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都愣住了,齊刷刷的盯著那個突然出現便出手幫了我們的男人。
我捂著肩頭,袖箭深深的扎進肉裡面,流出來的血是黑色的。
袖箭上有毒。
一股燥熱感從心頭直往上躥,很是難受。
我只感覺兩條腿在打顫,頭也很暈,口干舌燥。
盧燕他們卻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
孫京墨用力將那把飛刀從衣櫃門上摳出來,盧燕也盯著那把飛刀看,兩人的臉色都是一言難盡。
孫京墨揚起飛刀,衝著陽台上的男人喊道:“你是誰?孫家小針刀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孫家小針刀?
難道這飛刀是出自孫京墨他們家?
小針刀本就是一種手術刀,一般人無緣無故的也不會用這種東西當武器吧?
“說話,你到底是誰!”
孫京墨語氣凝重,隱隱的發顫,捏著飛刀的手都在顫抖。
最終還是盧燕飛奔去陽台,一把栽進男人的胸口,哭著叫道:“孫大哥,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
孫大哥?孫耀明?
他不是……
孫京墨也跟了過去,那時候,盧燕已經一手掀掉了男人的鬥笠。
我也很想過去看看鬥笠男的真面目,確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孫耀明。
可是我走不動,渾身的燥熱讓我喘氣都變得急促起來,我捂著左肩癱坐在了地上。
就聽到陽台那邊,盧燕又是哭又是笑:“孫大哥,你還活著,你竟然還活著!”
“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了!多少次夢中我都夢到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孫京墨的聲音也在抖:“大哥,大哥!”
“我一直都在。”孫耀明的聲音嘶啞難聽,像是被煙熏過的一般。
他推開盧燕和孫京墨,大步朝著我這邊走過來。
我滿頭冷汗,嘴唇煞白,抬眼看向孫耀明。
孫耀明跟孫京墨眉眼倒是有三分相似,但整個人看起來更硬朗老成。
而我首先看到的,卻是他的脖子,喉口的位置正對著有兩道疤痕,像是曾經有什麼東西從那裡橫插過喉管一般。
這樣看來,孫耀明的嗓子應該就是因為這個而變得沙啞難聽的。
想來也是啊,當年在陰鏢局墓道中,他們十個人一起下去,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能撿回一條命走出來,已經實屬不易,誰身上還能不留下點傷呢?
孫耀明伸手一把撕開了我左肩上的衣服。
撕拉一聲,我的肩頭露了出來,一片黑血染得到處都是血污。
孫耀明看了看袖箭,說道:“這種袖箭尖端有倒刺,上面還淬了毒,我必須立刻將袖箭剜出來,事出緊急,沒有麻藥,鹿姑娘你忍得住痛嗎?”
我咬著唇用力點頭,意識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模糊的,咬牙道:“動手吧,我忍得住。”
孫耀明抬手,孫京墨立刻遞上小針刀,盧燕已經找出了家裡的備用酒精。
孫耀明給小針刀消了毒,然後低頭來剜我左肩上的袖箭。
他的手很穩,即使我被痛得肩膀往後縮,不停地抖動,他依然按著我的肩膀,目不轉睛的將小針刀剜進去。
痛,鑽心的痛。
我痛得慘叫,盧燕將自己的膀子往我嘴裡塞,讓我咬住。
我痛極了是真的咬,滿頭大汗,眼淚順著眼角無聲的往下落。
只聽得‘叮’的一聲,袖箭掉在了地上。
他們又手忙腳亂的幫我處理傷口。
“熱,好渴。”我喃喃的叫著,渾身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爬。
“是媚毒。”孫耀明說道,“蛇涎提煉出來的一種催q藥,無藥可解,只能找人同房。”
我們三個頓時明白了過來。
這支袖箭本來是衝著盧燕射過去的,如果盧燕中了這媚毒,就必須跟孫京墨圓房。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為了拿到真正的摸金符咒,無所不用其極。
可惜柳絲絲沒有想到,我會幫盧燕擋掉了這支袖箭,她的計劃落了空。
“先把她綁起來吧。”孫耀明說道,“一會兒藥效發作起來,我怕她會傷害到自己。”
盧燕只能找來繩子,將我綁在了床腿上。
我嗚嗚的叫著,渾身的冷汗跟水洗的一般,腦子裡不斷的翻滾著與柳凌驍待在一起的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場景。
我控制不住自己,用力甩頭也無法將那些畫面從腦袋裡甩出去。
隨後孫耀陽往我嘴裡塞了什麼東西,一股腥味,入口即化,苦味瞬間在喉嚨裡爆發,難吃的讓我想吐。
但是吞了那東西之後,我渾身的燥熱慢慢退了下去。
孫耀陽說道:“這藥只能暫時壓制媚毒,等藥效一過,媚毒會卷土重來,比之前還要猛烈,到時候我就再也沒有辦法幫你了。”
我冷靜了一下,由衷道:“謝謝你。”
孫耀陽搖頭:“都是應該的,不過眼下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要拿回摸金符。”盧燕立刻說道,“摸金符就在老叔手中。”
“對,就在他手裡。”孫耀明說道,“摸金符一直藏在那把二胡的琴筒裡,一旦他得到摸金符咒,催動摸金符,掌控金甲將·軍,後果不堪設想。”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問,“金甲將·軍和老叔到底是什麼關系?”
孫耀陽說道:“其實從很早之前,我就開始懷疑老叔有問題,可是他隱藏的太好了,我根本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直到我查到了倉州。”
“怪就只能怪他太貪心了,什麼都想要,留下了忘塵閣那麼大一個敗筆,我順著忘塵閣查到了陰鏢局的墓道,帶著人進入墓道之後,遭遇了金甲戰士的幻鏡,那個時候,我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老叔有問題。”
“可惜,老叔手段太毒辣了,我們十個人深陷幻鏡之中,差點都走不出來,要不是我引爆了下墓之前帶在身上的雷管,估計那天誰也沒辦法走出墓道。”
孫耀陽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說道:“爆炸的時候,一小塊鐵片直接穿透了我的喉管,聲帶受了損,我從墓道裡逃出來,本想去找陳實他們,可最終我忍住了。”
“活著,就會被人盯著,想查任何事情都會束手束腳,只有死人才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