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今晚這場飯局一開始根本沒有陸言,可是後來他來了,你前腳剛剛出來接電話他便跟著你一起出來,你難道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巧合?”

  周晚妤抿了抿紅唇,她的確不知道這場飯局一開始沒有陸言。

  這麼說來,陸言出現在這裡只是為了提醒她一個月的期限快到了。

  “我跟陸言只有五百萬的債務關系,信不信由你,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周晚妤說完這話就打算走。

  謝硯怎會讓她就這麼離開,他將人拉回懷裡,兩人的距離瞬間拉得很近,周晚妤抬眸,男人冷冽陰鷙的眼神讓她心驚。

  “不想跟我解釋是不是?”

  周晚妤無奈的抬起頭來,不知為何,那一刻突然所有委屈都湧上心頭。

  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

  從見到陸言到他拿她的家人威脅,她的心裡就一直處於極其焦慮的情況下,她沒有辦法在這麼短時間裡籌到錢已經很無措,謝硯還要這樣羞辱她,覺得勾引陸言。

  謝硯看著滴落到手上的眼淚,滾燙的溫度像是從手心直達他的心髒,從那不斷往外擴散到達他的四肢百骸,牽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心裡有什麼地方好像被無形的大手抓住,很難受,很難受。

  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想要擦去周晚妤臉上的淚痕。

  手抬到半空中,周晚妤別開眼,拒絕的動作那樣明顯。

  謝硯的手就那麼僵住,過了數秒,收回,冷聲道,“陸言家庭關系復雜,陸家老爺子是如何都不會接受你這樣一個兒媳婦,別說我不會跟你離婚,就算我跟你離婚了,他也不會讓你進陸家的門。”

  周晚妤抬手,抹去臉上的淚,聲音哽咽,“那你倒是說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是不擇手段?還是精心算計?我做了哪樣?”

  謝硯沒想到周晚妤會反問,他愣住,是啊,在他心裡她是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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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的她,性格內斂,溫柔體貼,陽光開朗。

  現在的她,忙於生活,眉眼總是化不去的憂愁,再也沒有過去的明媚。

  如果真要有什麼錯,錯在她不該是周家人,錯在她不該是周建安的女兒。

  周晚妤等了很久都等不到他回答,她笑了,那抹笑容裡滿是苦澀與無奈,她甩開謝硯的手。

  “你看,你什麼都說不出來,謝硯,當初是我先愛上你的,也的確是我先追求你,但後來也是你自願跟我結婚的啊,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呢?”

  周晚妤說完,不顧謝硯是何反應,邁步離開。

  她不要留下來,再聽謝硯說更多難聽的話。

  離開餐廳後,周晚妤打車回了雅居新景。

  她突然回來,眼睛還紅著一看就是剛哭過的樣子。

  莫晴看到擔心得不得了,“阿妤,你怎麼回來了,這是怎麼了?”

  周晚妤在沙發上坐下,不想讓莫晴擔心,“沒什麼,媽,就是想您了過來看看您。”

  莫晴不相信她的話,“眼睛都是腫的,還說沒事,你當你媽真是傻的?是不是謝硯欺負你了?”

  周晚妤趴在莫晴腿上,不說話。

  莫晴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還真是他,不行,我找他去,我們一家人已經被他害到如此田地,他還想要怎麼樣?”

  莫晴十分氣憤,周晚妤握著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沒事,媽,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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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的是總會好起來的,雖然現在的情況那麼糟糕,但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藍庭。

  季諶看著謝硯一杯接著一杯喝個不停,終於是忍不住了。

  “我說你是怎麼了,飯局到一半就叫著我來這買醉。”

  謝硯端著酒杯,目色深沉,一言不發。

  他不說,季諶就只能去聯想了,“是因為你那位謝太太吧。”

  謝硯手一頓,沒說話,繼續喝酒。

  季諶雙手交叉,含笑看著他,“因為什麼?你跟我來藍庭了,那她呢?”

  謝硯聲音很淡,“不知道。”

  季諶笑,低頭看了眼時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不擔心?”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季諶撇撇嘴,“行吧。”他又問了句,“你們是不是吵架?”

  謝硯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情,不答反問,“陸言怎麼會出現在那?”

  “飯局上有個人是陸老爺子的朋友,今晚本是陸老爺子來的,後來不知怎麼換成了陸言。”季諶慢悠悠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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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言跟陸家那邊關系緩和了?”

  “也不說完全緩和吧,就是最近陸言在陸家老爺子面前的機會多。”

  謝硯晃動酒杯,目光冷沉,“一個私生子而已,陸老爺子還真會讓他成為陸家繼承人?笑話。”

  季諶聽出來這話的不對勁,“你好像對陸言意見很大?”

  謝硯冷哼一聲。

  季諶想到今晚在飯局上,周晚妤出去後沒一會,陸言也跟著走了。

  不會那麼巧合,他試探的問,“周晚妤跟陸言認識?”

  “周建安進去之前給陸言借了錢,陸言找上了周晚妤,現在這錢要她還。”

  “所以呢?你生氣的點在哪裡?人家債務與債權的關系,很明了啊。”

  謝硯目光盯著酒杯裡的紅色液體,不承認,“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在生氣了?”

  季諶撇撇嘴,無奈的說,“行,沒生氣。”

  都那樣了,還不是生氣,還真是死鴨子嘴硬。

  “對了,周建安的案子,什麼時候開始審?”

  “快了。”

  “關於當年的事情,問出點什麼來了嗎?”

  季諶說的是什麼事,兩人心裡都十分清楚。

  “他還是不開口。”

  “不行啊,那人找不到,當年的事情就牽扯不到周建安身上。”

  謝硯薄唇緊抿,許久,低聲道,“他會開口的,時間早晚。”

  他都這麼說了,季諶也沒再說什麼,“嗯,知道了。”

  “行吧。”

  ……

  當天晚上,謝硯喝得醉醺醺的,最後還是季諶陪著傅宜一起送回西子灣的。

  在傅宜送謝硯上樓的時間裡,季諶問鄭姨,“鄭姨,你們夫人回來了嗎?”

  鄭姨搖了搖頭,“沒呢,小陳不是說夫人跟先生一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