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嗎?

  三個字便堵得鹿繼蒼支支吾吾接不上話了。

  柳凌驍偏又解釋道:“只是遇見了一個朋友,恰巧是同道中人,便借了他的人手。”

  原來是這樣。

  也難怪柳凌驍忽然要再來一次滄州,原來是成竹在胸的。

  陳實說道:“我們發現這條墓道是在幾年前,也進去過,但是在裡面出了事,死裡逃生之後便一直隱於市井。”

  鹿繼蒼激動道:“我也進去過,一開始挺順利的,走到中段忽然就出現了幻覺,我看到有一隊穿戴金甲的兵士迎頭朝我衝過來,鬼哭狼嚎的,等我好不容易清醒過來,跟同伴已經走散了。”

  “金甲兵士?”我驚道,“你也看到了?”

  鹿繼蒼點頭,陳實也說道:“跟我們當年出事前看到的場景差不多,我們也是那樣被衝散的,進去十個人,出來的就只有我們四個。”

  我心裡咯噔一下,有什麼在腦海中呼之欲出,張嘴便問道:“當年你們隊伍中,是不是有一個叫做孫耀陽的?”

  這條墓道別說是普通人了,這些年那麼多來求子的,都從不知道這個秘密,所以知道這條墓道的人少之又少。

  陳實的話難免讓我想起孫耀陽。

  我也只是試探著一問,卻沒想到陳實點了頭:“孫大哥是我們的領隊。”

  我看了一眼柳凌驍,他說跟陳實搭上,是因為一個朋友。

  這個朋友是誰?

  我第一反應就是孫耀陽,但陳實也說了,當年孫耀陽也沒能從墓道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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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他如果真的活著,上次我們來滄州的時候,他可能已經聯系盧燕他們了,怎麼可能越過他們跟柳凌驍搭上關系?

  不過既然是孫耀陽當年的隊伍存活下來的人,這些年又一直隱藏於滄州,他們為這個墓道做的工作必定不會少。

  跟他們一起下墓,勝算肯定會高很多。

  可惜盧燕不在,否則她一定比我更激動。

  但我還有疑問:“想要進入那個墓道,就要啟動滄州陰鏢局的法場,這個法場每個月農歷十五才有,我們現在去也找不到墓口吧?”

  “別人需要借助農歷十五的法場,我們不需要。”柳凌驍說道,“因為我們有你。”

  我吃驚的指著自己:“我?”

  “對。”柳凌驍說道,“鹿鳴雪,趁著這個機會,試一試你通陰陽的本領。”

  “如果把丫頭的身體當做通陰陽的介質的話,”鹿繼蒼若有所思,“那這可是我的老本行了。”

  柳凌驍幽幽道:“否則我帶你來做什麼?”

  ·

  因為要做法場,天黑之後行動更好,所以我們在四合院休息了一會兒,吃了飯。

  傍晚我們一行便去了陰鏢局舊址,在周圍埋伏著。

  剛過了陰歷十五沒幾天,這一片一下子冷清了下來,一眼望過去特別荒蕪。

  七點剛過,我便站在了上次大紅轎子停在的地方,手裡端著一個四方四正的木盒,裡面平整的鋪著香灰,一只小巧的紙鶴停在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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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繼蒼在周圍布置法場,模擬幾天前眾人在這裡念咒祈禱的場景,一個個紙人漂浮在半空中。

  大晚上的,如果有人恰好經過這荒郊野嶺,看到這一幕,能被嚇死。

  隨著鹿繼蒼掐訣念咒,跳起了禹步,周圍忽然就起了風。

  我也不敢再胡思亂想,屏氣凝神,也跟著默念出發前,鹿繼蒼教給我的咒法。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股風圍著我不停地轉。

  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幅幅陌生的畫面,我緊皺著眉頭,跟著畫面裡的場景不停地移動。

  手中端著的木盒不停地顫抖,裡面的香灰不時的噴起,甚至到了後來,我似乎聽到了鶴鳴聲。

  直到我手中的木盒哢擦一聲斷裂開來,香灰揚撒出去,我才像是虛脫了一般,兩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找到了!”鹿繼蒼興奮的聲音傳來。

  柳凌驍已經抱起了我,問道:“鹿鳴雪你怎麼樣?”

  “就是有點累。”我說道,“沒事。”

  鹿繼蒼跑過來,說道:“如果我沒定位錯的話,今天的墓口,跟我們上次下去的那一個,並不在同一個方位。”

  柳凌驍問道:“什麼意思?”

  “墓口是在不停變動的。”鹿繼蒼解釋道,“這也是這條墓道的過人之處。”

  也就是說,每一次想要進入墓室,都得先找墓口,否則根本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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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為什麼這條墓道鮮少為人所知的原因,也是每個月陰歷十五要做法場的原因。

  墓口在陰鏢局的西南角上,那兒有一棵很粗的雪松。

  陳實已經帶著其他三個人下去了,我們也立刻跟上。

  下墓口的時候,我渾身還是軟的,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這種感覺,以前我會以為是低血糖,可是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之後,我便知道不對勁。

  柳凌驍也發現了我的反常,緊握著我的手問道:“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點點頭:“有點暈。”

  “可能越往前走,你會越不舒服。”柳凌驍有些為難道,“但如果這條墓道真的是連接著五裡坡的話,你必須堅持到最後。”

  “我知道輕重。”我說道,“放心,我會堅持住的。”

  陳實他們走得很快,稍微停頓一下,就很有可能在左彎右繞的墓道裡面跟他們走散。

  所以柳凌驍一直握著我的手,帶著我往前,不讓我掉隊。

  越往墓道裡面走,溫度就越低,我的那種不適感便越強烈。

  就這樣走了不過四五百米遠,我眼前猛然一黑,可我們頭頂上明明都還亮著頭燈。

  等光線再在我眼前亮起的時候,我就看到一個騎著戰馬,穿戴金甲的將士朝著我飛奔而來。

  我當時便驚叫出聲:“我看見了!”

  我抬手就去捂自己的眼睛,知道不能盯著這種畫面看,否則會出事的。

  然後我就聽到前面陳實喊道:“抓緊繩子,凝神靜氣!”

  繩子?哪裡來的繩子?

  出發前他們根本沒有跟我提起繩子的事情!

  我雙手松開又握緊,不僅沒有抓到繩子,就連柳凌驍一直握著我的手都不見了。

  我一下子就慌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前面忽然出現了一整隊騎著戰馬,穿戴金甲的戰士,衝著我迎面崩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