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爺子聽到這個回答,大喜過望,溢於言表,“好!等馮家再來問,爺爺便把你的話轉告給他們,盡快把你們的婚事定下來。”

寧枳甜甜地笑,聲音輕快,“謝謝爺爺!”

寧老爺子只是笑,一天接連兩件大喜事,他一時情緒有些激動。

寧語也在笑,寧枳嫁給馮洋她當然是樂見其成的。

唯獨周衡面無表情地看著寧枳,寧枳察覺到,冷冷瞪他一眼,他淡漠地收回目光,什麼也沒說。

經過這一遭,這頓飯,除了寧枳,幾乎沒人動筷。

吃過飯後,周衡和寧語一起離開。

寧老爺子親自送他們到門外,看著他們上車才回去。

寧語第一次真正感覺到爺爺的重視,幾乎是老爺子剛走,就紅著眼眶看向周衡,“謝謝你。”

周衡正在發動車子,聞言轉過臉朝她看去,卻在看到窗外時,目光微的一頓。

是寧枳。

她正站在對面的露台上盯著著他們,眼神黑漆漆的,隔著玻璃,纖細的身形好似一幅畫,在遠處定格成剪影。

他看著她。

寧語注意到,正要回頭去看,周衡便收回目光,手扶著方向盤駛離,口吻極淡地問:“謝什麼?”

寧語的注意力又被他吸引回去。

他總是這樣,默默做好一切,提起時卻對自己的付出輕描淡寫,這種感覺讓人特別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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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些日子,因為韓芊的話,她一直患得患失,但仍時常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種有他在什麼都不用怕的安全感。

她看著他,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不由說:“其實沒必要追加投資,你給寧氏的幫助已經很多了。”

周衡目視前方開口,只笑了下,沒接話。

寧語也不再說什麼,內心裡卻是一片甜蜜。

至於韓芊說的那個女人,她暫時也不想再去管。

她雖介意,恨不得立即把那個女人揪出來,但是周衡已經做了這麼多,他們也要訂婚了,說明即使他有了其他女人,也沒有對他們的婚事產生動搖,她何不再忍一忍呢?

周衡決定給寧氏追加投資的事情很快傳開。

先是為了寧語針對晏家,現在僅僅只是訂婚就給寧家投這麼一大筆錢,一時間,圈子裡無不說他用情至深。

周老太太現在還在美國,得知這件事,整個精神狀態都好了許多。

其實就算周衡已經回國了,她也沒停止過催婚,因為她擔心這樁婚事會黃,但現在她沒那麼擔心了,若是周衡沒有做好與寧語共度一生的准備,怎麼可能會為她投這麼多錢?

留在美國陪伴老太太的周老爺子卻皺眉,當即打電話問他為什麼給寧氏追加投資,“周衡,我一直以為你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以寧氏現在的機制,你投的那個項目風險很大。”

周衡默然聽完,才聽不出情緒地說:“我知道,所以我會派人去協助。”

周爺爺:“你派人去協助,你確保他們會配合?這其中牽扯多少你不清楚?”

周衡不再解釋,只說:“我會讓他們配合。”

聽著他篤定的語氣,周老爺子心裡的怒火突然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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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些錢不是最重要的,他怕的是周衡感情用事,坐在他的那個位置上,最忌感情用事。

但現在看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也是,自從把公司交到他手上,他不僅從沒出過任何差錯,還帶領周氏踏上新一個台階,與寧氏等其他企業徹底拉開差距。

這樣的他,他應給給予他充分的信任。

周老爺子沒再說什麼,只岔開話題與他說了老太太即將回國的事便掛了電話。

周衡放下手機,靠在椅子上安靜地坐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處理工作,並讓程助理親自跟進給寧氏投資的事。

很快兩家便簽了合同。

寧語一時間在圈子裡風頭極盛。

她訂婚宴在即,來家裡巴結她的,討好她的一個接一個。

寧枳回家時,能明顯感覺到她和舒荷的心情這幾日格外好,整個家裡都洋溢著喜氣的氛圍。

但那是和她無關的,且她們愈發顧不上她了,她只是和馮洋每天到處玩。

寧老爺子在學校有人,沒多久便得知寧枳經常逃課,和馮洋一起出去玩。

要是往常,他一定會把她叫回來好好訓斥一頓,但現在他沒有。

他正在著手寧枳與馮洋的婚事。

這事自然不能他來提,得由馮家那邊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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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正打算找機會給馮家那邊一點暗示時,圈子內的一些風言風語便傳進他耳朵裡。

說他寧家賣女求榮,說他為了利益糟踐自己的孫女,把她隨隨便便嫁給一個莽夫,甚至有人提起了他的大孫女寧微,有些話說得刺耳又難聽。

寧老爺子其實是個極要臉面的人,這些話刺得他連著好幾個夜晚沒睡好,很快就身體不適去見了醫生。

寧煊陪同著他,得知他的心病,勸他,“爺爺,要不枳枳和馮洋的婚事還是算了。”

寧老爺子倏然抬臉看他,眼神銳利。

但寧煊本就不贊成這樁婚事,這些日子,他都感覺沒臉見寧枳,所以他頂著寧老爺子的目光,仍舊硬著頭皮說:“現在我們不是有了周氏投的錢了嗎?何必要逼小妹嫁到馮家呢?”

寧老爺子臉色更難看,厲聲說:“沒有人逼她,她是自願的!”

寧煊諷笑,“外面那些人可不管她是不是自願,你就讓他們一直這樣戳我們寧家的脊梁骨嗎?”

寧老爺子不說話了,只臉色鐵青,一雙手緊緊攥著。

要是沒有周衡投的這筆款,就算被千夫所指他也要把寧枳嫁過去,寧氏需要這筆錢,但是周衡投的這筆款正好解了寧氏的燃眉之急。

選中馮家不就是看中他們能為寧氏提供資金嗎?現在已經有了,他何必給自己增添一項罵名?

他開始動搖了。

而第二天,寧枳又逃課了。

她被叫回了寧家老宅。

書房裡,寧老爺子這次不慣她,冷眼看著她,“為什麼逃課?”

寧枳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不說話。

因那些流言,寧老爺子這些天心情頗為不好,看到她這幅樣子,愈發惱火,冷著臉,抬手就揮掉桌上的名貴花瓶。

砰的一聲!

寧枳纖細的身子猛然抖了一下,她抬手抱住頭,滿眼驚恐地看著寧老爺子,眼淚也順著眼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