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肚子是我的,孩子生不生都是由我自己決定。”她心如死灰的對他說到。
“……”江約城眼睛發紅,額頭青筋暴突,此時此刻整個處在暴躁的狀態,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會做出多麼可怕的事。
這時他才發現,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面前這個女人。
只知道她清醒,沒想到她會這麼冷血,比他還冷血無情。
她竟然可以一邊跟他柔情蜜意,一邊狠心的打掉他的孩子,不想以後跟他有任何的瓜葛,掐滅所有的希望。
他輕蔑而痛苦的閉了閉眼,啞聲問她,“所以,你特麼從頭到尾沒有愛過我,從來沒有動過一絲一毫的感情,是不是?”
她心裡同樣是壓抑到不能呼吸,“……”
但她覺得,長痛不如短痛。
“是的。”
她在搖搖欲墜中勾唇冷笑道,“我確實沒有愛過你,實際上,我沒有愛過任何男人。你能給我這麼豐厚的物質,我當然要想方設法的討好你。短暫的游戲,我還玩得起。”
“打掉孩子,我就是不想給自己留後患。我跟你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永遠不可能名正言順的走在一起,那麼這個孩子也不該存在。”
“如果你真的喜歡孩子,有的是女人給你生,沒必要對我大發雷霆。既然不能擁有完整的家庭,我是不會帶他到世上來體驗人間疾苦的。”
“……”他哪裡聽得進她這些話。
她現在說的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刮在他心上。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女人親手弄死了他的孩子,想著她的冷血和絕情,想著她玩弄了他的一腔熱情……
這在他身上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他從未對一個女人用過如此的耐心和溫柔,結果換來的不是她全身心的臣服,而是赤裸裸的算計。
這場游戲,他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他咬牙切齒的盯了她好久好久,好似把她洞穿似的,雙眸裡的光在一點點的幻滅,直到最後變得空洞無神,變得陰冷如霜……
“我差點忘了,”他突然發出輕蔑的一聲冷笑,居高臨下的羞辱道,“你這麼會玩男人,肚子裡的種是不是我的都不一定。”
聽到這話,葉渺頓覺心髒一陣絞痛。
可她沒有否認,沒有激動辯解。
她也只是哼聲一笑,無所謂的說,“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孩子已經沒了,我們之間,以後我們之間也不會有任何交集,大家互不相欠。”
“砰!”他一拳猛砸在旁邊的玻璃窗上!
葉渺嚇得心髒一震。
那玻璃本來質量挺好,被他這麼大的力道一砸,也出現了幾道裂縫……
然後,他轉過身去,手扶著陽台和臥室間的玻璃窗把手,差一點又把那把手都擰下來,心頭狂湧的暴怒令他雙肩都在發顫……
“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他背對著她,咬牙顫聲說到,“我不白草你,這套房子是你賣身賣笑的報酬,其他補償沒有了。”
葉渺沒有說話,她知道她多說一個字,只會激怒他。
“明天開始,不必再去公司,滾得越遠越好。”
他最後又扔下這冷漠無情的一句話。
葉渺深深的呼吸著,“好。”
十幾秒後他回過頭來,臉上沒有了剛才的暴戾之色,有的只是徹骨的冷情。
他從床上拿起自己的西服外套,一腳踢翻了擋路的一把小凳子,都沒看她最後一眼,腳步決絕的朝門外走去。
眼睜睜看著他曾經令她沉醉的背影消失在視線,意識到跟他之間一切都結束了,她這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那種錐心的疼痛,疼到沒法呼吸……
她倒在床頭,鼻子發酸,眼眶發脹,不知不覺就淚眼朦朧,緊接著淚如泉湧,忍不住鑽進被窩裡痛哭,身子抖成了篩子。
是的,結束了。
以後生活裡再也沒有這個男人了。
過去的種種美好再也回不去。
她好像只是做了一場夢,如今夢醒,一切化為虛無。
一兩個小時後,窗外夜幕降臨,那種黑壓壓的天空更令她感到內心荒蕪,通體發寒,前所未有的幻滅感充斥了她的意識……
“媽媽!”外面傳來了愷愷的聲音。
桃姐帶著他在樓下完了很久,現在才回家,一回來就喊媽媽,然後興衝衝的跑到了臥室來。
緊跟著他進來的還有那個小女孩。
“阿姨!”女孩子也跟著跑了進來,“阿姨,你怎麼現在就睡覺了呀!”
看到兩個小孩子跑進臥室,葉渺不得不趕緊收拾好自己殘破的心情,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你們先去外面玩吧。”
說完,她硬撐著從床上起來,把小孩趕到了外面客廳,怕他們亂翻東西。
桃姐像往常一樣開始在廚房裡忙著做晚飯。
看到桃姐忙碌的身影,葉渺有點愧疚,再聯想到剛才跟江約城的決裂,她在猶豫要不要讓桃姐重回江約城那邊?
這時,小女孩汐汐抱著葉渺的腿問到,“阿姨,我聽愷愷說他的爸爸特別厲害,怎麼我從來沒看到過他爸爸呀?”
葉渺,“……”
“媽媽!”
愷愷也湊到身邊來,直接把葉渺扯著蹲下,然後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媽媽,你別告訴汐汐,我說的我爸爸其實是江叔叔。”
“嗯,”葉渺聽到這些,更覺難堪。
“還有,”愷愷繼續在她耳邊天真的說著悄悄話,“叔叔好久都沒來我們家裡了,我電話手表上也不見他的號碼,你給他打電話讓他來好不好?”
葉渺想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只能隨口搪塞他,“叔叔很忙,最近都沒時間。你們先去玩吧。”
愷愷明顯感到失落。本來還想著江約城來家裡,他可以跟自己的好朋友‘炫耀’一下自己的‘爸爸’呢。
不過兩小孩有了伴,很快就蹦蹦跳跳的愛客廳裡玩玩具了了,也沒覺察出葉渺的異樣。
葉渺實在頭痛的不行,跟桃姐說了不吃晚飯,就又重新去臥室裡關門睡覺。
但她一閉上眼睛,就全是江約城的那張臉,無論想什麼辦法都沒法轉移注意力,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她以為自己可以瀟灑放手全身而退。
可真到了這一天,她才發現,那個真真切切給過她幸福感的人,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