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寧也來說,她就只有傅敬業那麼一個親人了,傅老爺子是不喜歡她的,不僅不喜歡,還覺得她髒。

  因為她是傅敬業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

  而那個女人,是上不得台面的,又很風情。

  看起來就像是風月場所裡出來的,不干淨。

  不像陳素,是大家閨秀出來的,溫婉和煦,知書達理。

  連處理起小三和小三的女兒這種關系的時候,等過了最恨的那個階段,也都是面面俱到的。

  更不要說寧也的媽媽後面被人強爆,得了那種病。

  這麼多年,寧也總是會想著傅敬業剛開始的那幾年,對她的好,對她的維護。

  其實那些維護也不多,但是寧也記得很牢。

  受了委屈,或者感覺難熬的時候,她就拿來多回想回想,日子就會顯得沒有那麼難過。

  寧也小聲的說:“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出來得太急了,就沒跟他說。”

  “那你同學呢?”

  “回去了。”

  傅蘊庭說:“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去?”

  寧也說:“我打的回去的,已經叫了車。”

  “這麼晚,不安全,我找人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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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也就不敢說什麼了。

  現在網約車出事的確實很多。

  而且大多數都是深夜打車的女孩子。

  網上也報道出來,很多女孩子被侵害,甚至有的被人關進了地下室,關了好幾年都沒有人發現。

  其實每次寧也打車的時候,也是有點害怕的。

  但是她每次在將夜做完事,依舊會選擇打車,哪怕因為她的距離遠,費用並不低,花掉的是她四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的錢。

  可相對比其他的方式,打的確實又安全得多。

  傅蘊庭說要送寧也回去,寧也也沒有拒絕,她只想這種場面趕緊過去,說:“謝謝。”

  但傅蘊庭的電話還沒打出去,扶著他的那個女人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女人皺了皺眉,將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就接了起來:“喂?”

  她的手機聲音很大,寧也站的地方離她不遠,這兒又安靜。

  寧也能聽到她聽筒裡的聲音。

  她聽到對面有人說:“小雨,你在不在,你媽媽在車間突然暈倒了。”

  那個叫小雨的女人聞言臉色都白了,咬著嘴唇,問:“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暈倒?”

  “誰知道啊,站起來突然就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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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焦急的問:“那她現在在哪裡?”

  “已經被人送到鎮星醫院了,現在還在急救室,也聯系不到你爸爸,你趕緊過來。”

  小雨掛了電話,很著急,她看了看寧也,又看了看傅蘊庭,朝著寧也道:“他喝多了,你能不能先送他去酒店?”

  寧也愣了一下,小雨卻已經著急的哭起來了:“你和他認識吧?他一個人回去,我怕他出事,他絕對不能有事,你先送一下他,剛剛你也聽到電話了吧?我媽媽在車間裡突然暈倒了……”

  她說著就把傅蘊庭往寧也那兒帶。

  寧也沒辦法,只好去扶著傅蘊庭。

  女人甚至等不及她的手把傅蘊庭扶好,就一邊打電話一邊朝著外面跑了過去。

  等女人走了。

  寧也扶著傅蘊庭,仰著頭問:“你住在哪裡?”

  傅蘊庭那晚在這邊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那會兒回海城本來就是為了辦事,是真的喝多了,人看著清醒,但其實意識是真的不是很清醒了。

  他揉了揉眼窩,報了一個地址。

  是將夜附近的酒店。

 寧也對將夜挺熟悉的,對周圍的酒店也熟,只是沒進去過。

  她知道傅蘊庭說的那個酒店在哪裡,也聽說過那邊的價格,貴到離譜。

  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傅蘊庭從小本來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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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也也沒有多去想這些,就扶著傅蘊庭往那邊走。

  寧也扶他扶得很吃力,那個時候她自己身上都還有傷,被他這麼壓著,很疼,一路上走得跌跌撞撞。

  到了酒店,去電梯的路上,好幾次寧也被他壓在牆壁上,他的氣息將寧也包裹,寧也身體都繃得緊緊的。

  兩人到達電梯,傅蘊庭站不穩,寧也去扶他,就被他壓在了電梯的牆壁上。

  寧也推了推他,根本推不動。

  傅蘊庭低頭看著她,看得她心裡很緊張。

  傅蘊庭就挑起了她的下顎,寧也緊張的一顆心提起來,又叫了一聲。

  傅蘊庭眼神矜重沉斂,像是能看進人的心裡去,他慢慢的俯下身。

  電梯的空間狹小,密閉,周圍全是傅蘊庭的氣息,他俯下身來的時候,寧也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剝奪了。

  但是他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可能是真的站不穩,另外一只手,撐住了寧也後面的牆壁。

  寧也被鎖在他的胸膛和電梯的方寸之間,因為下顎被傅蘊庭修長有力的手指桎梏著,臉就抵在傅蘊庭胸膛的位置。

  她的鼻息間全是傅蘊庭身上冷冽的氣息,像是帶著木質的淡香,耳膜裡震蕩著傅蘊庭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寧也都不知道他想干什麼,只是呼吸都在顫。

  剛好這時候,電梯“叮”的一聲響。

  寧也緊繃的心弦也像是跟著掙的一聲,因為緊張,她嗓子啞得幾乎要說不出話,顯得小而干啞:“到了。”

  傅蘊庭閉了閉眼,沒動。

  他的胸膛像一堵嚴防死守的牆壁。

  寧也就也不敢動。

  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跟著稀薄起來。

  “啊!”

  她的聲音不由得大了一點,卻依舊軟軟的,眼睛黑漆漆,很亮,一副驚惶的模樣。

  傅蘊庭眼瞳黯了下去。

  這時候外面有人進來,看到傅蘊庭和寧也,用手按著電梯的開關鍵。

  傅蘊庭和寧也的姿勢太近了,呼吸咫尺。

  來人以為撞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傅蘊庭卻因為寧也的那一道聲音,松開了寧也的下顎,又揉了揉鼻梁旁邊的眼窩部分:“怎麼停在這裡?”

  他問。

   他一走開,寧也就感覺到了解脫。

  她說:“你住的地方到了。”

  來人見兩人這樣子,才反應過來,應該是男的喝醉了,站在門口,看著寧也:“你們要出來嗎?”

  寧也說:“要的。”

  “需要幫忙嗎?”

  已經快要到了,寧也就搖了搖頭,說:“不用,謝謝。”

  然後就又扶著傅蘊庭出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