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

  乾安滿是不屑,“我有更簡單的辦法記,急急如律令,就相當於撥打的妖妖靈,誰稀罕像你記得那麼死板,狗屁不頂!”

  我抿唇衝向房門,“嗯,也是。”

  乾安勁勁兒的看我,“你笑什麼!”

  “我沒笑啊。”

  “你還說你沒笑,你酒窩都出來了!”

  “我真沒笑。”

  我特無辜的看他,“我小龍舅都知道,一般情況下我不好意思笑的。”

  開玩笑我從小在村裡就是以穩重出名的。

  能忍住的情況下不會笑的。

  多不禮貌。

  “你……”

  乾安原地暴走。

  恨不得再次砸牆。

  極端的個性在我面前展現的是淋漓盡致。

  要不是他頭頂和兩肩的陽火都很旺盛,我都覺得他缺點啥,又愣又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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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他一會兒,我深覺再這麼下去他得被我活活氣死。

  雖然我也不是故意的,多少也得沾點責任不是?

  想著,我拽了拽他衣襟,“乾安。”

  “你做什麼!”

  他恨不得吃了我,“別在我這裝小白兔,我不吃你那套!”

  “裝牛行嗎?”

  我雙手朝著太陽穴一抵,“哞兒~!”

  乾安繃了幾秒就扭過臉,噗的笑了一聲,笑完他又立馬忍住。

  “哎你看我是不是也挺有棱角的?”

  我欠欠的在他眼前晃,他臉轉哪邊,我就朝那邊歪頭,“兩個角呢。”

  氣氛莫名,乾安徹底繃不住,他說一看我這樣兒就能想到我學螳螂,鼻血流的跟水泵子爆炸似的還有心情彈他腦瓜崩那出兒。

  我一聽這話也忍不住,會想到他掄著木刀片朝身上拍……

  好懸沒冒火星子。

  偏偏這種時候視線還能撞上。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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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倆人就跟吃錯藥似的傻樂。

  末了乾安莫名對我來了句,“萬應應,其實你人還挺好的。”

  我嗯?了聲,沒懂。

  乾安單肩靠著牆壁,手抄在兜裡對著我繼續,“有一說一,你挺讓我佩服的,一開始,你是寧死也不想妨害到身邊人,後來,還敢發重誓,盟約能立下,就說明你的每句話都是出自真心,不是虛情假意,十年期限,只傷自身……我是做不到的,當然,我曾經的親人也不配,反正,不管你去了京中能不能留下來,都加油吧。”

  我抬手摸了摸頭發,發出一記笑音,無端又有些想哭的意味兒。

  眼前的他不再是那個戾氣非常說炸就炸的嘎斯罐。

  也不是那個伺機拿話扎我的唐乾安。

  靠牆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大男孩兒。

  看我的眼神非但沒了敵意,還能對我說出加油。

  我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措。

  事實上,我在他崩潰到給我下跪時就明白,他是個很重感情的人。

  所以當他試圖激怒我時,我清楚他只是在發泄情緒。

  想著大不了就被他揍一頓。

  畢竟謝叔背負著血海深仇,收我這樣一個徒弟,連我都質疑我自己,何況是旁人?

  聽完乾安的成長經歷,我對他更是多了心疼,才會叨叨叨的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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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動了?”

  乾安語氣玩味了幾分,“想哭你給我憋回去,我這人最煩小姑娘吭吭唧唧,友情提示,以後你少喝點帶顏色的飲品,喝完舌頭染的跟上火了似的,瞅著太鬧眼睛了。”

  我笑了聲,“行,我也友情提示你一下,你剛才對急急如令的簡單理解不太准確,它更像是撥打神明家的座機,畢竟是要精准的喚來某個神明麼。”

  有這短板的確不能踏道。

  關鍵時刻再把咒語忘了呢?

  “你牛,你能騎著板凳上月球。”

  乾安懶洋洋的吹了吹劉海,正要說著什麼,兜裡的手機就響起。

  他接聽後就朝遠處走了走,再回來臉色就變得不好,對我的笑模樣全沒了。

  沒等我問他怎麼了,謝叔的聲音就隔著門板穿了出來,“進來吧。”

  乾安和我對看了一眼,拉開房門就走了進去。

  屋內靜悄悄的。

  長輩們看著我倆一前一後的進門居然都是舒心表情。

  氛圍很奇怪。

  像是誰要起個頭,他們都能呱唧呱唧。

  我懵了幾秒,瞄著身旁的乾安,隱約明白了謝叔留我們在門外的深層用意。

  是想讓我和乾安培養感情?

  嗯。

  建立友情。

  雖然不懂謝叔為啥要急於這一朝一夕,但顯然他成功了。

  看了眼掛鐘時間,也就一個小時,我和乾安是吵也吵了,打也打了。

  我更是化身貼心的汽修工將他的臉給擰過來了。

  還簡單的談了心,不需要握手的言和了……

  就是不知道乾安最後接的那通電話是誰打過來的,感覺他又有點怪怪的。

  “萬應應,我希望你明白,即使面對再復雜的人生,也要保持最樂觀的心態。”

  謝叔看向我,“乾安他重情重義重感情,是我十分欣賞的孩子,你若能得他助力,日後他將是你沒有血緣的兄弟,出生入死的搭檔,另外,我在京中還有四個留在身邊的孩子,他們都可以幫助到你,前提是,你要真心交下他們,能做到嗎?”

  我鄭重的點頭,眼尾掃到乾安,他聽著謝叔的話就看向我,眼神中一開始還帶了些看笑話的成分,逐漸的又溢出擔憂,謝叔也注意到他,不禁問道,“乾安,你要說些什麼嗎?”

  乾安像是無端鬧心,低頭回了句沒有,繼續充當起透明人。

  “好。”

  謝叔整理了下長衫坐到一張桌子旁,“萬應應,正常的收徒儀式,保人拜師貼都不可少,你的情況特殊,只得一切從簡,以免你身體負累,今日,我就當著你家人長輩的面,正式收你為徒,以表我謝逆法不輕傳,那麼,你是否真的下定決心,要拜我為師?”

  屋內靜的似乎落下根針都能聽清。

  我點頭,“謝叔,我非常堅定。”

  謝叔頷首,“從此你要隨我姓謝,改名為螢,你可願意?”

  “螢?”

  我呢喃著,和我本名的“應”也就發音不同。

  “螢,一名耀夜,一名景天,一名熠耀,一名丹良,一名磷,一名丹鳥,一名夜光,一名宵燭,一作燈,書裡有雲,諒腐草之螢光,怎及天心之皓月?”

  謝叔輕笑,“我謝某人偏要逆行為之,我徒雖為螢火,亦可光芒萬丈,造炬成陽!”

  我周身一震,有了種形容不出的力量——

  “謝叔,我願意。”

  微光雖渺,能熠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