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為首的那匹戰馬已經到了眼前,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擋。
手撞上戰馬頭顱,那戰馬四腳騰空,猛地停滯在了半空中,下一刻,整匹戰馬連帶著金甲戰士瞬間崩裂成無數的碎片。
我知道這是幻鏡,是用來迷惑我們視線的,在這裡面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可是看到眼前場景的時候,我還是被驚住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平平無奇。
可剛才到底是因為什麼,那匹戰馬以及金甲戰士為什麼自己崩裂開來?
巫術!
用巫術制造出來的幻鏡,在遇到我自身擁有的這股防御靈力時,當然是不攻自破。
我不知道大黑蛇給我的這股靈力抵御巫術的極限在哪,至少到目前為止,算是所向披靡。
第一匹戰馬崩裂之後,後面的戰馬自動分成兩列,從我兩邊包抄過去,將我圍在了中間。
經歷了剛才那一幕,我已經完全鎮定了下來。
陳實他們這個時候肯定也在經歷著相同的事情,但是他們得自己拼,拼不過就會陷入幻鏡,結局不過就是一個死字。
但陳實他們曾經經歷過這一幕,他們四個是幸存者,這些年他們憋著一口氣,必定也對這些事情有所研究,所以一時半會他們應該還挺得住。
只是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況且我們的目標可不僅僅是抵御這些金甲戰士!
我也不知道柳凌驍現在怎麼樣,但心裡其實也明白,這次下墓,他們主要還是靠我。
靠我通陰陽的體質尋找方向,靠我自身防御能力穿過這條墓道。
如果我都迷失了方向,他們大抵也是鎩羽而歸。
這樣想著我便鎮定了下來,盡可能忽略周圍的金甲戰士,大步往前走。
那些金甲戰士隨著我的移動,不停地向我靠近。
我能感覺到來自周圍的壓力,加快加大了步伐,拼命往前跑。
就這樣跑了幾百米遠,中途被我擊碎了四個金甲戰士,前方一股股寒氣往我們這邊衝過來,我的心跳也跟著加速。
進入五裡坡內便是一片冰天雪地,前方越是冷,就說明我離五裡坡就越近。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頂竹轎從天而降,落在了我的正前方。
我腳下猛地一頓,抬頭正對上那個戴著金甲面具的男人。
四目對峙的那幾十秒,我在想一件事情。
眼前的這竹轎以及這金甲面具男人是不是也屬於幻鏡?我是否也能擊碎他?
可是當他微微抬手,尖銳的二胡聲響起的時候,我知道我錯了。
他是真的!
二胡聲響起的那一刻,圍著我的金甲戰士像是一下子被加持了法力一般,戰馬嘶鳴,奔騰著朝我踐踏而來。
我的目標卻始終鎖定在那頂竹轎上,所謂擒賊先擒王,雖然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擒住這個金甲面具男人,但總歸要試一試。
他會出現在這裡,擋住我的去路,其實從一定程度上表明,他已經勘破了上次的局中局。
否則他不會擋我的去路。
柳凌驍懷疑柳絲絲與這金甲面具二人之間,可能有一個屬於三暗堂掌堂之一,我一直都覺得,以柳絲絲的能力,舔居三暗堂掌堂之一,名不符其實。
這個金甲面具倒是極有可能。
如果他的確是三暗堂掌堂之一,如今仍被委以重任,就只能說明一點,當年半步多動亂,他絕對是反叛者中的中流砥柱!
那麼,這個人就必須殺!
殺意騰起的時候,無數的冰花朝著竹轎蔓延而上。
二胡聲猛地加劇,剛剛爬上金甲面具鎧甲邊緣的冰花,一下子碎裂開來,金甲面具尖銳的指甲扯動一根長弦,弦氣凝成一股白線,直朝著我橫切過來。
我一個翻身躲了開去,可是第二根弦氣已經近在咫尺,我速度再快也躲不過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橫刺裡伸出一只手,一把將我提了起來,躲開了第二道弦氣。
我抬頭一看,正好對上柳凌驍射向前方銳利的眼神。
對方的手接連撥動弧弦,一道道弦氣衝著我們接二連三的衝過來,弦氣之後,是一隊隊騎著戰馬的金甲戰士。
柳凌驍護著我往後退了兩步,反手一掌推出真氣。
弦氣與真氣在半空中相撞,我只聽到嗖嗖幾聲。
那是弧弦斷開的聲音。
同一時間,我們也被弦氣的反衝力打到,又往後退了幾步,我一下子跌倒在地。
我還沒爬起來,就看到白色的蛇尾橫掃出去,帶起一股腥風。
耳邊戰馬嘶鳴聲,鬼哭狼嚎聲連成了一片,刺得我腦袋疼。
柳凌驍卻又一把將我拎了起來,頂著一片迷蒙,迅速朝前移動。
竹轎不見了,金甲戰士也不見了,我們穩穩地站在了冰天雪地裡。
我指著前方的雪道激動道:“柳凌驍,我們進來了,那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雪道。”
柳凌驍卻盯著我的右手看,我這才發現,一滴一滴的血順著我的中指在往下掉。
血沒進白雪裡,丁點影子都不剩。
柳凌驍抓起我的右手,就看到中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弦氣打出了一道傷口,之前應該是麻木了,不覺得疼,這會兒看到了,竟隱隱的痛了起來。
我縮了縮手,說道:“沒事,小傷。”
柳凌驍卻沒松手,反而拽起我的手,將中指往唇邊放。
我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臉頓時紅了,掙扎了幾下。
柳凌驍沉聲道:“有毒。”
說話間,中指已經開始發紫,血怎麼也凝不住。
柳凌驍低下頭,一口一口幫我把毒血吸出去,直到流出的血變成鮮紅色,漸漸凝固。
他又掀起長袍一角,扯下一塊,將我的中指包好,這才松開了我的手。
柳凌驍的動作很快,這些事情一氣呵成,也不過短短幾分鐘時間。
我盯著他嘴唇上染上的一點紅,不自覺的抬手幫他擦了擦。
他卻一把托著我的腰,將我整個人撐起,毫無征兆的吻住了我。
我有點懵,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想干嘛啊?
“對不起。”一吻即罷,柳凌驍緊緊摟著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沒辦法,為了進來,我只能松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