑟瑟發抖。

  他放下書,起身過去。

  將她的身子掰過來,只見她面色不自然的潮紅,額頭滿是虛汗,唇色很淡,用力抿著,雙目緊閉,整個人都是緊繃著。

  謝晏深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似乎比剛才還燙。他心裡一緊,立刻要去叫人。

  可他的手剛一拿開,秦卿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力抓著,用了很大的力氣,指尖都泛白了。

  “我疼。”她含含糊糊的吐出一個字。

  她不肯松手,松開就哭,謝晏深無法,只得躺下來,隔著毛毯將她抱住,嘴唇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乖,很快就不疼了。”

  他抱著她,安撫了好一會,慢慢松開手。

  見她不鬧,便要起身起,卻發現衣角被她緊緊攥著,沒有一點松手的打算。

  掰都掰不開,他哄了幾句,也沒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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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來,房內有服務鈴,就在床邊上。

  不一會,禹祿就來了。

  船上資源有限,醫生給打了消炎針,也就沒別的法子。

  現在還能夠做的就是物理降溫,這燒要是一直不退,麻煩很大。

  船上沒女人,這事兒只有謝晏深能做。

  “再調整路線,就近靠岸。”

  禹祿:“是。”

  謝晏深還從未這樣伺候過一個人,幸好沒人看到,連秦卿也沒看到,她一直昏睡著,對於謝晏深的照顧,無知無覺。

  到了夜裡,秦卿身上的溫度總算是退下來一點,臉頰上兩坨紅淡了一點,看模樣睡的也安穩了一些。

  謝晏深洗了個澡,歇下時,燒已經徹底退了。

  他在她身側躺下來,剛翻了個身,秦卿就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近在咫尺謝晏深的臉,她頓了一秒,腦子瞬間清明,眉頭一緊。

  不等開口,謝晏深靠過去,堵住了她的嘴。

  他滿眼疲憊,淺淺吻了吻,指腹摸了摸她的臉,溫聲道:“我認輸,別鬧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