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欽笑著刮了下我的鼻子,啟動車子道,“看來謝先生也不能免俗。”
“為啥要免俗?我師父又不是出家人,他本就無欲成仙,修道修的只是心,一顆自然豪邁之心。”
我來了精神,“孟欽,這方面我真懂我師父,他跟我的想法是一樣樣的!”
孟欽笑的眉目如畫,“你是什麼想法?”
“這個嘛。”
我搖頭晃腦道,“乾坤許大無姓名,疏散人中一丈夫!”
孟欽頷首,“不錯,萬應應小同學得到了謝先生的真傳,雖然她還沒在天地間留下顯赫的名聲,但也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
“對頭!”
我笑眯眯的看他,“孟醫生解釋的一百分!”
孟欽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伸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我想著過幾天要回老家,就嘰哩哇啦的跟他聊著要備好的年貨。
婆家這邊也早都提前說好了,京中孟蘇兩家的親友長輩等我和孟欽回來再去探望。
而且蘇清歌也不會留在京中過年,因為她和孟世輝准備復婚了,不過在復婚之前,她要先試婚。
原話她就是這麼跟我說的,畢竟她跟孟世輝都離婚很久了,她怕自己身邊突然多了個人不習慣。
所以她決定跟孟世輝先去國外來一場蜜月旅行,看看能不能處得來。
要是哪哪都非常融洽,她回來再去跟孟世輝領證復合,如果……
當然,在孟欽看來沒有‘如果’。
我問為啥,他一個眼神就讓我啞火。
嗯,看到他就能知道孟世輝追隨蘇清歌到啥程度了,有些事兒屬於一脈相承。
說說笑笑間,我接到了乾安的電話,“萬應應,我鄭重的通知你,三爺要名草有主啦!從今以後,他不光是你師父,還是我干爹啦!”
我打趣道,“哥,金姨也是我干媽,你跟師父怎麼著都親不過我。”
“萬應應,你有意思沒?我發現你現在攀比心都重了,啥都得比一下子,這樣不好,做人咱得謙虛,知道不,有句話你沒聽過嗎,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你容易挨揍。”
乾安勁勁兒的道,“另外我告訴你,我現在回過味兒了,你可千萬別給茗茗灌輸什麼婚禮排場,有些事兒能比,有些真不能比,我攢點錢不容易,孟欽是純愛戰神,他攤上你了敢申請出戰,我要是攤上你這麼一個敗家的女朋友都得找繩上吊,你聽話,胳膊肘千萬別朝外拐,要向著你哥,知道不?”
我抿著笑,“哥,直升機可以沒有,婚禮規模一定要有,要不然我還是得替嫂子挑理。”
“這你放心,我都想好了,整不來直升機我把沐豐那拖拉機弄來,沒有馬我牽來一匹騾子,我高低也讓茗茗騎一把……”
“唐乾安!”
“你看你,開玩笑麼!”
乾安笑了聲,“我能虧待自己媳婦兒嗎,茗茗都跟我多少年了,放心,我倆都說好了,她想要那種純中式的婚禮,穿漢服的,我准備把婚禮現場打造成古代的宮殿,咋的都得讓她當把公主,不過我們倆想在今年的夏天結婚,正好侯哥和芸芸要秋天結,入冬後小溫和沐豐再找日子結婚,你覺得怎麼樣?”
“挺好。”
我沒意見了。
今年是有事兒干了,光婚禮就有五場在等著我。
正要掛斷電話,乾安還說了句等等,“對了,你准備哪天回老家?”
“大後天回去,待到初三四再回來,怎麼了?”
“哦,那你今晚沒事吧。”
乾安直接道,“咱倆早前不是一個裝先生一個裝助理的去給人看事兒麼,剛才有個事主聯系上我了,要找我上門去看房子風水,聽說有點邪門,不確定是不是鬧鬼,只是他那房子有點遠,咱們現在走,大後天肯定能回,你接不接?”
我一聽就心頭發癢,眼尾一瞄孟欽,他並沒有看我,只是稍稍減緩了車速。
“喂?萬應應,你在聽嗎?我跟你說,我最近真是慧根大漲,接完這位事主的電話後,我就有了個預兆,只要你接了活兒,這道口子一開,我保證你能大忙特忙,看事兒會看個過癮!”
乾安在電話裡繼續道,“雖然說大活兒咱得靠碰,但踏道也不能少了小活兒,你休息也快一個月了,手應該癢了吧,怎麼樣,你要是接的話,我現在就開車去找你,咱馬上出發!”
“……算了吧,乾安,我身體剛養好,過年這段時間想休休假。”
我一只手還跟孟欽握著,低著眼道,“這個活兒如果事主不是特別著急的話,你就幫我往後推推,我過完年回來了再去看。”
“那成,等你回來再說!”
乾安笑了聲,“我以為你得著急呢,你要是不著急,我就讓事主再等等,反正那房子也是空著的,屋主不回去住,有沒有邪門事兒也嚇不著人,先這樣,小爺就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我應和了兩句掛斷電話。
孟欽輕聲道,“為什麼要拒絕?”
我握住他的手緊了緊,抬起來還親了下他手背,“想多陪陪我老公。”
孟欽沒應聲,回應的只是有些加快的車速。
下午的陽光溫柔明亮的灑落進來,照的他耳垂粉紅。
我擺弄起他的手,看向他的掌紋才發現,他妻宮的感情線變了!
原先我記得是晦暗不明的,如書裡所言,妻宮只有一重紋,沒有妻子與弟昆。
但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了,手相就告訴我,他有妻有子,福祿雙全。
“小謝先生,你笑什麼?”
我抿著笑,“天機不可泄露。”
孟欽逗弄我般手心直接向上,要包住我的臉。
我笑著要咬他,眼一轉,車子正好路過成宅。
只是那別墅的大門緊閉,提醒我主人不在。
“成琛陪同他妻子回鎮遠山了。”
孟欽順著我的視線看了眼,“年後才會回來。”
“鎮遠山?”
我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成琛給我打過電話,他知道沈栩栩給我車子滴血的事,特意感謝我沒有追究。”
孟欽淡聲道,“只是成琛也不好挑明這件事,一來是他挑明了沈栩栩會有心裡負擔,二來,沈栩栩通過這件事算是得到了成老董的接納,不過成琛也知道紙包不住火,我只要查了監控,就會發現貓膩,所以成琛很感謝我沒有找沈栩栩的麻煩,他們已經領完證了,准備在四月份舉辦婚禮,還邀請我們去參加,如果以後有合適的項目,我們或許會合作。”
“那感情好啊!”
兩家企業這不就破冰了麼!
我激動道,“要這麼說,等四月份我和沈栩栩就能正式認識了,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啦!”
說說我又想起點啥,“孟欽,那你說,沈栩栩能願意跟我做朋友嗎?我聽乾安講,四靈幫過沈栩栩,你聽說過四靈吧,就是四個很有名氣的陰陽先生,那如果她們都是好朋友了,我這無名小卒,是不是不夠格……”
“無名小卒?”
孟欽微微挑眉,“敢問小謝先生,世間有幾人會雙掌五雷?”
我瞬間就沒動靜了,怎麼非但沒有不自信,反而還來了點小得意呢。
“我太太會。”
孟欽驅車進了院子,轉頭看向我,眸底耀耀,“我太太很厲害。”
我唇角翹的都要壓不下去,速度很快的對著他唇瓣一啄,“你太太最厲害的一件事就是拿下了你!”
孟欽忍俊不禁,下車短短的一段路都要背著我走。
我也不客氣,手臂攬著他脖頸,“小欽,辛苦你了哦。”
孟欽眸底暈染著滿滿的笑意,“你傻不傻。”
“你才傻!”
我晃蕩著小腿,唇角還湊到他耳邊,“小欽小欽小欽……哎!慢點!我不逗你了!”
……
臨回老家前我和孟欽還去了一趟福利院,接著又去養老院看望了熟悉的奶奶們。
終於有了些閑暇時間,我趁著孟欽在書房給國外的公司開電話會議,便待在衣帽間裡有條不紊的整理著回老家的行李。
耳畔聽到了翅膀煽動的嗡嗡聲響,我抬眼就看到有螢火蟲飛了過來。
大概是早上我去花房澆水沒關嚴門,有一只螢火蟲竟然越過我的頭頂直接飛進了最裡面的小茶室。
我忙不迭的找出個空紙袋,螢火蟲命脆,小家伙不能用手去抓。
掌握不好力道容易把它捏死不說,人體的溫度它們也受不住。
拿著紙袋我進到茶室,找了圈就看到那只螢火蟲落到了鑲嵌在牆壁裡的保險櫃上。
仿佛是某一種提示,它見我走近並沒有驚慌失措的飛走,反而在密碼鎖上閑庭信步的爬動著。
這倒是讓我生出點好奇心,我先用紙袋給它撲進去,放回花房後又蹲到保險櫃前。
轉臉還朝書房方向看了眼,想來孟欽那電話會議一時半會兒的不能開完,我提了提精神,嘗試著擰動起密碼鎖。
哢噠~!
我睜大眼。
它居然說開就開了!
應該說孟欽就沒防備過我,保險櫃密碼跟他的手機密碼一個樣兒!
整得我還不太適應,給我自己嚇一跳,抬眼看進去,裡面有幾摞文件,另外……
結婚證?!
我匪夷的拿出兩個紅本本。
孟欽把結婚證放保險櫃裡干啥?
哪個賊能吃飽了撐的進門偷這種東西?
我莫名其妙的笑了聲,順手又拿出一個文件袋。
打開裡面是我簽署的婚前協議,只是翻看到最後,我簽的名字旁本該是孟欽的名字,但……
“撲哧~!”
我沒忍住又笑了。
那大神根本沒簽名!
而是在我名字旁邊畫了個卡通雪糕圖案。
他要不要這麼兒戲,忽悠了我足足半年,結果這東西跟生不生效都不挨著!
算啦,我不跟這頂級戀愛腦一般見識,他現在為了我甭管干出啥,我都不能覺得稀奇了!
正要關上保險櫃的門,放在下面的一個牛皮紙袋反而滑落而出。
那個牛皮紙袋還特別的厚,落地封口就開了,裡面的單據也都灑落了一地。
我低頭看去,就見那些單據都是火化證明單。
撿起一張看了看,逝者姓名並不認識,火化時間是三年前。
火化地點是南方的一座城市,經辦人姓名倒是孟欽。
只不過孟欽的姓名後還畫了個括號,裡面手寫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