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偏離了大家的預期,我們能撤,柳凌驍和陳實他們是與老叔正面交鋒的,他們撤不了!
這可怎麼辦!
孫耀陽說道:“還沒到最後一刻,誰勝誰輸還不一定呢,狗急了才會跳牆,我們要的就是老東西將所有家底都掏出來,擺在我們面前。”
孫耀陽這話說的,感覺是還留有後手。
“你們先撤,保護好自己,其他的交給我們。”孫耀陽拉著我就下樓去。
樓下,盧燕和孫京墨已經等著了,王歡竟然也在。
孫耀陽說道:“王歡,你帶他們三個去老地方等我。”
王歡領命。
孫耀陽伸手拍了拍孫京墨的肩膀,鄭重道:“京墨,如今你已經成家,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妄為,答應我,一定將她們倆帶出去。”
孫京墨用力點頭:“大哥,你放心吧。”
孫耀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和盧燕不肯走吧?
我放不下柳凌驍,盧燕放不下古鎮的一切。
可孫耀陽說完,不得不去幫忙了,王歡說道:“老叔的床底下有出去的密道,你們跟我走。”
盧燕顯然不知道這事兒,滿臉驚詫。
孫京墨拉著盧燕跟上王歡,我看了一下大門,只能硬著頭皮跟著走。
老叔的床已經被掀開了,床底下的機關也被打開,露出了一個四方四正的地道口。
王歡先跳了下去,然後叫我:“鹿姑娘你先跳下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跳了下去。
緊接著便是盧燕。
等孫京墨跳下來,我們正准備沿著地道出去的時候,盧燕卻猛然往上一躥,扒著地道口就要爬上去。
孫京墨一把抱住了盧燕的小腿,斥道:“燕兒,跟我們走。”
“我不能走!”盧燕吼道,“我得拿回摸金符,我得守住爺爺留給我們的一切……”
盧燕話還沒說完,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孫京墨直接將他背在了身後,說道:“走吧。”
我一邊跟著王歡走,一邊問道:“你剛才對她做了什麼?”
孫京墨答道:“給她用了針,能讓她睡一刻鐘。”
這大概是孫京墨第一次對盧燕用手段。
孫家是詭醫世家,孫京墨從小又是被寵大的,他的全部身心都撲在了醫術上,內力修為比不過絕大多數修煉者。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弱者,從孫耀陽身上其實就能看出端倪,他們家是使暗器的。
只要他們想,就可以有很多種殺人於無形的手段,只是他們不屑於那樣做罷了。
王歡帶著我們從地道鑽出去,出口竟然就在古鎮最後一條街的街尾。
這些年老叔不知道從這條地道來往多少回,他之所以在盧燕的眼皮子底下還能隱藏的這麼好,跟這條地道多少有點關系。
王歡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孫京墨背著盧燕去後車座,王歡上了駕駛座,我伸手去拉副駕駛的門。
就在我的手按上車門把手的時候,一聲古樸的銅鈴聲突兀的響起,我的手猛地一頓。
盧燕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一把推開孫京墨,拔腿就往回跑。
我們立刻追了上去。
盧燕這些年跟著考古隊下墓,腿腳練得特別靈活,等我們追上她的時候,她就停在古董店那條青石板路口。
青石板路的中段,孫耀陽右手高高的舉著一只銅鈴,搖了搖。
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本來與柳凌驍打的難舍難分的金甲將、軍,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動作僵在了半空中。
孫耀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手中的銅鈴第三次響起的時候,金甲將、軍竟慢慢的轉過頭來,面對著我們的方向。
孫耀陽手中晃動著銅鈴,不再上前,而是一步一步的往後退。
他退一步,金甲將、軍也跟著上前一步。
金甲將、軍竟然受孫耀陽手中銅鈴的調令,這又是怎麼回事?
情況突變,老叔一愣神的空當兒,陳實已經偷襲過去。
金甲將、軍被調開,柳凌驍他們頓時占了上風,局勢也跟著扭轉。
老叔再一次拉起了二胡,二胡聲急促,金甲將、軍聽到二胡聲,停下了腳步。
陰風穿過青石板路,帶起漫天的灰塵,我們什麼都看不到了。
等到灰塵落下,老叔、竹轎、金甲戰士,包括那金甲將、軍都不見了。
他們竟然就這樣遁了。
盧燕大步跑過去,一把抓住了孫耀陽的右手,抬頭盯著那枚銅鈴看。
我們也都走了過去,我迎上柳凌驍,看著他袖口裡滲出來的血跡,擔心道:“你沒事吧?”
柳凌驍搖頭,沒說話,只是摟了摟我的肩膀,讓我放心。
“這銅鈴……”盧燕疑惑道,“這銅鈴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孫耀陽將銅鈴交到盧燕的手上,盧燕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忽然盯著孫耀陽求證道:“這是編鐘銅鈴,我爺爺的東西,對不對?”
孫耀陽點頭:“對,是你爺爺的東西,也是你們孫家的摸金法寶之一。”
“編鐘銅鈴是摸金校尉頭領必備之物,下墓之後,如果有人走失,頭領搖響編鐘銅鈴,掉隊的人就能循著鈴聲歸隊,這編鐘銅鈴也有致幻的作用。”王歡解釋道。
盧燕緊緊地握著那銅鈴,眼眶紅了一片:“對,就是編鐘銅鈴,我記得很小的時候,父親對我說過,他說爺爺手中就有一只編鐘銅鈴,那是他的命根子。”
她一把抓住孫耀陽的領口,質問道:“孫大哥,你告訴我,爺爺的編鐘銅鈴怎麼會在你的手上?那金甲將、軍為什麼會對編鐘銅鈴有這麼大的反應?”
孫京墨也問道:“是啊,大哥,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你快告訴我們!”
孫耀陽緊抿著嘴唇,眼神糾結,應該是在斟酌到底能不能說。
“是我爺爺。”
盧燕松開了孫耀陽的領子,整個人失了神一般的喃喃道:“一定是我爺爺,只有他才會對這編鐘銅鈴如此敏感。”
“之前我們一直在猜測金甲將、軍和老叔之間的關系,甚至還懷疑過他們是同一個人。”柳凌驍說道,“但現在看來,情況要更復雜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