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妤腳下的步伐停住,身體僵硬。
她回頭,眼裡是閃過驚訝與難以置信。
她仰著腦袋看著陸言,在她的認知裡,陸言跟謝硯是同一類人。
他們這樣的人恃才傲物,自尊心強的讓人害怕,親口說出對不起這樣的道歉對他們來說是極為艱難的一件事情。
她抿著唇,許久都不說話,就那樣站在原地與陸言對視。
陸言再次啟唇,“我跟你道歉,你如果還覺得不解氣,可以打我幾下出氣。”
周晚妤站著不動。
過了幾秒,她抬起手來……
陸言見她真的要打自己,有些詫異但也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作,仿佛她要真打他也可以挨著。
周晚妤抬起的手就那樣懸在半空之中許久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她看著陸言,男人沒有避閃,那一刻她明白,他的話不是說說而已。
周晚妤唇邊逸出笑容來,她慢慢的放下了手。
陸言不解的看著她,“為什麼?”
周晚妤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沒必要,你對我說了不禮貌的話,我作為報復打你一巴掌,你心生怨恨說更難聽的話,我又生氣,這樣來回折騰,豈不是讓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
“你打我絕對不會心生怨恨。”陸言著急的解釋,“我是真心跟你說對不起的。”
周晚妤凝著他的眼睛,沒說話。
陸言又壓低聲音重復了一遍,“我是真的認識到自己錯誤了,周晚妤,你能原諒我嗎?”
她唇邊漾起笑容來,“你說呢?”
她沒有回答,反而把問題拋了回來。
陸言默默地看著她,猜測她心裡所想。
周晚妤卻轉身朝著身後走,“其實那天的事情我早就不在意了,自我們家出事後,我看過太多太多世態炎涼,你的那幾句話只是當著我的面說出來了,背地裡有太多人。”
陸言幾步跟上她的步伐,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淡然,語氣平靜,仿佛只是在談論天氣如何一般的小事。
他心裡的愧疚之意更深,當時他說的那些話對她來說特別扎心吧。
“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他保證的話出口,也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在衝動不理智的情況下胡說八道。
“嗯。”周晚妤點點頭,幾句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門口。
周晚妤站在原地,“行了,你找我只是想要跟我道歉,現在道歉我收到了,你回吧,我也要回去了。”
“我送你,你去哪裡?”
周晚妤剛想拒絕,陸言就說,“你要是拒絕我,就說明在你的心裡還是沒有原諒我。”
“……”
“走吧,既然都不生氣了,我送送你,正好,關於肖麗芸母女的事情可以在路上跟你說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周晚妤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
在回沈星洛家的途中,陸言問,“你怎麼不回你跟謝硯的家,也不回你媽那?”
周晚妤低著頭,“跟我朋友有點事情。”關於謝文熙打她一巴掌的事情周晚妤覺得沒有跟陸言說的必要。
“這樣,你們感情挺好的,你都落魄了還能有朋友。”
“……話非要說得這麼扎心嗎?”
陸言笑,側眸看她,“怎麼,生氣了?”
“沒有。”
“這些都是實話,你說你看了太多世態炎涼,但我告訴你,你現在經歷的這些在我看來,也不算什麼。”
周晚妤目光復雜,“你經歷了什麼?”
陸言撇撇嘴,“以後你就知道了。”
周晚妤,“……”
對於陸言,周晚妤了解甚少,只知道他是陸家的私生子,陸老爺子膝下三個兒子先後去世,現在只有陸言這麼個孫子可以是繼承人,所以陸言才會回到陸家。
至於他回到陸家之前的事情,她丁點都不清楚。
她沒有追問別人私事的習慣,陸言不說,她便不問。
“肖麗萍母女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調查了你跟謝硯上次去溫哥華的事情,順著就查到了。”
周晚妤抬眸,不理解,“你查我跟謝硯的事情干什麼?”
“好奇。”
“好奇什麼?”
“好奇你們什麼時候可以離婚。”
周晚妤,“……”
“那你知道這次肖麗萍是回來做什麼的嗎?”
“她突然回國無非兩個原因,一個是知道你父親出事,相處多年的情分讓她想要去看看你父親。”
“還有呢?”
“覺得得到的還不夠多,還想從你或者你媽那得到更多。”
“你開什麼玩笑,我跟我媽現在舉步維艱,還有什麼?”
“你剛剛不也說了,只要你離婚,安盛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你的。”
周晚妤明白了陸言的意思,“所以你是說,她們回國可能是為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雖然目前還不確定,但是你要想,安盛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多大的誘惑啊。”
“可那是我的股份,她們竟還能打出這樣的主意來。”
“這有什麼,肖麗芸都能為了你爸爸在國外隱忍這麼多年,你覺得她還有什麼事不能做出來的?”
周晚妤心情復雜的看著車窗外。
陸言又在這個時候開口,“所以,你們什麼時候可以離婚?”
她看向窗外,話裡多了幾分惆悵,“我倒是想啊,他不願給我離婚,估計還有一段時間吧。”
“那離婚後呢?你有什麼打算?”
“還沒有想過。”
這話也是真的,周晚妤從來沒有想過離婚後的打算。
不過她覺得肯定是比現在的狀態好的。
陸言挑眉,卻沒再說話。
車子停在沈星洛小區門口,周晚妤打開車門下車,“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陸言單手撐在車窗處,語氣漫不經心,“不用客氣。”
周晚妤站在車邊,“我先進去了,再見。”
陸言點點頭,周晚妤轉身離開。
陸言卻又再次叫住她,“周晚妤。”
她回過頭,眼裡帶著疑惑,“還有什麼事情嗎?”
陸言盯著她的眼睛,過了好長時間啟唇,像是玩笑,語氣又無比的認真。
“你跟謝硯離婚後還有再婚的打算嗎?”